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獬豸殿衆人審查張麻等人過錯時。
柳之怠也與桑木帶着這幾日準備的東西趕到捕風臺。
因柳之怠說話周密嚴謹,故此由他與葉正卿一同進來。
其他人則在外等候着。
寒霜真人道:“有話速速講來!”
葉正卿道:“弟子聽聞諸位真人在此會審,因不想真人行事偏頗。”
“故此纔來與真人細說!”
寒霜真人冷笑道:“又是戊字院的,我發現戊字院出來的說話都很衝啊!”
“如果沒記錯,此次執役任務,葉正卿你並未參加。”
“你如何能將當時的情況說清楚!”
葉正卿正色道:“弟子雖然沒有參與執役,可這任務是弟子接的。”
“柳師弟是當時在場的人,請真人恩准,由柳之怠進行辨述!”
沖霄真人面無表情,道:“準了!”
柳之怠上前施禮道;“戊字院弟子柳之怠見過諸位真人!”
隨後,柳之怠清朗的聲音響起。
“我想請諸位真人同意,在這裏現場推演當初的情況。”
“以方便真人瞭解實情,可否?”
沖霄真人等人來了精神,紛紛坐直身體,點頭同意。
柳之怠又道:“可否請兩位師兄以張麻師兄的身份進行推演!”
沖霄真人隨手喊過兩名執事弟子白水、長嶺。
二人都是先天境修爲,站到柳之怠身旁。
柳之怠伸手將擡着的東西上面白布揭開。
顯露出四尺長,三尺寬的沙盤。
所有的戊字院弟子都以藍色小旗標註當時所在部位。
而張麻的形象則是紅色小旗。
除此之外,地形完美還原,這是葉正卿求情家中。
以聚沙成塔之法制成。
張麻掃了一眼沙盤,心中一動。
柳之怠輕咳一下道:“當時是下午申時一刻,我們正在懷縣馬蹄谷砍伐黃衫木。”
“天空中突然有兩藍一紅流光碰撞糾纏,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張麻師兄當時爬上了一棵黃衫木,就見......”
柳之怠想起當時的情況,身子一抖。
“一張臉,一張幾丈大小的臉出現,然後那張臉向下吹了一口氣......”
說到這裏,柳之怠突然轉頭道:“請問白水師兄,如果是你,你當時怎麼做?”
說着用手一指代表張麻的紅色小旗,白水猝不及防。
愣了一下,目光看向沙盤內的紅色小旗。
曹宇軒與趙大海正在一旁聽着。
聞言與張麻不由對視一眼,心中暗贊。
沖霄真人本只是聽着。
一下子眼神變得銳利,盯着柳之怠。
他明白這是來自道院弟子的反擊。
如果宗門弟子無法表現的比張麻更好。
那麼就沒有理由懲罰張麻的過錯。
柳之怠避過沖霄真人的眼神,看着白水。
白水這時也反應過來,瞬間頭上就冒出了汗。
心中大罵,不由得仔細觀察沙盤。
過了一刻鐘,白水開口道:“如果是我,我會......”
以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調說道:“抱歉!師兄!一刻鐘的時間過去。”
“這時山谷裏的弟子基本已經因爲你的遲疑全死掉了!”
白水剎那間血貫瞳仁,臉色變得通紅,轉眼間變得煞白。
他明白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惶恐、悔恨、甚至是狂怒、仇恨。
他不由得喘着粗氣,攥緊拳頭,咬的牙咯吱吱響。
沖霄真人一旁看着。
他其實在白水思索時,可以提醒,但他沒有。
就冷眼看着,這是一個教訓,更是一種鞭策。
條條帶血,字字驚心,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長嶺看着白水,心裏一緊。
忽然想到:“爲什麼?柳之怠爲什麼要兩個人做推演,莫非......”
就聽到柳之怠的聲音傳過來。
“長嶺師兄!請問如果是你,怎麼做?”
長嶺腦子嗡的一下,他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他不像白水,已經有了充足的時間考慮。
如果表現不佳,那後果......
他不敢想象。
在剛纔的時間裏,他也考慮過該怎麼處理恰當。
卻沒什麼好的辦法。
這些描述雖多,其實是腦中一閃的時間而已。
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盤算,聽柳之怠說完。
馬上道:“我會立刻通知弟子們躲避?”
柳之怠取出一個沙漏,放在沙盤一角,開始計時。
截口道:“怎麼通知?如何躲避?躲在哪裏?”
長嶺不敢猶豫,頭上冒汗。
直接道:“我先告訴身邊的人,叫他去通知一邊的人,我去通知另一邊!”
柳之怠捏起代表張麻的紅色小旗聽從長嶺的吩咐移動着。
長嶺指着代表道院弟子的藍色小旗說道,用手勢一圈。
分兩個方向將在斷崖上砍伐的人都包括在裏邊。
然後道:“我接着下了斷崖,把人都召集在一起,然後。。”
看了一眼不停流淌細沙的沙漏,有些着急。
心中想着九幽散魂風的特點,怎麼才能避開。
腦中一片亂麻,口中就有些遲疑。
寒霜真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輕咳一聲,瞄了張麻一眼。
長嶺知道寒霜真人在暗示他,但是寒霜真人爲什麼看張麻。
他想着:張麻現在只是常人。
雖然練習了功法,但還沒有築基。
那他的辦法就一定是常人也能做到的。
想道:如果我是張麻,怎麼辦?
腦中走馬觀花,眼神看着沙盤。
目光突地一凝,看到了沙盤上營寨裏的帳篷,恍然大悟。
迅速道:“所有弟子進入帳篷,緊閉帳門,不得有風吹入!”
他一邊說,柳之怠則按照他所說。
將一面面的藍色小旗拔起,放在一個個帳篷附近。
表示都進入帳篷躲避。
代表張麻的紅色小旗也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