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費鵬提及我的時候,因爲我正面對着劉副總,所以,我的表情只能是鎮定。
可他身後的司庭花,那刻卻是小心異常,眉頭緊蹙。
“我沒跟韓飛在一起啊。怎麼突然提起他啊?”劉副總微笑着說。
那刻,我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叫“反應快”。
也知道這個憨憨笑笑的劉相國副總,是多麼的聰敏。
“離婚?怎麼……”劉相國副總微微皺眉,而後,笑着說:“行,我知道了……好,好,好……呵呵呵呵,好。”
司庭花見劉相國那種狀態之後,按微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了。
怕是心裏的想法跟我如出一轍——這個副總不簡單。
劉相國笑着掛斷電話之後,微笑當即垂了下去,繼而,又快速上升,轉過身來,舉起酒杯笑着說:“來,我們喝酒。”
“我敬您……”我趕忙與他碰杯後,一口乾掉。
劉相國喝完坐回去後,轉頭看了一眼司庭花。
司庭花跟他對視一眼之後,故作沒有聽到電話內容,當即飄開了目光,伸手拿起筷子夾菜喫。
劉相國意味深長地一笑,轉頭看着我說:“心裏不是滋味吧?”
心裏不是滋味吧?
問得這麼直接,
是想考驗考驗我的反應能力?
“呵……”我故作老實人的苦笑,並慢慢搖了搖頭,但是,什麼都沒說。
就是單純地給他看我這張“無奈又老實的臉”。
“這個費鵬多少有些心急了呀。”劉相國說着,輕輕推了推酒杯,然後,伸手去夾菜。
我見狀,趕忙起身拿過酒來給他斟酒。
“少倒些少倒些,咱們說會話。”劉相國輕輕點着酒杯邊的桌子說。
如果是之前的我,肯定會聽話收手,但是,這刻我知道不能。
給他倒了半杯之後,馬上拿過自己的杯子來斟滿一杯白酒,立刻靠過去說:“劉總,我…我這人嘴笨,不喝點兒酒,說不出心裏話來。我再敬您一杯!”
我說着,一口乾掉!!
嗓子裏火辣辣地疼,但是,並無什麼大礙。
可是,沒有大礙,又如何體現心意?
趕忙轉頭,佯裝嗆得咳嗽。
“咳咳咳咳咳……”一邊咳着,一邊轉身扶着桌子彎下身去。
“呦呦呦!你也…你這……沒事吧?要不去趟洗手間吧?”劉副總關心詢問道。
我拿過旁邊的手巾捂住自己的嘴,一個勁兒地擺手,裝作明明很難受卻還在硬撐的樣子。
而後,端起旁邊的水杯,幾口水喝下去後,慢慢扶着桌子,坐回了座位上。
劉相國見狀,有些緊張地慢慢坐了回去,而後,看着自己杯中的半杯酒,一口乾掉。
“韓飛,少喝點……”司庭花輕聲說。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是真實的關心。
“讓您和劉總見笑了……”
我說着,雙手放在膝蓋上,努力剋制着酒精的迷惑,再次綻放老實人的無奈面容,說:
“剛纔聽到是我大舅哥打來的電話,聽到他提到離婚,然後……我這心裏就難受得厲害。可是,我怎麼會離婚、怎麼能離婚呢?雖然我這些年混得不好,但是,我一直在努力進步!孩子還那麼小,又怎能沒有爸爸啊?我對家的完整性,真的是看得比我的命都重要啊……”
“唉……”劉相國聽後,長長地嘆了一聲,拿過紙巾有些無措地擦了擦手,而後,直接扔到地上,搖了搖頭說:“韓飛啊韓飛,你其實很優秀的啊!對嗎?司總。”
“是很優秀。但是,關於離婚的事情……”
司庭花說着,轉頭看向劉副總,繼續道:
“說實話,我也是剛來省城不久,也不知道家裏的這些事情。怎麼還突然提離婚呢?讓我說,韓飛是老實了些,可是,人品、學識、能力的,還是很不錯的。只要有一個好平臺,絕對是個有擔當、有作爲的年輕人。費雪應該是太任行了。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等費城向回來時,我肯定會和他一起去過問一下這件事情。能不離,就不離。”
“怎麼變?”司庭花不解地問。
“司總,您還不瞭解費總的做事方法嗎?”劉相國說。
“工作上,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可比我們多多了。我哪兒有你瞭解他啊?”
