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咖啡廳內,金呈憲正悠閒地享用着下午茶。
“先生,這是按照您的要求,打包的四個牛肉三明治和甜點,祝您生活愉快。”年輕的服務生將牛皮紙材質的打包袋放在了金呈憲的餐桌上,畢恭畢敬地說道。
金呈憲用左手接過打包袋,放在了隔壁空置的椅子上,又舉起胳膊,看了眼時間。
咖啡廳的斜對面,在一輛不起眼的起亞轎車裏,三個身穿adidas仿牌的本地“小混混”,默默地注視着金呈憲的一舉一動。
“除了這一間他常來的咖啡廳外,北邊有一家‘托爾斯泰’音像店也是他常去的地方。”南邊距離咖啡店幾百米處的一輛大衆Phaeton(輝騰)內,方林晚用無線電向他們提供着金呈憲的信息。
“可真是清閒噢,還不緊不慢地喝着咖啡呢,嘖嘖嘖。”坐在後排的女混混歪着嘴,一臉嫌棄地說道。
“千萬不要小看他,切記。”方林晚一手舉着望遠鏡,看向車內的小混混們,一手按着對講機提醒着。
咖啡廳內,金呈憲放下了杯子,整理着他的衣領。而後又站了起來,繫上胸前的鈕釦。
“喂喂喂,他要出來了。”坐在駕駛位上的小混混興奮地說道。
金呈憲從口袋裏掏出一沓盧布鈔票放在了桌子上,順手拿走了打包袋。
“你們假裝聊天,別直視他!”方林晚警告着他們,手中的望遠鏡也轉向咖啡廳的門口。
金呈憲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他的新配車——一輛奔馳S-65。
“你們先別動,讓我先跟着他。”方林晚說罷,放下了對講機和望遠鏡,指揮着自己的司機,準備跟上去。
“誒,他下車了!”坐在副駕駛的小混混緊張地說道。
方林晚立刻用左手握着司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啓動。右手則舉起望遠鏡,只見金呈憲提着打包袋,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他朝我們走來了!”女混混喫驚地說道。
“閉嘴,別再說話了!”方林晚拿起對講機呵斥道。
咚——咚——咚——
金呈憲面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輕輕地敲着小轎車的車窗。小混混生硬地眨了眨眼,然後故作鎮靜地搖下了車窗。
“辛苦你們了,這是我爲你們打包的三明治。剛纔我臨走的時候差點兒忘了,呵呵呵。”金呈憲一邊客氣地說着,一邊將打包袋遞了進去,靠在方向盤上。
金呈憲的行爲讓小混混們更加不知所措了,副駕駛上的小混混直冒冷汗,坐在後排的女混混甚至把手伸向了後背。
“我不需要你們上司的暗中保護,回去之後請幫我轉達給他,好嗎?”金呈憲保持微笑,依次看向車內的每一個小混混。
“哦,哦!好的。”駕駛位上的混混弓着背,低聲下氣地迴應着金呈憲。
“那就——謝謝你們咯?”金呈憲對後座上的女孩兒慢吞吞地說道,她在背後的小動作也假裝看不見。
“好...好...”女孩兒膽戰心驚地回答道。
金呈憲鬆開手,打包袋順勢落在小混混的腿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遙望着南方。
車內的對話,方林晚聽得一清二楚。她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望遠鏡,扣掉了對講機裏的電池。
“之後該怎麼辦?”司機將方向盤打滿,駛離了路邊,又接着問道,“那些人要不要先除掉?”
“當然要除掉他們,記得做乾淨點。”方林晚調節着後排座椅的角度,“這臺車也要拉去報廢。”
“這倒不至於吧,科長女士,我們現在經費喫緊哦。”司機的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撫摸着包裹着扶手箱的小牛皮,顯得有些不捨。
“那就換個車牌,貼一個改色膜。”說着,方林晚踢掉了高跟鞋,“人和車都搞定之後,記得在市區隨便找一個停車場,最近就別碰這輛車了。”方林晚閉上了眼睛,但心跳卻不知爲何,越跳越快。
“好的。”司機的手從扶手箱上移開,調節着音響,放起了爵士樂。
斯摩棱斯克。光榮會總部情報大樓員工宿舍。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踢着高跟鞋,在走廊裏尋找着她心裏默唸的房間號。
咚——咚——咚——
“誰呀!”甜美的音色從門後傳出。
咚——咚——咚——
女人沒有迴應她,繼續敲着房門。
房間內,女孩兒輕盈的腳步聲緩緩地靠近房門。聽得出來,裏面的人試圖遮掩着自己的腳步,但終究逃不過女人的耳朵。
女人面帶着和善的微笑,看着門上的貓眼。
房門緩緩地打開,只見穿着粉紅色睡衣的女孩兒從門後露出半個身子。
“你好,請問……你是?”
女孩兒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面熟的女人,藏在門後的右手,還持着忘記上膛的手槍。
“你是何冷雪吧,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她知道女孩兒藏在門後的右手正持着槍,但仍然保持着親切的笑容,“我叫金柔玉,把槍收起來吧。”
“你?”何冷雪仔細地打量着金柔玉,卻依舊緊緊握着手中的槍。
“放輕鬆。”金柔玉撩起耳邊的頭髮,語氣溫柔地說着,“可以讓我進來嗎?”
何冷雪還是不停地打量着金柔玉,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敞開了房門。“噢,好吧。”
金柔玉與何冷雪擦肩而過,不緊不慢地走進房間,完全不在意何冷雪手中的武器。她走到何冷雪的牀邊,環顧着四周的裝潢,感到很是溫馨。
何冷雪接來兩杯水,手槍在深度略淺的睡衣口袋裏來回搖晃着。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何冷雪將杯子遞給了金柔玉後,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擋着身後的檔案。
金柔玉禮貌地接過水杯,笑了笑,用中文說道:“剛纔忘了告訴你,我現在還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所以過來看看你。”
“什麼?”何冷雪詫異地看着金柔玉,“不可能。”何冷雪放下水杯,力度有些重。
“怎麼不可能呢?”金柔玉看着杯中的漣漪,溫和地反問道。
“我從來沒聽過哥哥講過你,他不可能瞞着我的。”何冷雪的語氣有些急躁,“而且他明明和陳美琴...”
“你說的那個女生,已經拋棄他了。不僅如此,她現在還在你姐姐的手下任職。”金柔玉的語氣有些冰冷,但又立馬恢復了剛纔溫柔的語氣,“我們其實剛交往沒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