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樓?”鄭春風拉開其對面的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你怎麼知道?”汪曼春有些疑惑,旋即卻是自嘲的笑了起來:“也對,以前你和師哥可是關係匪淺啊。”
鄭春風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哪能比過咱們汪處長。”
汪曼春聽到這話,滿意的笑了笑,不過卻是沒有接下話茬。
鄭春風只能接着說道:“說不定咱們明樓,哦…不對,明長官就是爲了汪處長才回來的。”
“師哥怎麼可能爲了我回來。”
“怎麼不可能。”鄭春風時不時瞥向汪曼春桌上的一份文件。許久,又沉聲說道:“不過汪處長可要注意明鏡。”
這話自然是故意說給汪曼春聽的,如果鄭春風沒有記錯的話,前些時日,汪曼春和汪芙蕖兩人還在明鏡這喫過癟。
果然,汪曼春聽到明鏡這個名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一聲,說道:“一個瘋女人罷了。”
“好了,閒話就留着以後再說吧。”汪曼春注意到鄭春風的目光,這纔想起來正事。又道:“前幾日你不在處裏的這段時間,電訊科可是立了大功。”
“哎呀,平常啥也沒有,我這剛一走就立大功,是不是我太晦氣了?啥也不說了,從這出去我就回家。”鄭春風裝出一副立功要受賞的激動模樣。
“少給我耍貧嘴。”汪曼春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又道:“近些日,國黨和紅黨鬧的厲害啊,上海改組委員會還沒正式成立,代理會長就死了三個了,然而我們七十六號又遲遲找不到人,再這樣下去,上面恐怕會怪罪下來。”
“汪處長的意思是?”
“你的電訊科偵查到昨天傍晚,馬斯南路有一個商用電臺在發報。”
心黑啊,又想殺良冒功。
不過鄭春風心雖然這麼想,但話卻不能這麼說:“汪處長的意思是有抗日分子潛伏在那?”
汪曼春看着自己這個“忠實”的手下,滿意的笑了起來,又道:“你帶些自己人去,一個活口也別留。”
“後續一切事宜交給我來處理。”汪曼春又說道。
“可是這抓捕行動,不是一般都由梁處長的人出馬嗎?我們要不要通知梁處長一聲,這樣做會不會……”
“梁仲春手底下那幾個歪瓜裂棗,平時貪些錢到是可以,真正到用人的時候,嘖嘖…”
汪曼春這話沒有說完,也沒必要說完,都心照不宣了。
“呵呵,那倒也是。”鄭春風隨即立馬起身,沉聲道:“請汪處長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鄭春風便離開了汪曼春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又碰到自己的手下陳甲。
“欸,鄭科長,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陳甲面露驚喜的說道。
不過鄭春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乾的不錯。”
這句話是諷刺的意思,不過陳甲卻沒聽出來,反而高興的向鄭春風行了個軍禮:“多虧鄭科長提攜。”
“客套話就免了。”鄭春風又看見他手中拿着文件,便隨口問道:“怎麼?又立新功了?”
“這銀杏又是誰?”鄭春風仔細回憶了一番,確認原著中沒有這個代號。
“哎呀,鄭科長你連‘銀杏’都不知道?”陳甲似乎興奮過頭了,連最基本的禮貌也顧不上了。
陳甲剛想解釋:“銀杏就是…”
不過話還沒說完,汪曼春聽到辦公室外的動靜,便喊道:“進來!”
陳甲這纔想起自己是來找汪曼春的,不過看了眼鄭科長又看了眼大門,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鄭科長,你…”
畢竟鄭春風纔是陳甲的頂頭上司,得罪他而轉投汪曼春,這是傻逼的行爲。就算陳甲再興奮,也不會犯這種原則上的錯誤。
“去吧,我還有事。”鄭春風笑着擺了擺手,又道:“晚上聚賢樓,我請客,把兄弟們都叫上。”
“好嘞,謝謝鄭科長。”
等陳甲走後,鄭春風眉頭一皺,有些奇怪這個“銀杏”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自己蝴蝶翅膀煽動的?那也不對勁啊,怎麼原主也沒聽說過呢。
紅黨…銀杏…上海…死間計劃…這幾者到底有什麼牽連呢?
……
一小時後,鄭春風帶着十幾個對汪曼春較爲忠心的手下,來到了馬斯南路。
“鄭科長,查清楚了,是幾家在外地倒賣煙土的商號。”
“倒賣煙土?”披着一件皮衣的鄭春風眉頭一皺,將嘴中的煙往地上一扔:“那就怪不得我了,倒賣煙土就該死!”
鄭春風身邊的七十六號特工聽到這話,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要我說啊,鄭科長您就是太仁慈了,不過幾個商人罷了,殺了就殺了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年頭,人命不值錢啊…鄭春風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他這話:“我們七十六號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四處受敵。若是在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你說我們七十六號還能挺得住嗎?昂?”
“還是鄭科長您想的周到,嘿嘿。”
“行了,廢話少說,早點幹完早點收工,記得把煙土給我燒了。”鄭春風將皮衣脫下,又拔出手槍,厲聲喝道:“行動!”
隨即十幾個特務從暗處出現,分批次有序的潛進公寓裏。
其實就解決幾個走私商人用不着這麼小心,就算這些人有槍,那也是狗咬狗一嘴毛,和自己一點關係。
不過這些人都是汪曼春的直系力量,死一兩個不要緊。死多了,汪曼春那邊也不好交代。
十分鐘後,樓上連續不斷傳來幾聲槍響。
鄭春風知道完工了,又披起皮衣,鑽進了車內。
不出所料,沒一會,上樓的特務便提着幾個箱子下來。
“好樣的,回去汪處長重重有賞!”鄭春風頭微微向車窗外偏了偏,對那些特務喊道。
那些特務聽到有賞,也紛紛放鬆警惕,哈哈大笑着回到車上。
不過鄭春風不知道的是,暗處還藏着一個人。
就是他這麼一偏頭,便被人將側臉拍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