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這場‘道魔之爭’已經提前三十年分出結果,但【契幡】虛影依然籠罩在‘山海界’上空而未撤銷。
隨着戰爭落幕,‘山海界’終於恢復了平靜。
這一場延綿了一百七十年的戰爭,最終導致億萬生靈隕滅,無論是人、妖、精、怪還是其它的生靈都死傷了無數。
‘山海界’的山河地脈、生態環境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
張克化作一道金線飛至焰灣城上空懸停。
靜靜地觀察了片刻,張克彈指將手中的一卷卷軸彈向下方。
隨後整個人便向着空中的【契幡】飛去。
......
朱雀大殿中。
萬象高居王座之上。
下方滿朝文武井然有序地各自彙報着自己負責的工作。
戰爭既然已經結束,王國就要回到原本的發展路線之中。
治粟內史正細細地向萬象述說着王國各地今年的春耕事宜該如何展開,忽地殿外飛進來一道白金色的毫光。
‘?’
萬象神情微動,悄然注視着這一蓬光芒。
白金色的毫光在衆目睽睽之下飛到王座前的案几上散去光芒,顯露出一卷卷軸。
內廷禁衛統領一閃身擋在萬象身前,另有多名禁衛衝到王座之前。
萬象擺擺手,令衆多禁衛退下,伸手拿起卷軸打開。
察看了一番後,她將卷軸收起。
等散朝之後,萬象來到祖廟求見山峭。
一間靜室內。
只有半邊臉的山峭蒼老了許多,詛咒雖然被解去,但巨大的傷害已經造成,這是無法逆轉的。
山峭怔怔出神地摩挲着手中的卷軸,良久之後纔開口道:
“這是當年焰紅蠶族長以部落之名與如意居士簽訂的協議。
當年下灣部落只是一個千人小部落,之所以後來能夠發展的如此之快,歸根結底是受到了如意居士的幫助。
唉,你無法計算,也無法想象當年部落究竟受到了如意居士的多少幫助。
記得當時如意居士說的明白,他對下灣部落所有的投入都是要回報的。
既然現在這卷契書卷軸被送回來,那也就代表着到了如意居士向王國收取回報的時候了。”
萬象沉默了片刻,問道:
“不知王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山峭悠悠地道:
“界外之人的心思,我等又豈能真正理解。
不過他們比較喜歡蘊含大量靈機的植物、礦物及各種天生地養的寶物。
多多準備一些這種東西總不會錯的。
此外,各種資源及收繳的法術傳承書籍也不可缺少,至於其它的,你便思量着準備吧!”
萬象沉默地點了點頭。
......
農曆三九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契幡】所開闢的空間內,張克與一衆洞天真君正在閒聊。
這二十幾年來,張克一直居於【契幡】之中與他人等待‘道魔之爭’的結果。
明昕真君品茗了一口靈茶,有些羨慕地道:
“如意道友,這一次道友所扶持的勢力在‘道魔之爭’中大獲全勝,不知道友獲得了多少好處,不如說來聽聽?”
“沒有多少收穫,不過是些普通資源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燕雲真君手捋鬚髯,發出爽朗的笑聲。
“如意道友此言不實,這場‘道魔之爭’,道友當是最大的獲益者。
這些年道友在我等手中換取了多少寶貝?
就我所知,道友連先天靈寶都出手了三件,更遑論其它了。
今日不說個清楚,我等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哦!”
張克連聲苦笑,只是一個勁的推脫。
正在這時,忽地一道清亮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如意道友,你當日毀我【契幡】,是不是該給我個交待!”
張克面上笑容一斂,轉頭看向突然開口的飛鴻真君。
漫不經心地道:
“毀便毀了,飛鴻道友想要個什麼交待?”
其他幾名洞天真君一個個都臉色也都沉了下來,燕雲真君冷哼一聲道:
“身爲人族,卻與‘天魔’沆瀣一氣,人族敗類豈有資格與我等對話,滾一邊去!”
飛鴻真君眼中藍光一閃,體內法力涌動,便想給其一點顏色看看。
忽地心中警兆迭生,感覺似有一柄利刃抵在腦後。
轉頭望去,卻見張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頭不由一寒。
‘這如意真君越來越深不可測了,只是一個眼神怎的都有如此強的壓迫感!’
飛鴻真君散去涌蕩的法力,勉強爭辯道:
“戰爭就該全力以赴,貧道只是與‘天魔’虛與委蛇,並不是真的要與其合作。
現在我說的是如意道友毀我【契幡】之事,與他人無關。”
明昕真君輕嘆一聲道:
“飛鴻道友,我等皆爲元神真君,是非對錯自有衡量。
道友既然敢做,就莫要如此遮掩,如此行徑端的讓人小看。”
飛鴻真君不由語塞,一張臉漲的通紅。
張克慢條斯理地道:
“當日【契幡】規則出現紕漏,我才一怒斬之,後來也遭到【契幡】反噬,險些把命都送掉。
既然你覺着【契幡】被毀心有不忿,不如這樣,你我就在這打上一場,分個對錯如何?”
飛鴻真君聞聽張克之言,不由得呼吸一滯。
若是能夠打得過,自己早就動手了。
見其無言,張克淡淡一笑,轉過頭與其他人繼續說話。
飛鴻真君心中憋屈至極,卻絲毫沒有辦法。
時間就在衆人的閒談中過去。
待農曆四百年子時來臨之時,空中橫亙四百年的【契幡】突然爆發億萬道金色毫光。
這一剎那,‘山海界’漆黑的夜空被金光照射成白晝。
天地之間的元氣在劇烈地震盪着,此震動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傳遞到界域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的生靈在感受到天地間的震盪後驚慌失措地望着高空。
‘朱雀王國’國都‘焰灣城’。
數十萬甲士分立於國都各處,數不清的超大型城防法器被一一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