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管閒事!不然連你一塊揍……”

    不等安景陽威風完,安予棠已經帶着段雲歡刺到他跟前了。

    她的劍法又快又狠,乾淨利落。

    安景陽在武修院是學過一星半點的三腳貓把式,但這點拳腳功夫在她眼裏,什麼都不是!

    砰的一聲。

    安景陽像煮熟的大蝦,蜷着身體在官道上,手裏的劍早就斷了。

    身上的衣服破爛得只能勉強避體,大大小小的劍傷雖然不致命,但卻會很疼!

    “你們幾個也動手了?”

    安予棠收勢,聲音冷而啞,卻威嚴十足。

    那幾個紈絝公子齊齊搖頭。

    “沒有麼?”

    她哼了一聲,將段雲歡手中的長劍拿走,一手負於腰後,單手持劍。

    鏘鏘幾聲,幾人一個個跪地捂着腰腹,疼痛難忍。

    “何人鬧事?!”

    動靜引來了鎮守城門的將士。

    “雲歡?”段佑霖見到自家小妹,不由皺眉。

    “哥!”

    段雲歡拋下心頭疑惑,上前指着那幾人說:“哥,這幾人打傷了武修院弟子!”

    “這位是武修院新來的秦天柱老師。”

    “哥,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尤其是這個安景陽,連自己的堂兄弟都打,太不是人了!”

    段佑霖一聽,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公子哥,眉頭皺了起來。

    安景陽這幾個“毒物”,他早就耳聞。

    衛國公府大房二房的事情,不用刻意打聽也能時時聽到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了,趕緊回家。”

    段佑霖沉聲。

    段雲歡不想,但被他犀利瞪了一眼,只好“哦”了一聲。

    “秦老師,你放心,我哥他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段雲歡接回自己的劍,目光忍不住從她胸口掠過。

    安予棠沒注意到她的眼神,點了點頭,眼尾餘光掃向段佑霖。

    這傢伙可是李修宴造反成功的大將之一!

    “將軍,這如何處置?”跟在段佑霖身邊的副將詢問,一邊示意他看向寧王的馬車。

    段佑霖自然早就看見了。

    最近城中那些風言風語聽得他上火,對寧王心裏也沒好氣。

    先帝在時,他們這些臣子的子嗣都能經常入宮陪同皇子殿下讀書,小妹小時候也的確喜歡纏着寧王問東問西。

    並不是因爲小妹喜歡寧王。

    小小年紀哪兒懂什麼是喜歡?

    不過就是纏着寧王能經常喫到好喫的罷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來的。

    “讓醫官先來檢查傷勢。”

    他吩咐後朝安予棠走過來。

    安予棠給安景聰爲了藥劑,以防內傷過重出現大問題。

    不過二哈這一身的傷勢,明顯就是被毆打了很久。

    “秦老師,不知您想怎麼處理?”

    “安公子既然是武修院的弟子,理應先聽取您的意見。”

    這是三大帝國不變的規定。

    武修院很重要,但凡傷了武修院弟子,優先聽從武修院的處置意見。

    安予棠瞥了他一眼。

    書中描寫這廝可是親自帶兵包圍衛國公府,除了他們一家七口不用他親自動手之外,餘人幾乎都是死在他刀下。

    “你說呢?”

    她冷冷反問,語氣充滿不悅。

    段佑霖皺眉,衝他撒什麼火氣?

    不過想到武修院,他忍了。

    “殺了他,能做到嗎?”

    安予棠擡手一指,有幾分玩弄的意味。

    段佑霖覺得他的態度太不配合了,這個秦老師他也沒見過。

    “秦老師,請您態度公正對待。”

    面具下安予棠一挑眉,冷嗤道:“公正?”

    “你們堂堂守城軍,讓一個剛入學的弟子被這羣社會害蟲長時間毆打。”

    “如果不是老子來得及時,他被揍死了,你們守城軍是來收屍的吧?”

    “你跟我談公正?”

    “你配?”

    “你!”段佑霖被她懟得下意識握緊刀柄。

    “怎麼?想和老子比劃兩下?”

    “老子告訴你,今天要不是不把這件事情處理了,明兒老子把他的屍體掛城牆上。”

    “老子倒要看看這玄天城百姓笑你們守城軍無能,還是忌憚老子太殘暴。”

    “這羣雜碎禍害過多少人,你們抓過多少次?”

    “事情看似解決了,真的解決了嗎?”

    “一羣沒用的廢物!跟老子談公正?”

    “喫着百姓的,喝着百姓的,你們也配穿這身軍甲?少他媽在老子面前裝。”

    安予棠心情不好,張嘴破口大罵!

    純二哈被揍得很重,起碼得養幾天才能下牀。

    “秦老師,你休要胡言亂語!”

    段佑霖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奚落?

    一半是惱的,一半是心虛的。

    因爲他知道秦老師說的話不無道理。

    可他只是守城軍的將軍,頭上還有大將軍,還有皇上。

    他能怎麼辦?

    “胡言亂語?”

    安予棠冷嗤。

    擡起腳尖將安景陽斷掉的劍柄挑飛落到手中。

    “傷我弟子者,要麼拿命賠,要麼……”

    她陰測測一笑,上前下手將斷刃刺入安景陽靈脈上,動用靈力將其靈脈摧毀!

    “啊……”

    安景陽渾身抽搐慘叫,聲音淒厲,驚飛了林中鳥。

    他的靈力正在快速消散,淡淡的藍色靈力像煙霧一樣飄向天空,而後化爲無形。

    “一個張冠李戴的破國公府就讓你們怕成這樣,上了戰場豈不是要尿褲子?”

    “當什麼狗屁將軍?狗尿將軍還差不多!”

    安予棠收手,那隻白皙修長的手掌染了紅豔豔的血液,異常刺目、瘮人。

    她冷笑着嘲諷,一邊拿出絲帕慢條斯理擦拭。

    段佑霖被懟得天靈蓋拱火,可又不得不承認。

    剛纔“他”下手的那一瞬間,自己也是覺得暢快的!

    這個安景陽太會鬧騰了!

    城中尋釁滋事,打架鬥毆,十次有八次都是他帶頭!

    若非過於頑劣,武修院又怎會將其逐出?

    此子仗着武修的身份,和城中一羣紈絝公子勾搭結羣。

    這些人打也打不得,關也關不了。

    最後都是花錢了事,安生沒幾天又會鬧出新花樣兒。

    今天這安景陽靈脈被廢了,這夥人該安生一段時間了。

    “秦老師!你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他沉着臉低喝。

    實在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奚落得一無是處,這顆自尊心哪裏受得了?

    “尊重?你哪裏值得我尊重?”

    安予棠擦完手將絲帕丟開,叉腰走到段佑霖面前,擡手捏住他的下巴。

    “你!”

    段佑霖大驚失色,動手就要拔刀。

    可安予棠動手比他還快,一巴掌就拍了回去。

    段佑霖頓感整條右臂麻木到失去知覺,他一張臉都漲紅了。

    憋屈又憤怒,還有幾分羞惱。

    他堂堂守城將軍,居然被人捏着下巴!

    這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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