他們曾經有一次,給一位病人一次性推注了十六支嗎啡,才讓他安然入睡。根據當時病人服用得奧施康定滴定的嗎啡的濃度,的確是需要十六支。
“不,我已經解決了,而且非常好的解決了。就是我說的那個GABA受體脫敏劑。每天睡前注射就可以,而且它並不在毒品目錄裏,沒有成癮性,至少在尚國和番都國,都不在。我要討的公道,就是這個。”說完,小珂眼神堅定,卻留下了兩行眼淚。
“我從18歲上大學了,就開始注射這種藥品,是一位學校裏的導師好心告訴我這種藥的。現在市面上通過正規渠道就能買到。這樣我只要保留度洛西汀,晚上的藥根本就不用吃了。
可我父母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就把我囚禁起來。直到我瘦到72斤,再從窗戶的縫隙中逃走……”
怪不得,有這種不把子女當人的父母,纔會有這麼嚴重的偏執型人格障礙。
滕濟森的心此刻像被一條荊棘拉扯着,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心痛。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是因爲曾經在公共場合被冤喊了多次,所以之後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她會應激性產生厭惡,噁心。她的內心,也許有一個不一樣的,完美的自己。
如果沒有,那會是多寂寞啊。
“我給你做個清醒催眠吧,能讓我更好的瞭解你……”
“你是說你想看我的內在小孩兒嗎?”
看來已經有心理諮詢師給她嘗試過自我和解了,但因爲某些原因,她又病發了。
“我的內在小孩兒,是個鬼。”
滕濟森聽到非常震驚,他這2年怎麼說也接觸過幾千個病人了,他第一次聽到,有個人的內在小孩兒,是鬼。
“與衆不同,是值得高興的事呢。”小珂帶着淚花,微笑的看着滕濟森。彷彿只要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她就想展示,就好像那會讓別人對她另眼相看。
滕濟森違心的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然後呢,你和你的內在小孩兒。”
“當時醫生讓我叫她的名字,我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努力了但我叫不出口。醫生問我小女孩兒長什麼樣子,我說她扎着兩個小辮子,穿着一雙紅色的小皮鞋,還有一雙白色的長筒襪。可是她沒有臉,她是一隻鬼。
我一靠近她,她就消失了。”小珂按了按自己的手指,低下頭說,“沒有了。”
就在小珂低頭的那一瞬,滕濟森給了她一個擁抱。這種從未有過的陌生人的溫暖讓她瞬間淚如雨下。她也緊緊地抱住了這個才見了兩次面的陌生人,準備肆無忌憚的大哭一場。
“拿紙巾擦擦吧。”
若不是滕濟森還冷靜,阻止了她繼續,她怕是能哭個幾小時。
“抱歉。”小珂鼻涕眼淚一把,爲自己的失態道歉。
滕濟森蹲下來,與她視線相對,露出一副滿意的微笑說:“來我這裏,就是要放下任何包袱,感覺到無限得放鬆,這樣纔對。”
小珂一副犯錯的表情,哭喪着臉點了點頭。
同一時刻,陳夢星、童程鵬、陳昌明三人卻在討論他們十幾年來的最大進展。
“這是連DNA都對上了?”童程鵬興奮得明知故問。
陳昌明淡定的點了點頭:“只不過小珂給我的資料,上面寫的是女性,25歲。如果資料時真的,十幾年前她不過十二三歲。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惡靈附體?”童程鵬調侃着。
“當年我們不明白爲什麼要收集那麼多血液。就這一點我特地研究過了,她的血,有輕微致幻的作用,雖在身體上不會出現依賴,但對人精神上的誘惑是非常大的。而這種現象並非單單表現在她一人身上。”陳昌明猶豫了一下,“小珂給我的3人的血樣,皆是如此。”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夢星終於忍不住了:“你還真喜歡你的小女朋友,三句不離她的。”
陳昌明聽了臉立馬就掛了下來,但沒有反擊,而是繼續說着:“但小珂不給我這個人的信息。”他又再一次提到了他那個未和陳夢星與童程鵬見過面的小女朋友。
“這倒也能理解,畢竟是她的志願者,要是隨意透露,以後誰還願意當她的志願者啊。”童程鵬倒是設身處地的未小珂考慮,這讓陳昌明沒有料到。
其實童程鵬也是在暗地裏提醒陳夢星,釋心寒葉與小珂的關係,還是不要讓陳昌明知道。
“不過可以查查她給哪些人做過骨髓穿刺,因爲三位志願者都是我提出的要骨髓穿刺之後,纔來皓城做的。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在附屬醫院的血液科的穿刺室做的。”
看來陳昌明並不願將自己的恩怨與她的女朋友扯上關係,難道這次他是真心的?童程鵬在心中暗暗的想。
童程鵬配合的點了點頭:“那直接去翻翻穿刺室的記錄就行了。”
“真要這麼簡單,他帶來的就是那女人的身份資料了。”
陳昌明不知今天哪裏得罪陳夢星了,說話這麼夾槍帶棒的。
“記錄上只會有這段時間誰用過穿刺室。所以基本沒什麼用。”
“把你的心肝寶貝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陳夢星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極了一個嫉妒心氾濫的市井潑婦。她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說話,因爲她認爲這樣會有損她精英白領的形象。
“你今天異常積極,要不你來說?”陳昌明像是受夠了陳夢星這十幾年來對他的頤指氣使,尤其是她的臉受傷之後。那種僅僅把他當做一把工具的心態是暴露無遺了。
曾經再美好的白月光,終也要被黑雲籠罩的一刻。
而他的小珂,對他似乎格外的順從,性格嘛他回想了一圈,雖然腦回路清奇但總不缺少驚喜。
但陳夢星接下來說的話,不僅解釋了她今天爲何如此失常,更讓陳昌明目瞪口呆。
“她是釋心寒葉的徒弟。”陳夢醒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擊要害。
“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陳夢星一副嘲諷的表情。
“你也知道?”陳昌明轉頭,一臉怒氣的看向童程鵬。這副表情說不出是因爲被同伴耍了而氣憤,還是因爲小珂的身份讓他在同伴面前丟了臉而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