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九十六章 伎倆(二)
    這不遺餘力的一腳,直接將陳昌明揣到了這一通間中間線的咖啡桌上。

    小珂料定,他都沒看清來人。

    被踢了一腳卻屁股着地,摸着肚子吐了一口酸水。屋內二人想必是見到了狼狽的他,有了幾下凳子的響動。

    小珂一手攔在滕濟森身前,一腳小皮靴就踏進了這個陳昌明曾千方百計瞞着她不讓看的祕密小屋。

    正對着大門口的,除了擋住陳昌明身體的那小咖啡桌,還剩下的,竟然是一張大牀。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小珂反着手,盛氣凌人,像極了電視中前來討債的刁蠻小郡主。

    滕濟森看着她這幅模樣,又是無比的汗顏。架都還沒打呢,勝者的姿態已經在了。

    小珂又往裏走了幾步,這大通間才盡收眼底。小咖啡桌的旁邊有一張不大不小的圓桌,圍着幾張凳子。右側的牆面上貼滿了各種照片、新聞和報告。字太小了她也看不太清楚。想等修理完了站在桌邊的那兩個愣頭愣腦的傻子,在細細看也不遲。

    “會打架嗎?”小珂側頭問身後的滕濟森。

    他倒也是不怕,調皮的回了一句:“會當人質。”

    “倒也行。”

    就在小珂點頭之際,童程鵬從右邊一腳跨上凳子,跳起來側身凸起右腿膝蓋想居高臨下對小珂的天靈蓋來一記重擊。

    小珂不慌不忙的伸展右臂,順便在右邊臺子上撈了個玻璃杯,還不忘將滕濟森護在身後。

    童程鵬一擊不中,單膝跪在地上。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間小珂把那玻璃杯朝後方的陳夢星頭上扔去,接着雙手握拳用大拇指的指節對準童程鵬的太陽穴來了個鴛鴦板合奏。

    頓時童程鵬雙眼緊閉,先像是看到了一條緊繃的紅線被生生地扯斷,接着眼冒金星,而後再也睜不開眼在小珂面前側倒了下去。

    至於陳夢星嘛,被那突如其來的一杯子正中左邊額頭,又劃出一道口子,流出了幾道血痕。被嚇地呆坐在原地。

    小珂從容的跨過童程鵬的身體,驚呼道:“哇哦!我以爲我是來捉姦的。”接着發出邪魅的一笑:“但看看,你們這三位是什麼關係啊,我咋瞅着有點不正常捏?”

    陳昌明這時才喘過氣來,指着小珂就開始罵:“你這樣不分青紅皁白,衝進來就拳腳相向,是何道理?”

    小珂這時候走向那面牆,纔看清。牆面上幾乎有半牆都貼着關於釋心寒葉刀法的研究,這讓小珂起了殺心。

    她轉過身,直面陳昌明,左手拿出了短刀,卻沒拔開。冷冷地說:“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難怪你一直對我冷冷淡淡,還和這個女人藕斷絲連。你從未有一刻真心對過我!”

    雖說今天就是來撕破彼此的臉皮的,但往日的相處,小珂也算是真心相待。即便說兩人是空虛寂寞,臨時搭夥的浮萍交情,也應講究真情實意。

    陳昌明坐在地上,剛那一腳讓他的腹部還隱隱的抽痛。他換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同時也面對着小珂,說:“你不該衝動,我也是剛纔知道,你和釋心寒葉的關係。”

    “那你出賣我的事兒呢?”小珂卸下剛纔的鋒芒,反倒是這尋常情侶拌嘴似的委屈一問,讓陳昌明生出許多愧疚。若她不鬧這一趟,等了了這世仇,他也是想過和她一生一世的。

    就在陳昌明晃神這會兒,陳夢星摸着額頭,破了道口子,冒着熱氣又見了血。一口心火上來,握起剛纔恰巧彈上了牀沒摔碎的玻璃杯,就朝小珂摔去。

    這麼大的動靜當我聾的嗎?

    小珂略往後折腰,右手順手穩穩地抓住那隻杯子,同時給了圓桌一腳正中陳夢星的鼻樑。血直接就從她斷了的鼻子裏噴涌出來。她當場就哭出了聲,也不知是因爲疼,還是因爲又要被拖回手術檯修復她原本完美的鼻樑。

    小珂正眼都沒想瞧她一下,站在原地等着陳昌明的回覆。

    陳昌明剛生的愧疚之意被她剛纔那舉動全都勸退了回去,他直起腰回了一句:“那天你說累了,我才未與你說的。並不是有意瞞你,你何故鬧得如此!”

    小珂聽他竟毫無悔改之意,反而埋怨自己胡鬧。

    那她這次就要好好的鬧一鬧!

