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汪曼春見鄭春風沒有回話,還以爲他有顧慮。
鄭春風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只是在想爲什麼會這麼快找到‘銀杏’,我有點害怕是陷阱,到時候南雲課長那邊就不大好交代了。”
“南雲課長那邊你不用管,交給我就行了。”汪曼春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就算是陷阱,也要進去趟一趟。”
鄭春風靠在病牀上,向汪曼春行了個軍禮:“是!”
“好好修養,明天回七十六號。”說完,汪曼春便離開了。
又過了會,陳甲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一封信。
“鄭科長,汪處長這是?”陳甲回頭看着汪曼春離去的背影,有些奇怪。
“讓我加班唄。”鄭春風撇了撇嘴,又問道:“你手裏那是啥?醫院小護士寫給你的情書?”
“怎麼可能?”說着,陳甲將信遞給了鄭春風,又道:“這是一小孩讓我交給您的。再說了,您相貌如此出衆,醫院小護士要寫情書也只會寫給您,哪裏有卑職的份。”
“哈哈,你小子真就只會撿好聽的說。”鄭春風打開信,粗略的看了幾眼。
又擡頭看見了,陳甲那想看又不敢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將信遞給了陳甲。
“看完燒了。”鄭春風隨口道。
陳甲也沒有拒絕,接過來同樣粗略地掃了一眼。
不過相比鄭春風看完後的隨意,陳甲要顯得緊張多了。
“鄭科長,這…這是誰寫的?”
鄭春風回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汪曼春。”
“汪處長?”陳甲顯然不敢相信,要知道鄭春風可是汪曼春最器重的手下,汪曼春又怎麼會自斷其臂呢?
“汪曼春這人疑心重,心狠。”鄭春風說話也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我上次行動失敗,她便起了疑心。這次又見到我與梁仲春關係匪淺,又怎麼會不試探試探我?”
陳甲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封信,面色沉重,一句話也沒說。
“好了,扶我起來,去碼頭吧。”
陳甲猶豫不決的說道:“可是汪處長那邊…”
“汪曼春只是懷疑我,暫時還不會動我。”鄭春風呵呵笑了兩聲,又道:“既然不動我,那這個錢還是要賺的,畢竟我還要喫飯嘛。”
陳甲點了點頭,上前將鄭春風攙扶到輪椅上,此時他的心中覺得,自己的這個鄭科長變了,開始貪財了。
……
伊春文早早的來到了碼頭,以前他身在前線,每天都要直面死亡,又哪有時間貪錢?不過現在不同了,雖然在上海升遷慢了點,但安全、而且還能貪錢,搞走私。
所以伊春文對他的第一筆生意尤爲看重。
鄭春風第二個乘車到碼頭。
“中佐閣下,鄭春風來了。”伊春文的下屬稟告道。
“鄭君來了?”伊春文連忙回頭,欣喜若狂,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着還未下車的鄭春風走去。
“鄭君,梁仲春來了嗎?”伊春文問道。
“還沒有,他在辦理海關總署的通行證。”鄭春風又解釋道:“得到海關總署的通行證,就將貨物運到香港,之後在香港與對方交易,對家我已經找到了。”
“喲西,不愧是鄭君。”伊春文哈哈大笑道,他已經看到一箱又一箱的小黃魚了。
過了會
又一輛轎車駛來,梁仲春從車上下來,身後還跟着童虎等一衆梁仲春的心腹手下。
“伊春中佐,鄭兄弟。”梁仲春走過來後,朝兩人微微頷首。
“梁先生來了。”鄭春風點了點頭。
伊春文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不喜梁仲春帶來了這麼多人。
但爲了生意,伊春文還是沒有出聲訓斥,而是道:“梁先生,通行證?”
梁仲春自然看出了伊春文的不悅,但他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伊春文又不是南雲造子,這人不過是個“光桿司令”,雖然他當上了梅機關的中佐,甚至和特高課課長南雲造子同級,但他身上卻毫無實權,敬而不畏便足矣。
梁仲春瞥了眼身後的童虎,對方立馬會意,連忙從身上掏出通行證,卑躬屈膝的上前遞給了伊春文。
伊春文隨意翻看了一下,隨後便哈哈大笑道:“喲西,梁先生你乾的很好。”
梁仲春身子微微一傾,道:“多謝伊春中佐誇獎。”
伊春文點了點頭,又向遠處招了招手。
遠處的三輛卡車見狀,一同打開車燈,緩緩向伊春文所處位置駛來。
鄭春風感覺有些驚訝,伊春文這廝大貪官啊,一貪就是三輛大卡車。
梁仲春終歸是見過世面的,見到三輛大卡車駛來,也只是眼神閃過一絲喜色,臉上並無異樣神色。
等卡車駛來後,伊春文又走向車尾準備查看貨物,鄭春風和梁仲春兩人跟在其身後。
伊春文突然想起什麼,回頭低聲對鄭春風說道:“鄭君,我這裏還有一些藥品,違禁品的那種,不知道能不能出手?價格多少?”
藥品?還是違禁品,鄭春風心中更加驚訝,鉅貪啊這孫子屬實是!戰區不是正缺這些藥品嗎?
不過鄭春風依舊面不改色,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說道:“自然能,只是不知道伊春君是什麼藥物。”
梁仲春見伊春文要和鄭春風說悄悄話,便自覺的退後幾步,去一旁抽菸了。
伊春君低聲說道:“盤尼西林。”
這孫子還真行,上面專禁這個藥物,他倒好,還拿出來倒賣。
鄭春風道:“應該可以,如果順利的話。”
“現在市場上就缺這種藥物,價格只會高不會低。”
伊春君聽到這話,露出了笑容:“喲西,那此事就拜託鄭君了。”
鄭春風點了點頭,又回頭看向梁仲春。
梁仲春注意到鄭春風看向了自己,就知道他們談完了。
於是也走了上去,與幾人一同查看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