“呵,”他苦笑一聲後,擡頭看着我說:“實不相瞞,我劉相國跟着費總二十多年了。費總想用什麼人,我是非常瞭解的。如果沒有離婚這件事,我覺得費總百分之二百會讓你韓飛來做這個大區老總。因爲,你真的是……呵,怎麼說呢?你真的是費總最喜歡的老實正直的類型啊!”
“這點我倒是認同。”司庭花笑着說:“韓飛這性格真不錯。”
“但是……”劉相國轉而又嚴肅起來,聲音平穩地說:“但是,費總做事是非常謹慎的。要知道,他後天就回來了,而韓飛你這能利用這兩天的工夫哄好費雪和費鵬嗎?如果不能,那麼等費城向回來的時候,哪怕你沒有離婚,他也會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繼而呀,就會發生改變了呀。”
“韓飛,你跟我說實話,你會離婚嗎?”司庭花在旁邊問。
“不會,絕對不會。我說了,家庭的完整,比我的命都重要。”我“鄭重其事”地說。
“那不就得了!行了,別喝酒了,快回家好好哄哄你媳婦兒去吧!”司庭花說着,轉頭問劉副總:“咱不喝了吧?”
“不喝了不喝了!哄媳婦兒重要!哄媳婦兒重要!哈哈哈哈!”他說着,當即站了起來。
我也馬上站起來送他。
他見我靠過去,輕輕拍着我的肩膀說:“小夥子好樣的,長得這麼帥,哄媳婦兒還不是一貼膏藥的事兒啊!呵呵!”
“媳婦兒肯定會哄好的,來,我送您……”我說。
“不用送!我就在上面住!”他說。
“行了,”司庭花拎起包後,指着滿桌的菜說:“現在都提倡節約,很多菜都沒喫幾口,韓飛打打包吧!我去送劉總。”
“好,我打打包。”我說着,趕忙去一邊的茶櫃抽屜裏拿打包袋。
“走,劉總,我送你。”司庭花說。
“好,咱倆順便聊一下接下來的——”
他們說着話的,便一起走出去,並關上了門。
我將打包袋放下後,緩緩坐了回去。
司庭花怎麼會讓我打包?
不過是想讓我在這裏等她罷了……
輕輕握着面前的酒杯,腦海中想到費鵬和費雪如此不留餘地對付我,便覺恨恨不已。
他們是不想給我任何一絲喘息的機會啊。
“吱”的一聲,門開了。
司庭花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反手掩上門後,“咔”的一聲,將門反鎖了。
她也喝酒了。
還喝了不少……
將那精緻的包包放到茶櫃上後,慢慢走了過來。
我左手摩挲着酒杯,一動不動地看着她那搖曳的黑裙慢慢蕩過來。
而後,雙手放在大腿處,輕輕捲起黑裙,直接坐在了我的腿上。
雙手摟住我的脖頸,勾着淺淺的媚笑,很是大膽地靠過來抵住我的額頭:“怎麼?生氣了……?”
“有你在,我的心很安穩。不生氣。”我說着,主動摟住她的腰。
“這麼想就對了……”
她說着,似是受不了我的觸碰輕揉,眼神迷離地微微輕擡腰肢扭動了一下後,額上的發都垂了下來,而後,落回我的敏感,鼻尖磨着我的鼻尖,眼神裏帶着絲狡猾,又夾着絲渴求地說: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