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鮮果吊着,陸家今天喫飯都比平常快了些。

    等陸大嫂她們收拾碗筷從竈房回到堂屋,一家子都已經整整齊齊坐下,盯着荔枝櫻桃看了許久了。

    二十來顆荔枝,一人一個有剩餘,一人兩個不夠分。

    老太太做主,一人一顆,剩餘的都給孩子分着吃了。

    “荔枝裏面的核就是種子,你們喫完都把核給我,別咬碎了。”

    陸青竹說着,熟練地捏開荔枝殼,露出了裏面乳白色的果肉,一口喫進嘴裏,三兩下便下嚥,順便吐出褐色的核。

    其他人還在剝殼,陸青竹已經喫完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姐姐,什麼味道呀?”青蘭還在努力剝殼,汁水流出不少,她小臉都皺在了一起,看起來十分困擾。

    “清甜多汁吧。”

    “是有一些清甜,這味道也沒多好……”

    “汁水是挺多,別的也就那樣了。”

    對於荔枝,陸家人反響平平,甚至覺得味道還不如桃子。

    櫻桃個頭小,數量倒是不少。

    “這個櫻桃好喫啊,甜甜的,還有一點酸。”

    “是比那個荔枝好喫。”

    你一句,我一句。你一個,我一個,櫻桃很快便喫完了。

    桌子上只剩下一堆核,還有幾個荔枝。

    “分着吃了吧,這玩意不經放。”陸青竹順手將荔枝殼捏開,遞給旁邊的陸青松。

    於是孩子們又將剩下的荔枝分吃了。

    等喫完水果,陸青竹找了個陶碗裝了半碗水,又將荔枝核放進去。

    “青竹,不直接種土裏嗎?”陸青楊好奇問道。

    “泡一泡會更容易發芽吧,家裏種菜的時候不是會泡種子?”

    實情自然是陸青竹從前看過一些小盆栽攻略,怎麼用果核栽種可愛小盆栽,荔枝櫻桃都赫然在列。

    “櫻桃也泡?”

    “嗯,泡一泡把上面的果肉搓洗掉。”

    “然後呢?”

    然後再陰涼處晾乾,捏碎外殼,取出裏面完好的果仁清水一段時間,而後撈出果然放在潮溼的紙巾上等它發芽。

    “然後就可以種了。”

    “哦,也是,種果子和種菜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

    *

    櫻桃核太小,爲了完整取出裏面的果仁,陸青竹不得不將壓在大水缸底下的匕首拿出來,小心切開外殼,取出果仁。

    中間一不注意,還切壞了好幾個核。

    處理完種子後,陸青竹將此事丟到腦後了,她更傾向用農場的種子,對於這次的試驗,沒太放在心上。

    倒是菜園子的玉米已經可以吃了,讓陸青竹頗爲心動。

    這一日早上,陸大嫂便摘了五六個嫩玉米煮了喫。

    “今年的玉米熟的也太早了,還能種一茬秋玉米。”陸大嫂將焯過水的西藍花從鍋裏撈出瀝水,“結的穗也多,李嫂子還問我家裏到底用什麼肥料了……”

    “我也納悶呢,不就跟往年一樣?偏偏今年就長得格外好,說不得產量都得翻倍了。”陸三嫂喜滋滋,產量翻倍,那意味着賣出去的銀子也能多不少。

    陸青竹正好進來舀熱水洗臉,聽到這話便提醒:“說不定是種子好呢?”

    “也說不準啊。”

    “種子好不如多留些,給我外公外婆他們送過去一些?”陸青竹神色如常,好似就是隨口一提。

    陸大嫂還沒開口,陸三嫂卻是眼前一亮,“是啊,玉米的產量要真能翻倍,送種子回孃家那不就跟送糧食沒差了?”

    接着又嘆氣,“今年是不行了,不過明年也不遲。還有那茄子留種了,我也得送些回去。”

    從農場買種子送出去是不可能了,但從自家的留種裏送出去一些,陸青竹不會吝嗇,否則也不會刻意提醒。

    只有自家農作物產量翻倍,時間久了總會引來麻煩,還不如趁早將種子散出去,如此也不那麼惹人注目了。

    陸青竹覺得她的金手指放後世可能沒那麼有用,畢竟後世農作物都挺高產的,但在古代,那幾乎就是巔峯一般的存在了。

    有句話叫,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她沒這麼高的思想覺悟,但在不妨礙自身的前提下,陸青竹也願意對這個時代釋放一些自己的善意。

    用過早飯,陸青竹從菜園子摘了七八個嫩玉米裝在小揹簍裏,揹着去了顧宅。

    若愚出來接她時,眼神都多在小揹簍上停留了一會。

    “我家的玉米已經可以吃了,可嫩可好吃了。”陸青竹毫不臉紅的自誇,“我摘了好些個給你們嚐嚐。”

    若愚也時常去莊子上走動,自然知道玉米還不到成熟的時節。

    “你們村子的玉米都是這個時節成熟?”

    “只有我們家的。”陸青竹補充,“今年種子好吧。”

    今年的種子當然好,否則不可能早熟又高產。

    若愚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陸青竹還未靠近書房,聽到腳步聲的兩隻小黑狗便跑了出來,圍在她腳邊打轉。

    當然,兩條狗有名字了,並不是通俗易懂的大黑小黑。

    小土狗,並不是純黑,四隻爪子都是白的,因此得了踏雪這麼個詩意的名字。

    狼狗本就是獵犬,又是全黑,便取名墨雲。

    這麼一比較,高低立現。

    “顧星沉,我給你帶了嫩玉米,你記得喫啊。”陸青竹說着將小揹簍摘下遞給若愚。

    “我先送去膳房。”

    若愚接過揹簍便離開了。

    陸青竹踏進書房,將兩隻狗子關在門外,免得又跑進來打擾她學習。

    一旦分了心,又得多寫十張字。

    顧星沉放下書卷,似笑非笑看着她,“怎麼不叫小哥哥了?”

    陸青竹只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發涼,呵呵乾笑,“這不是,呵呵,怕你不喜歡嗎?”

    “不用怕。”顧星沉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她。

    “星沉哥哥?”陸青竹喊出聲,忍不住打了個顫,莫名覺得膩歪。

    “嗯。”顧星沉應了,頓了頓,將手邊的小匣子推向陸青竹,“拿着玩吧。”

    “什麼啊?”陸青竹磨蹭上前,掀開蓋子,赫然是一塊圓形白玉祥雲玉牌,“這個不是腰間的佩飾?”

    她將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一番,觸手溫潤細膩,和顧星沉時常帶在身上的那塊白玉扳指十分相似。

    “給你戴脖子上。”

    陸青竹將玉牌放回匣子,“一夜暴富不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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