    滕濟森聽到這句來自陳昌明的回答,想着小珂的心中大概是絕望了吧。他偷偷瞄了一眼腳下的童程鵬,此刻還昏着,這下手可真是一點沒留手啊。

    “你們窺視我師父,本已是該死!我師父賣面子給你們,主要是給你。”小珂手指正對着陳昌明的臉,“一個機會。”

    “師父就是因爲我,給了你一個機會。”兩行清淚已是落下,想這自己真心待過的人,爲何還要與他人苟且並圖謀自己。難道是因爲自己真的不懂如何愛一個人嗎?

    她終於還是問了她最在意的問題:“是我不夠漂亮嗎?”

    滕濟森聽到了,她用的是卑微至極的語氣。所以她最在乎的,是她的外貌。雖然滕濟森從一開始就認爲那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但若哪天小珂忽然讓他與某個女人比較,他說出錯誤的答案,那她的心傷可不止今天這樣了。

    還沒等陳昌明回答,小珂已暗暗地低下頭,默默地回了一句:“的確是我,貌不如人。”這一下哭得的更厲害了。

    滕濟森生怕她情緒崩潰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趕忙跨過童程鵬的身體,按住小珂的肩膀說:“就算四大美人,也各有千秋,沒有誰勝誰負這一說。你何苦執着於容貌呢?”

    陳昌明見着他們異常親暱的樣子,更加地惱怒:“你們兩個纔是狗男女吧!滕濟森,即使你不想參與我們復仇之事,也不用這麼出賣我,讓我裏外不是人!”

    “是你欺上瞞下,要爲你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童程鵬現在是暈了,陳夢星還清醒着。你又想要專利又想要控制權,還想拖我下水。若你的報告沒有問題,小珂今天還會站在這裏嗎?”

    小珂聽了滕濟森這話,又踢了陳昌明一腳。當然被滕濟森大幅度的拉了回來,只蹭到了陳昌明的身體邊緣。

    看來這腳的力度也不大,純粹就是情緒到了想加個動作渲染下氣氛。

    滕濟森也是服了小珂,這種時候還像個怨婦似的胡鬧。

    “你就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對任何人都不會有真心。”滕濟森一針見血的戳穿了陳昌明的假面。

    什麼復仇,什麼青梅竹馬白月光,什麼未來會真心對待的女友。全是他爲了榮華富貴所編織出來的虛僞面具。讓外人覺得他正直、深情還擔負得其男人的責任。這一切都是爲了經營他自己完美的人設而已。

    這就是陳昌明不與滕濟森來往的理由,太會看人心,又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愚蠢,總要多管閒事。現在終於被他,鬧翻了天。他正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帶着他的神經病妹妹,與他們斷絕往來。以後再不用虛以爲蛇了。

    然而到了此時的境地,陳昌明的心中竟主動冒出的還是害人的主意。既然和小珂撕破了臉,那就是與釋心寒葉爲敵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已迅速催生出一條計策。

    於是,他便假意服軟了。

    “是我對不住你。”他低下了頭,掩蓋住了他那張精於算計的臉。

    他這一句話,堵的小珂委屈無處訴。順手抓起不遠處圓桌上的紙,揉成幾團,一團一團的往陳昌明頭上丟。就像古代看囚車從路中間路過,一旁的無知婦孺見勢丟菜一樣。每打中一下,就打掉陳昌明在小珂面前的一絲尊嚴。

    本來就顏面掃地了,還要何的尊嚴。

    所以他索性也不裝了,就悶着聲低着頭任她鬧着。

    “小珂對人心軟,你可別過幾天又給她發信息說什麼‘想你了’,我知道她從不刪人聯繫方式,但不代表你在她心裏還有位置。”

    滕濟森又說中陳昌明一件心事。

    也不是心軟,而是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做了能讓她解恨的事,什麼深仇大恨她都過得去。

    陳昌明清楚的知道,他倆之間的芥蒂,並不是什麼論文,而是陳夢星。他現在要是上去對着陳夢星砍個幾刀,表個忠心,小珂必重回他懷抱。他之所以不這麼做一是他捨不得,二是小珂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三就是他的面子,怎可對一個女人低頭,還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滕濟森現在最怕的就是小珂的情緒失控,做出他也攔不住的事情出來。

    於是他攔住了正撒潑的小珂,問她:“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得讓她的思維回來一點,不要再一個方向鑽得太深了。

    “打人。”她毫不猶豫的回出這兩個字。

    “那你打我吧,輕點。”滕濟森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童程鵬,又跟小珂對了對眼神,意思是你太暴力了。

    小珂的氣果然消不少。

    這是一種所謂的行爲認同,對於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人,在她生氣的時候能做的只有順着她的要死往下走,絕不能抵抗,否則她會在這個牛角尖裏越鑽越深。

    小珂斜眼看了看陳昌明,又看了看陳夢星,說道:“打你有什麼用,我想打那個女人幾個巴掌。我討厭她比我好看,比我聰明,我就是嫉妒她!”

    滕濟森也是實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你今天打她兩次了,她鼻子都斷了。你看她還手之力都沒有,再打她你就是欺負她了。”

    小珂這才被勸服,回想了自己今日的行爲,的確是自己過分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