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幹。
別看在廠裏使點兒小手段噁心噁心莫北,爲自己出出氣,這樣隨便搞也搞不出人命來啊。
但是找外面的人就不好說了,而且宋高不是說了嗎?那人還和莫北有仇。
到時候別人是報仇了,她到成了背黑鍋的了,絕對不行。
季凡的頭一直搖,堅決不同意宋高的提議。
“你看你,這是心疼了?這事兒查不到你頭上來!我讓我那哥們兒在半路上假裝成打劫的。”
“那也不行。始終是風險太大。”
季凡心亂的跑開了,宋高盯着她的背影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下午下班的時候,季凡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宣傳欄前一羣人都圍着在看,看的十分起勁,外面的人看不見,翹着腳也得看。
季凡好奇起來,她沒記得這兩天往宣傳欄裏貼新的公告啊!
平時就算是貼個先進表彰或者處罰通告什麼的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多人圍着看啊!
季凡擡步走過去。有人看見了她眼神異樣的喊了一聲,“呦,季凡來了啊。”
“嗯。”季凡點點頭,“你們在看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回家去了!”
剛纔還裏三層外三層,她出現後幾秒鐘的功夫全都跑沒了影子。
季凡帶着心裏的疑惑瞥向了宣傳欄,發現了一張很大的紅紙貼在玻璃櫥窗的外面,紅紙上是用毛筆寫的字跡。
不但如此,紅紙的最下方還貼着一塊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而那則新聞正是她在賓館上被拍到的那件糗事。
原本報紙上那張經過處理的照片根本看不出來上面的女人是她,但是現在,有人用紅紙張貼,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那個報紙新聞中掛在服務生身上沒羞沒臊的女人就是她!
粗略的看了一遍那些字,季凡就氣瘋了般將這張紅紙撕扯了下來並撕個粉碎。
誰幹的?還能有誰幹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除了她和她的父母之外,就只有另一個當事人莫北了!
她的父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那就只能是莫北了!
莫北準是猜到了最近他工作上的不順利都是她造成的,所以他就用這種方式來報復她?
完了!她的人生算是徹底毀了!以後誰還敢和她談戀愛,誰還敢要她?
季凡躲在沒人的地方嗚嗚嗚的哭了一陣子,等估摸着廠裏的工人都回家了她纔去取自己的自行車。
取自行車時,她竟然看到了一樣剛來取車的宋高。
宋高主動和她打招呼:“你怎麼才走啊?我是手底下有點活,幹完了纔出來的,你們宣傳科又沒什麼着急的活,你出來這麼晚做什麼?”
宋高其實是躲了起來,就等着季凡出來時製造一個偶遇,但季凡不知道,她看了他一眼低着頭去推自己的自行車。
季凡擦了把眼淚扭頭看向宋高,“你中午說你認識外面的人?我要找人打莫北!狠狠地打!打死纔好!”
宋高得意的挑眉,“行,我幫你聯繫!”
……
骨髓移植手術做完了,阮雪被推進了無菌倉,顧安然被推進普通病房裏休息。
鄭安安一直守在顧安然身邊,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顧安然是緊閉着雙眼的,嘴脣煞白煞白的。
她額頭上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貼在了上面。
這會兒輸了些營養液,起色看上去好了一丟丟。
大約在病房裏躺了有一個多小時,輸完了一小瓶營養液之後,顧安然醒了。
鄭安安喂她喝了一點水,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多休息的,但她非要掙扎着起身。
因爲她要去接磊磊!
“安安姐,你怎麼不叫醒我呀!”她看了一眼牆壁上掛着的時鐘,忍着頭暈起身下牀。
鄭安安按住她瘦到咯手的肩膀,“你這樣怎麼能下牀?怎麼也得休息幾天的!”
“我得先把磊磊領到手裏,人放在阮家那裏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啊!骨髓你都捐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扣着你侄子?”
“那也不放心!”
鄭安安只得扶着她從病房裏出來,走幾步她就氣喘,冒冷汗,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顧安然心裏清楚,這次真是透支了身體了,等出了院,她得好好的喫點補氣血的藥了。
儘管無菌倉不許家屬進入,阮家人依舊全都守在無菌倉的外面,因爲裏面有他們關心的人。
只有楚越在醫院的院子裏抽菸,他在等顧安然。
顧安然從樓上下來,看見楚越在,他身後的那輛黑色轎車也在,車裏的車窗是半開的,可以看到裏面有個小男孩在低頭玩着什麼好玩的玩具。
楚越吹出一口煙霧,丟掉了手裏的菸蒂歪着頭看着顧安然。
她太瘦了!以前有股子精神頭在她身上,還顯不出她這麼嬌弱,今天這個手術完事出來一看,腿是軟的,眼皮是撩不開的,這才真的是讓人見了就會自動的生出一股子憐惜之情。
可是……
憐惜她的同時他還給她準備了下一個大坑。
顧安然瞥了楚越一眼直奔那輛黑色轎車。
她打開了車門拉住了男孩的手腕,“磊磊,二嬸來接你了,跟二嬸回家。”
男孩下了車,小小的腦袋四處看看,他好像在找人。也不喊她二嬸了,看她的眼神也變的陌生了。
顧安然彎下腰輕輕捏着男孩的下巴晃了晃,“怎麼了磊磊?”
面對面看着這個孩子,顧安然的心咯噔一下子,離近了才發現,這孩子怎麼還化着妝?
這孩子的五官長的並沒有磊磊立體,這是部分地方打了修容粉才顯得遠看立體了不少,而且這孩子的眼睛也沒有磊磊的大,只不過他畫了眼線顯着眼睛大而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