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弄懂了一切,也終於意識到了一點。
如果沒有張克的幫助,下灣部落恐怕根本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張克沉吟着道:
“想要讓下灣部落在這場延續四百年的戰爭中生存下去,你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
注視着幾人,他緩緩開口。
“那就是成爲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者!”
紅蠶等人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們對於自己的能力知道的很清楚,想要做到這一點,憑藉下灣部落自身的力量是不行的,只有依靠外力纔有可能。
而這個外力目前也只有一人。
紅蠶等人不禁低頭看向溫玉之上端坐的這個矮小身影。
略作思索,紅蠶當先伏身拜倒在地。
“請如意居士成爲部落首領,引導部落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勝利。”
紅蠶面部緊緊貼着地面,以部落中最鄭重的儀式進行懇請。
石熊其他幾人見狀,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同樣以跪拜之禮拜倒。
異口同聲道:
“請如意居士成爲部落首領!”
“請如意居士成爲部落首領!”
張克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
“不必如此,紅蠶族長請先起來,且聽我把話說完。”
紅蠶聞言起身,風狸幾人也都一一坐起。
張克捏着下頜看着幾人,笑道:
“你們不會認爲我是想要謀奪這下灣部落的族長之位吧?”
紅蠶疑惑地看了看其他幾人。
既然修行者要在此界獲得對‘天魔’的勝利,那張克的用意不就是這個嗎?
否則他又何必與自己等人說這麼許多。
張克輕輕一笑,漫聲道:
“在我所在的界域,我統轄着近十億人,這下灣部落不過千餘人,對我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稱不上,若是做了這族長,豈不被他人恥笑。”
紅蠶的臉紅了。
自己視如珍寶的族長之位,竟然被眼前之人認爲是侮辱,這對她的心裏打擊有些大。
山峭一旁忍不住問道:
“居士,十億人是多少人?”
張克看着滿眼懵懂之色的山峭不禁啞然一笑。
失笑地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只是道:
“莫急,等日後你便知曉了這個數字是多少了。”
風狸一旁忽地開口道:
“居士,想要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是不是要傳授我們一些神通道法?
如此的話,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活的更加長久。”
‘神通道法’這個字眼還是三個月前張克在部落中滯留時無意間說出的,但卻被有心的風狸記下了。
聽到風狸的話,張克怔住了。
他不是因爲風狸的要求而愣住,而是因爲風狸語氣中對‘活的更加長久’的殷切。
看着風狸及其他幾人滿臉的期盼與渴望。
張克忽地明白了。
或許人族最早的修行就是源於對一直活下去的渴望才誕生的吧。
長生!
這兩個字第一次在張克的心裏有了分量。
心隨意動。
此刻,在他的‘泥丸宮’中,渾然如一的神魂陡然多出了一絲靈性。
期盼已久的那一絲晉階道君的契機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出現了。
或許晉階道君還需要很多的梳理與自我蘊養。
但就像是一顆深埋土中的種子,當其露出萌芽之後,破土而出就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了。
張克閉上眼,沉下心,將此時心中的感悟一點一點加以理解並領會。
紅蠶等人忽地發現張克周身似乎多了一絲神祕的氣息,但仔細看,卻又什麼也沒有。
就好似他們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虛幻而又真實。
紅蠶本能地覺得此刻不適合對張克進行干擾。
她阻止了風狸的再次開口,幾人就這樣坐在張克四周靜靜等待着。
數日後,天地之間突然傳出猶如雷聲一般的轟鳴。
“吾名飛鴻,在此立誓,自今日起加入洛部落,參與‘道魔之爭’,此契至戰爭結束爲止!”
浩浩蕩蕩的聲音從天際之上傳下,明明不是本界的語言,但世間的每一個智慧生靈都聽懂了這句話中的含義。
紅蠶等人不禁擡頭向上看去,似乎想要透過山峯看一看是何人在說話。
正當幾人思索那一句誓言中的意思時,張克也自入定中被驚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之後,只看到幾個面容有些憔悴的身影。
“此番我入定幾日?”
紅蠶小聲道:
“居士已不言不動七日了!”
張克‘嗯’了一聲,看着幾人憔悴的面孔,左手在身前石案上一揮而過。
石案上頓時出現了滿滿當當的各種靈果、茶具。
“你們且先食用一些果子,之後再繼續敘話。”
靈果很脆,很甜,還有着悠長的餘味,可紅蠶等人又哪有心思細細品嚐。
囫圇吞棗將幾枚靈果喫下後,便端端正正地期待着張克的回覆。
張克指尖隨意運轉五行之力對靈茶進行烹煮,託之前領悟了‘元氣轉化’的奧祕,此時的他可以輕鬆自在地使用天地元氣。
注意,這裏說的是‘使用’,與他過去的‘調用’完全不同。
對天地元氣的運用,意味着對元氣掌握的不同程度。
金丹境時,修行者屬於‘撬動’,利用自己體內修煉出的法力與外界進行呼應,以自身的一點靈機來‘撬動’外界元氣施展術法。
等到了元神境界,‘精氣神’三寶合一,體內自生天地。
自身就相當於是一個輻射源,在此範圍內,天地元氣由於受到輻射影響,會被轉化成一樣的屬性。
這也就是爲何元神真君與金丹真人對戰時,可以剝奪金丹真人‘撬動’元氣的原因。
但這種輻射其實還屬於‘借用’了天地元氣。
而這個‘借’字也意味着天地元氣並不屬於自己。
張克此時的狀態與‘借用’還不同,可稱之爲‘使用’。
假設元氣是公共的,那‘借用’代表着向公共借取,而‘使用’則代表着這公共元氣就是自己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