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稚順勢走進護士站,“剛纔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還能是什麼啊,鬥毆!”
小護士現在想起那場面還覺得心有餘悸,“拐角處那位腿斷了的林小姐你知道嗎?”
雪稚點頭。
“就是她,聽說是和未婚夫起了爭執,把未婚夫罵了個狗血淋頭,小姑子上去勸架,她直接打了小姑子一巴掌!”
“不…你等等。”事情發展不太對勁吧?
林帆打傅暖?
雪稚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走廊,小聲道:“小姑子怎麼她了?”
“聽說是說話太好聽了。”
小護士也是聽同事說的,學不來同事嬌滴滴的語氣,便直接道:“反正就是…你知道的,綠茶嘛,聽說小姑子就跟個綠茶似得,一句話能叫八百聲哥哥,林小姐說她說話太噁心了,所以打她一巴掌給她治治嘴。”
雪稚:“……”
林帆,幹得漂亮。
但這跟社會不良分子有什麼關係?
雪稚正要再問,卻發現小護士突然埋頭苦幹,拿着一瓶藥翻來覆去看個沒完。
她心領神會,轉過身,果然看見了傅雲疏。
他站在護士站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渾身上下都透着莫大的寒氣。
雪稚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訕笑道:“傅總,你找護士換藥是嗎?”
傅雲疏冷冷的看着她,眉頭微皺:“你怎麼上來了?”
來看熱鬧唄。
雪稚偷偷打量他一眼,沒發現什麼傷口血跡,便鬆口氣道:“我聽樓下護士說你們這裏打架鬥毆,把病人的腦袋打破了。”
“嗯。”
傅雲疏沒否認,“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雪稚尷尬的搓搓手指,“我還聽說對方是社會不良分子?還管你要錢?”
聽到這句話,傅雲疏已經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了,眉頭舒緩了些,“謠言。”
其實也不算是謠言,對方就是宋虞的債主,拿了他兩百萬還不知足,膽大包天的想再要兩百萬的利息。
不知道他們從哪打聽來的地址,竟然直接衝進了林帆的病房。
雪稚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沉默,只想着既然是謠言,那就沒她的事了,溜着牆邊想走,“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傅雲疏淡淡的點頭,也不攔她,邁着長腿坐電梯下樓了。
目送他走遠,小護士一改剛纔的敬業模樣,興致勃勃的繼續八卦:“聽說林小姐打完小姑子,立馬就被傅總甩了一巴掌,後來林小姐的弟弟就和傅總打在一起了。”
“那傅雲疏怎麼沒受傷?”
“厲害唄,我同事剛纔看見了,說傅總八塊腹肌人魚線,而那位林先生白斬雞一樣,就是個繡花枕頭!”
說着說着,小護士又開始埋頭看藥。
雪稚從善如流的轉身,看見來人後,硬着頭皮打了個招呼:“林小姐。”
林帆冷厲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寒聲道:“你在嘲笑我?”
雪稚不明白她怎麼得出來的結論,“我沒有,我就是湊巧跟你碰上了,真的,我就是上來聊聊……”
林帆臉色狠戾的打斷她:“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
一樓病房。
周賀查了一圈下來,如願拿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換藥的醫生姓周,從醫十五年。
他打電話彙報情況,卻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在他耳邊響起。
“去樓上八卦了。”周賀聳聳肩,“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些?這裏還有人想給她下藥呢,她倒好,天大地大看熱鬧最大!”
宗湛啞着嗓子低低的笑了幾聲,語氣裏是澎湃的縱容嬌慣:“天真點不好嗎?她就是要被精細的養着,就是要享受世界上最好的,我能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天真下去。”
周賀心想你以爲談戀愛是養小狗呢?
還養人家,人家願不願意被你養?
玩笑話說完就直接進入正題,宗湛面無表情的聽完他彙報情況,一針見血的提出了懷疑對象:“是傅暖嗎?”
周賀搖頭,“不知道,還在查。”
“就是她。”
“您這麼篤定?”
“對啊。”宗湛舔着牙尖兒,露出一個有些邪性的笑來,“慣犯嘛。”
雪稚木着臉下樓,久久不能從剛纔林帆的話裏回過神來。
等她回到病房,卻發現牀上已經躺了一個人,她走過去探着腦袋看了一眼,還沒看清是誰,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想我了嗎?虞兒。”
雪稚抻抻手腳,想起周賀說過的‘一年’,沒敢亂動,老老實實的說:“還沒來得及想,你就回來了。”
“是嗎?”宗湛笑的開懷,胸腔也跟着動,雪稚趴在上面感覺酥酥麻麻,臉皮都紅了半截兒。
宗湛凝視着她長長的睫毛,嗓音低啞,彷彿海妖在蠱惑人類:“虞兒,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回京城,去見他的爸爸媽媽。
身上的人沒反應,腦袋努力的擡着,似乎在看外面。
宗湛氣道:“你禮貌嗎?虞兒,是我在跟你說話,你又在看誰?”
雪稚猛然回神,眼睛呆呆的,“啊?你剛纔說什麼?”
“……”
宗湛賭氣似得用被子矇住臉,聲音悶悶的,“什麼都沒說!”
雪稚鬆了口氣。
她剛纔聽的清清楚楚,宗湛要帶她回家。
但是她不敢,她心虛,她害怕。
萬一宗湛把她帶回他和宋虞的愛巢,結果她連自己內褲都不認得,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千萬使不得。
過了一會兒,宗湛掀開被子,視線落在她紅潤潤的嘴脣上,又看見她神遊天外懵懵懂懂的眼睛,薄薄的嘴脣勾起,突然有了惡作劇的衝動。
他慢慢換了個角度,歪着頭,鼻尖蹭在她下巴上,惡作劇之前還好心的提醒了她一聲,“虞兒,你親親我。”
雪稚:“……”
這要求有些突然,但也合情合理。
看他平時深情的樣子,而且還不怪罪宋虞爬傅雲疏的牀,應該是愛慘了宋虞吧。
那作爲宋虞,是不是應該時不時的迴應他一下?
如果他們之前一夜七次,結果她代替宋虞後,陡然變一輩子也沒一次了,是不是會被看出破綻來?
而且他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請求,今天突然說了,是不是不親就會生氣?
看着眼前亮晶晶的,帶着笑意的,黝黑的眸子,雪稚緩慢的嚥了口口水。
她死的時候二十七,按道理講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而宗湛左看右看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
還長得挺帥。
皮膚也很乾淨。
她不虧。
雪稚舔了舔嘴脣,殷紅的脣色覆上一層水光,帶着無限誘惑,慢慢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