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行啊小祖宗!咱們破壞魔界封印的任務還沒完成呢,不要暴露身份呀!
奈何姬容地位低魔一等,無論傳音多少句話,也不能鑽進小祖宗耳朵裏半分。
就在他快要絕望了的時候。
一隻瑩白瑩白的手從紫色衣袖裏伸出來,特別不怕死的握住了小主人的手。
之所以說她不怕死,是因爲她連同長指甲一起握住了!
小主人的指甲是不會折的,倒是這女人……看她那麼用力,怕是掌心已血流不止了吧?!
姬容眨了下眼睛,感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祕密。
“……”
梵朔是被師父的血氣喚醒起神智。
他難以置信看向表面上什麼也沒發生的師父,迅速把指甲統統收了回去。
晚了。
濡溼溫熱的血沿着師父掌心黏到他手背上,明明周圍這般嘈雜,他卻彷彿能聽見血滴落在白階上的聲響。
他未來得及啓脣,師父的手便抽走了——
是極清門的弟子要帶走師父。
他們要把她送去極寒峯。
梵朔冷着眸子,毫不遲疑的跟上關霧星。
師父爲何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她贊成修魔?
不說這句話,掌門沒這麼容易得逞的。
但是說出了口……他心中又知道,師父一定會這樣做。
她親手教徒兒如何修魔,如何用魔氣,用盡所有方法在暫且不能暴露的環境中掩飾,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
在定罪之時說出這種話——很奇怪嗎?
不奇怪。
這是她,是他認識的她。
【好感度+10】
黑髮男孩才走兩步,被二長老用長劍攔住:“呵小崽子,你師父受罰,你跟着湊什麼熱鬧?!真是半點規矩也沒有,一點兒不像是極清門弟子!”
“……”梵朔的情緒在崩潰邊緣。
他眼中只有前方那道紫色的身影,他的腳步只想跟上他的師父。
誰擋他,誰就死。
“哎哎哎!”
姬容終於站了出來!
他賠笑着拼死拉住自家小主人的衣角,一邊嘴上跟二長老說好話,一邊傳音給梵朔:“小主人您放心,我肯定會找到上極寒峯的法子!肯定會讓您跟您的師父日日夜夜不分離的!您且忍住氣,不要浪費了道姝長老的一片苦心呀!”
梵朔沒動。
小桃花精冷嗤一聲,先轉身走了——看他走的方向,竟是回無妄峯的!
二長老樂了:“怎麼說道姝平日裏也最寵那尤姜了!出了事兒,他第一個跑了!哈,笑死個人!果然什麼樣兒的師父就會帶出什麼樣兒的徒弟……”
掌門蹙眉,溫聲勸:“別說了,道姝已經被帶走了,你爲難幾個孩子做什麼呢。”
“掌門師弟,你可不能放過這幾個崽子!”二長老收了劍,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梵朔姬容身上打轉,“把他們一同禁足在無妄峯,等候發落!”
掌門沒有同意,他說自己需要考慮一下。
二長老喋喋不休的跟在掌門身邊,不停地說自己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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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寒峯之所以常年陰寒,是因爲峯底下就是極清門的禁地,也是魔族封印的陣眼。
憑藉目前的好感度,關霧星有把握讓梵朔親自來極寒峯走一遍——
如果這小崽子不想來,那她就……她就讓系統想辦法傳消息!
系統:呵,說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
關霧星:我叫你好兄弟!怎麼不熟了!
系統:莫挨老子。
“唉。”
面前便是大雪紛飛的深淵,她一個不注意往前栽個跟頭,就是萬劫不復。
紫衣女子盤腿坐在山洞口,託着下巴,長嘆一口白氣:“一想到我要親手把徒兒打下極寒峯,我心就疼。”
【咋,聖母聖上癮了?】
“你不懂。”關霧星,“我怕偷雞不成蝕把米,我怕把他打下去找到封印大陣的陣眼,非但沒有漲好感度,還跌了。”
“畢竟反派的心思我猜不着。”
系統也覺得有這個風險,但目前貌似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感度越漲越少,宿主身上的魔氣又讓人察覺,時間不多。
此刻不下劑狠藥逼一把,只會被劇情推着走——至少現在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比如踢還是不踢,這是個問題。
【要是反派破壞封印的速度很慢,掌門他們先一步要搜你的魂呢?】
紫衣女子大咧咧拍了下自個兒的大腿,咧出八顆牙齒的笑:“爺的腿在呢,能跑!”
【你想好了,猶豫個屁。】
“眼前有風有雪有月,我感慨一下人生無常怎麼了!”
【哦。】
極寒峯的風又大又重,夾裹着嬰兒拳頭那麼大的雪片……實在算不上多美。
幸虧得了系統照拂,關霧星不至於凍死在這。
要說起正邪不兩立。
——她對極清門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所以賣起隊友來很是順手。
再說她不人不鬼不魔不妖的,種族限制不了她的立場,端看她咋想,想幫哪一邊。
如今萬事俱備,只等小魔尊送上門來讓她打了。
【希望你不要打不過他纔好。】
系統憂心忡忡。
關霧星:……
-
關霧星沒有等多久。
三日後,三個小崽子就偷摸上極寒峯,凍得瑟瑟發抖的出現在她面前。
她當時躺在石牀上閉目養神。
“……師父!!師父你不要嚇我嗚嗚哇!”
小桃花精一看師父‘悄無聲息’了,整個花都顫抖了。
他大哭大喊着跑過去,抱着關霧星的腰左晃晃右晃晃:“醒醒啊醒醒啊!你堅持住啊!”
“嗚嗚不要丟下我呀嗚嗚……”
他喊着喊着,鼻涕眼淚都掉在了關霧星衣服上。
關霧星,“……”
我就這一件衣服!!
好煩啊你這個小可愛!
這裏太冷了,小桃花精身上的靈力又被卸了好多層,只勉強能夠他存活罷了。
徹骨的寒冷從皮上衝擊到了內裏,他臉頰冰涼,手指冰涼,怕是丟出來的一小撮靈力也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