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再幹淨點，不要拖泥帶水。”
“好，很好。”
訓練室內，何冷雲指導着樸星宿和歐陽凡的搏鬥動作，這兩位學員有着遠超其他學生的搏鬥天賦。室外的賽道上，雷元海也在重點培養着兩位稍有天賦的學員：高橋疾風和花澤千繪。
“重剎，反打方向盤！”失控的C-36車內，雷元海抓着車頂的扶手喊道，“喂喂喂！給油，給油門！”
雷元海搖搖晃晃地走下了車，無奈地看着這臺衝出跑道撞在廢棄輪胎上的教練車。
“我真服了，看來今天只能練到這兒了，都跟我去靶場！”雷元海看着引擎蓋冒着的白煙，表情嚴肅但語氣又和善地說道，“你的剎車踩得太晚了，不要一味地追求時速表上的速度！如果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撞了車，那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花澤千繪哭喪着臉，受着雷元海的批評，不免讓一旁的高橋疾風心生一絲不悅。
“訓練結束之後，你再去跑五千米！跑完再喫飯！”雷元海手指戳着花澤千繪的肩膀，兇狠地說道，“聽到沒有？”
“遵命，長官！”
遠處的教務大樓上，伊萬俯視着賽道里的雷元海，不時露出其他同事少見的笑容。
“您這些天去了哪兒啊。”辦公桌後，後勤系的年輕女教師走上前來，她順着伊萬地目光，也看向樓下的賽道。
“度假。”伊萬收起笑容，連頭都不回，就輕聲地回答道。
“您可別開玩笑了，前些天學院來了很多安全廳的幹事和探員，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怎麼還會讓你去度假呢。”女教師微笑地說道。
身爲伊萬的同事，她早在多年前就對伊萬抱有愛慕之心。伊萬自己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心中永遠都只有一個女人，儘管她已去世多年。
但是女教師也從來沒有放棄對伊萬的追求，畢竟他是這烏煙瘴氣的後勤系中，爲數不多的“好人”。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莎拉波娃。”伊萬回到座位上打開了電腦，他突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話說得有些重，便又輕聲說道，“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
莎拉波娃還是略帶欣慰地看着樓下的學員們，她知道伊萬後面的話，是爲了照顧了她的感受才說的。
“那個年輕的教官，曾是你的學生吧？”莎拉波娃看着雷元海，頗有活力地走在賽道上，便問道。
“對，是我帶的最後一批。”伊萬說着，鼠標點進一個網頁。
“那次事故之後你就被調來後勤繫了？”莎拉波娃也回到了座位上，坐在伊萬隔壁。
“我可不是被別人調派過來的，是我自己申請的。”伊萬嚴肅地看向莎拉波娃，語氣有些激動，最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噢，我又忘記了，對不起對不起。”莎拉波娃連忙向伊萬道歉。
伊萬默默地看着屏幕上的電影，並沒有理會莎拉波娃。這是他每天的生活寫照：早上晨跑三千米後，洗個澡便開車來到學院開始混日子。下午三點過後又會回家睡上一覺，或者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去靶場打一個下午的靶。晚上他會去咖啡廳，看看報紙或是在酒吧看看球。或者乾脆去拳擊館打到關門。
伊萬親手帶出來的幾批學員，至今已經犧牲了一多半，沒有哪個人能忍心自己曾經的學生慘死敵手，哪怕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他始終覺得自己愧對於他的學生，尤其是何冷雲和普朗克。所以伊萬在最後一批學員畢業後，便申請調來整日無所事事的後勤系。
比利時，布魯塞爾。
陳舊的大樓外，藍色的四角星旗和二十六個國家的國旗隨風飄揚着。這是馬歇爾計劃在軍事上延伸的象徵，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總部。
小小的會議室內，三個男人正制訂着一項計劃。他們的胸前掛着刻有“E.U.R.O”的銘牌。一個罕見的亞洲面孔急促地闖進了會議室，打斷了三位男人正在商討着的計劃。
