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七十六章 裁了後宮也養不起官員
    黃者,皇也。

    黑者,士紳也。

    沙盤雖是簡單,顏色卻是分明。

    黑色每擴張一畝地,黃色便少去一畝地。

    原本斑駁分散的黑點,開始出現連片的趨勢,直觀的視覺衝擊,震撼着每個朝堂之上的人。

    解縉驚奇於這種方法,用沙盤模型來展示田畝變遷,可謂是事實清楚,一目瞭然。

    對於沙盤,解縉並不陌生,可將沙盤用於田畝變衍,解縉卻從未想過。

    熟悉的事物,卻有着新鮮的應用之法。

    有思可變,用於千萬無窮者,方爲智者。

    皇上,便是一個智者。

    “洪武三十年,南直隸稅賦田畝幾何?”

    “回皇上,爲九千九百五十七萬畝,較之洪武二十六年,減少兩千七百三十九萬畝!”

    夏元吉的聲音,讓朝臣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隨着太監再次刷塗黑漆,黃色所佔區域,又少了一塊,而那增加的黑色,顯得如此刺眼!

    “洪武三十一年呢?”

    朱允炆沉聲問道。

    夏元吉以洪亮的聲音,帶着壓抑的不滿與痛苦,喊道:“回皇上,洪武三十一年,稅賦田畝爲八千七百五十六萬畝,較之洪武二十六年,減少三千九百四十萬畝!”

    滿堂皆驚!

    看着原本沙盤之上的黃色區域已嚴重縮減,而黑色,佔據了黃色區域的三分之一還多!

    “五年時間啊!”

    朱允炆痛心疾首,憤怒地喊道:“只五年時間,南直隸稅賦田畝便已銳減近四千萬畝!夏元吉,你告訴朕,洪武三十一年,南直隸稅賦多少!”

    夏元吉上前一步,說道:“回皇上,洪武三十一年,南直隸夏稅爲三百一十五萬二百六十一石,秋稅因一條鞭法尚未完全解送,但據臣考察七府,推估秋稅近四百石,統合可計七百萬石,與洪武二十六年相當。”

    朱允炆看着衆臣,厲聲說道:“好啊,很好!侯泰,你來告訴朕,五年時間,銳減了稅田四千萬畝,而稅賦不減,是如何做到的?”

    刑部尚書侯泰出班,面色蒼白,無力地回道:“微臣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敢說啊?!”朱允炆冷喝,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侯泰,而是將目光轉向景清,問道:“景清,你知道爲何嗎?”

    景清跪在一旁,喊道:“臣,也不知!”

    “呵呵,田爭田爭!爭論了這麼多天,你們竟還敢說不知?那讓你們所抄寫的奏疏,一日日不休的爭論,都白做了嗎?”

    朱允炆憤怒地問道。

    見無人說話,朱允炆看向黃子澄,問道:“黃子澄,你告訴他們,田銳減而田賦不減的法子,是什麼法子!”

    黃子澄出班,以渾厚的嗓音說道:“州府縣衙巧立名目,擅自加賦,田賦之重,全在剩餘稅賦田畝之中!雖銳減近四千萬畝,而這四千萬畝的稅賦,卻均攤到了剩餘的八千七百五十六萬畝之中!”

    “好,很好!”

    朱允炆看向夏元吉,問道:“依你看,今年南直隸之地,將會減少多少稅賦田畝!”

    夏元吉錯愕了下,心中盤算一番,說道:“皇上,按往年來看,今年南直隸稅賦田畝,至少減八百萬畝。”

    朱允炆微微點頭。

    八百萬畝,是一個很保守的估計。

    夏元吉以爲五年減少四千萬畝,平均下來一年也就是八百萬畝,可他忘記了趨勢的問題,第一年只減少了三百萬畝,而到了最近一年,卻激增到了一千二百萬畝!

    均數所呈現的結果,只是均數。

    有時候,根本沒有代表性,也無法揭示未來的可能。

    但既然夏元吉如此說,那便這麼辦吧。

    兩個太監,在沙盤之上,又塗上了一些黑漆,意味着八百萬畝稅賦田,又被瓜分掉了。

    “明年也按八百萬畝計,沒問題吧?”

    朱允炆問道。

    夏元吉苦澀地說道:“沒問題。”

    “做吧!”

    朱允炆冷冷地說道。

    太監再次上黑漆。

    建文三年,再減八百萬畝,大致剩餘剩餘田畝……

    建文四年,再減八百萬畝,大致剩餘剩餘田畝……

    ……

    建文十年,再減八百萬畝,大致剩餘田畝七百五十六萬畝。

    此時的沙盤之上,已漆黑一片,而黃色區域,只剩下一點點,少得可憐。

    “夏愛卿,按十五稅一,一畝地徵一斗三升,七百五十六萬畝,可得多少稅?”

    朱允炆問道。

    夏元吉在笏板之上,盤算了下,道:“皇上,七百五十六萬畝,稅約九十九萬石,摺合銀兩五十三萬兩,預留地方十六萬兩,解送朝廷三十七萬兩。”

    朱允炆看向百官,語氣變得冰冷起來,喊道:“十年之後,整個南直隸,便只有三十七萬兩稅銀!呵呵,三十七萬兩啊,夠做什麼的?後宮一年花銷,便要三十五萬兩!朕把後宮都裁了,三十萬兩,夠給你們發俸祿的嗎?!”

    “文武官員三萬餘人,分攤下去,每個人一年領十兩銀子,你們願意嗎?一個月都合不了一兩銀子,買不了兩石米!你們誰願意站在這裏,爲國操勞?“

    “誰?!”

    “南直隸乃大明國稅重地,猶然如此,那舉大明之力,夠給你們發俸祿的嗎?夠養兵馬的嗎?田爭之後果,雖不至十年如此,但五十年呢?百年之後呢?二百年之後呢?!你們是大明的臣子,考慮的不止是自己,還要爲子孫後代考慮!”

    “你們奪了自耕農的田,讓佃農爲你們操勞一生,家裏有的是糧,可朝廷呢?大明呢?若大明不在,你們誰能在北蒙的馬蹄之下安然一生?還是說,爾等甘爲四等之賤人,仰敵夷之鼻息?!”

    朱允炆的話,如暴風雨宣泄而出。

    百官中原反對田爭之人,已暗暗驚覺,田爭之害,看似尋常,實則要命。

    雖然不是要自己的命,但卻要大明的命。

    如果大明滅了,那自己的命,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若再來一個元朝第二,所有財富,也只能拱手送給韃子,卑微地活着。

    “田爭之害,如萬蟲附體,日夜蠶食,勢必弱我大明,應強力清查,嚴加管束!”

    洪亮的聲音從奉天殿殿門處傳出,衆人不由紛紛回頭。

    朱棣昂首闊步而來,到了殿前,大禮參拜,喊道:“臣朱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王叔,快起。”

    朱允炆對於朱棣上朝有些意外,不過聽他的話,似乎是有備而來。

    朱棣起身,看了看沙盤,然後對朱允炆道:“皇上,朝廷應施重法,以約田地兼併,遏投獻之風。臣朱棣懇請皇上,廢除職俸田、免稅田!一應田產,皆應納稅!本王願奉上封地所有田產,交我大明百姓,安居樂業,耕作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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