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上輩子長得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上輩子沒喫過什麼苦頭,所以眼神格外乾淨。
很多熟人都說她被哥哥保護的太好,像只不知世事的兔子,眼裏裝的永遠是天真。
她確實太天真,輕信了傅家兄妹,以至於賠上了一條命。
可是宋虞的眼睛雖然也是桃花眼,但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平白添了三分媚氣。
她第一眼看見宋虞的長相時,心裏還是鬆了口氣的,覺得着這姑娘起碼看上去比她之前聰明多了。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她再照鏡子,驚恐地發現這雙眼睛慢慢的,竟然也添了三分傻意。
但總的來說,還是非常漂亮。
漂亮到她有時會懷疑老彭的說辭,她不信窮鄉僻壤無父無母只有一個賭鬼哥哥的家庭會養出這麼嬌嫩的小姑娘。
可是老彭說:“豬還得養肥了才能賣上好價錢呢,你哥剛把你送來的時候我也驚訝,但後來聽說他在你七八歲的時候就賣過你一次,打算讓你去當人家童養媳,因爲皮膚又黑又糙,只賣了三百塊,從那以後他就很注重你的保養了。”
很有道理。
雪稚一邊胡思亂想着皮膚護理的知識,一邊忐忑的湊近宗湛的嘴脣,在上面輕輕的碰了一下。
好的。
任務結束。
下班!
只是她剛要撐着牀板爬起來,腰間就覆上一隻溫熱的手,不容置喙的把她壓了下去。
雪稚感覺到自己重新跌回了宗湛的懷抱,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
“怎麼了?”她道:“你別拽我。”
宗湛半張臉都蹭在她脖頸裏,搞得她很癢,但又不敢用力掙扎,只能小幅度的動了動,卻不料,她一動,身下的男人也跟着動,堵死了她所有逃跑的路。
如果她此時肯低頭看一眼,就會看見男人亮晶晶的眼睛裏,不加掩飾的愛意和希冀。
想要她多愛他一點。
想要她再吻得時間長一點。
“虞兒。”
宗湛覺得一整天的徹夜未眠和接連兩趟飛機帶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他現在精神亢奮,亟需一點撫慰。
他甚至有些委屈,怪她既然親了,爲什麼不肯多親一會兒。
“虞兒。”
他就不該處處按她心意來,他就該強勢一點,叫她知道有些事既然開始了,就不能輕易結束。
“虞兒。”
雪稚耳朵被他說話間噴灑的熱氣蒸紅了,連帶着整個人都迷失在了一聲聲輕柔親暱的呼喚裏。
宗湛深愛宋虞,她現在可以確定了。
她從沒得到過這樣真摯濃烈的愛。
雪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隨着宗湛最後一聲呼喚落下,她重新垂下頭,吻住了他的嘴脣。
淺淺的,拙笨的,壓在宗湛溫熱的嘴巴上。
她甚至不會接吻。
——因爲傅雲疏厭惡她的靠近。
可是宗湛就像一團火,帶着灼人的愛意洶涌的來到她身邊,把她揉進骨血,與她混爲一體,要她生生世世都離不開他。
脣齒嗟磨,宗湛反客爲主,把受了驚的小姑娘圍困在臂彎之內,一下一下,舔舐着她的舌尖,訴說着無窮無盡的思念。
一滴淚水落在雪稚顫抖的眼皮上,她聽見身上的男人說。
“我好想你。”
周賀打完電話回來,走到病房門口正要推門的時候,一擡眼,猝不及防看見了自己老闆溼潤的眼角和他身下氣喘吁吁的小姑娘。
他眼疾手快的拿出手機,冷靜的拍了一張他們親嘴的照片。
然後安靜的合上門,退出了散發着愛情酸臭味的房間。
託他的福,雪稚茫茫然睜開眼,觸目就是宗湛水潤潤的眼睛。
她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感覺嘴脣有些酥麻,身子也憊懶的不願動彈。
然而她還沒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醒過來,就聽見男人說:“你要對我負責。”
?
雪稚一下子就嚇醒了:“你說什麼?”
她之前還一板一眼的告訴自己:宗湛不可深交,注意距離。
結果眼睛一睜一閉,她怎麼把人給親了!
宗湛見她表情驚訝又恐懼,以爲她是覺得剛纔的接觸噁心,剛剛還想要得寸進尺的想法瞬間就沒了。
他逾越了。
宗湛沉默着把她放到牀上,一言不發的推門出去了。
從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他找周賀要了一根菸。
他不是不抽菸嗎?
他態度怎麼這麼奇怪?
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難道是因爲宋虞技術更好,更有經驗,所以她因爲親嘴兒被宗湛識破了身份?
雪稚膽戰心驚半天,心裏的恐懼猜疑在看見他抽完煙直接越過房門走向電梯的時候達到了頂峯。
她去京城玩的時候聽過一個傳聞,說是有個小妹妹愛而不得,不知道從哪裏買來一個祕笈,把歪門邪道用在了男人身上,倒是真的甜蜜了一段時間。
但某一天男人突然醒悟過來,擡手就用女人手裏的祕笈把她塞給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
後來還把女孩兒生下來的小寶寶帶走送人,女孩重壓之下,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女瘋子。
那個女孩兒雪稚不知道是誰,但男人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叫宗湛。
“宗湛!”
雪稚手腳還癱軟着,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宗湛!你回來!”
再給個機會還不行嗎!
吻技不好她可以學啊!
她雖然腦子一般但學習態度十分積極啊!
一連串兒帶着哭腔的呼喊過後,男人的腳步急匆匆折返,停在了病房門前。
宗湛皺着眉,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雪稚見他沒反應,還在想該以什麼姿勢表忠心,甚至妄圖說點假話暫時哄騙他放下戒心時,他卻有些侷促的開口:“我抽菸了。”
雪稚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好像他確實從來沒在她面前抽過煙,也沒讓她聞過一丁點菸味兒。
可是宋虞呼吸道很好,聞點菸味兒其實也沒什麼。
她有些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了,試探着問:“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很好。”宗湛笑了一下,但怎麼看都笑的很勉強,不像‘很好’的樣子。
雪稚眨眨眼,坐在牀上好像一隻大呆鵝。
她怔怔的說:“下次我會做得更好。”
聞言,宗湛太陽穴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