“於，你來得太晚了。”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靠着椅子，胸前的藍色領帶閃着微微的白光。
“他們一直都想除掉我，只不過一直沒成功罷了。”弗蘭克淡定地說道，“他們沒這個本事的，放心吧局長。”
“他們之前忙於對付我們的特工，你才所幸能逃過一劫，這次不一樣了。”於樂醒喝了口水，接着說道，“這次他們安全廳長親自帶隊，還有一些跟你在科索沃結仇的人。”
“我覺得在中亞設立站點的計劃可以緩一緩，美國人在那裏的情報站目前也夠用。你與我前天商討的計劃就暫時擱置吧，弗蘭克。”身穿德國軍裝都男人看着弗蘭克，攤着手說道，“情報局在日本和烏克蘭都有很大損失，我現在也不想冒太大的風險。你怎麼看，里希特霍芬。”
“我們在日本關西地區的情報站基本損失殆盡，東歐地區的情報網也有損失。我是希望你們情報局能儘快在中亞地區，重點打造一個針對光榮會的情報網絡。不過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不能過於冒險。”里希特霍芬（復興社社長助理）也看着弗蘭克說道，“但是我們不可能一直指望美國人爲我們提供情報，而且北約還打算終止提供給我們的技術和支持。我估計再過一星期，我們下次就得在歐盟總部見面了。”
“嗯…我還有一點沒說完。”於樂醒說道，“光榮會知道弗蘭克近期會前往中亞，如果…”
“你的意思是，爲了保護你的線人，弗蘭克不得不去。對吧？”凱特爾（復興社內務部長）不太高興，他打斷了於樂醒的話，嚴厲的目光漸漸陷入沉思。肩上的少將軍銜隨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於樂醒無聲地點頭，弗蘭克和里希特霍芬對視了片刻後也陷入沉思。
“我知道於局長線人的情況，他好像還沒被完全信任。”里希特霍芬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但他又是我們隱藏在光榮會高層爲數不多的臥底，而弗蘭克也同樣重要。”
“我們跟社長商量一下？”於樂醒問道。
“社長和總理正在參加北約首腦峯會，而且這種事讓他來做決定，會顯得我們很無能。”里希特霍芬搖搖頭說道。
“他們對我的行程瞭解到什麼程度，局長？”弗蘭克問向於樂醒。
“他們只知道你月底前往吉爾吉斯斯坦，僅此而已。”於樂醒說道。
“那我還是去一趟吧，正好能會一會我的‘老朋友’。”弗蘭克看着凱特爾，笑着說道。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可提醒你，按照平時的安保標準，不要帶太多人。不要讓他們覺得你有備而來，懂我意思吧？”凱特爾說完，又看了看里希特霍芬。
“我想借此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於樂醒說道。
“你果然想要公報私仇啊…”里希特霍芬悠悠地說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他們肯定認爲我們有備而來。你費盡心思在他們高層安插的間諜，也可能會暴露，想想那些爲了你的計劃而喪命的特工。”
於樂醒默默地點點頭，不再說話。弗蘭克同情地看着這位跟自己擁有相似經歷的上司，也無奈地點點頭。
“你們回去之後制訂計劃吧，記住里希特霍芬的話，不要摻雜私人感情。”凱特爾總結道，“今天就這樣吧，我妹妹們還有個會議。”
於樂醒和弗蘭克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兩人走在老舊且狹長的走廊上，不時經過的北約文職人員向他們點頭示意。
“你的安保我來安排，你帶幾個人就好，剩下的我來負責。”於樂醒說完，轉身走上樓梯，消失在弗蘭克的視野裏。
弗蘭克早已習慣了局長的做事風格，他給自己的副官發送了一條信息後，走進了電梯。
註釋：
E.U.R.O：全稱歐洲聯合復興組織（EropeanUnionRecoveryOrganization，Europ?ischeUnionRecoveryOrganisation）本文故事線中，由德法兩國政府創立，兩國經濟、國防、情報組織主導。長期與歐盟、北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