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
像是害羞,也像是丟人。
見我不做聲,她紅着臉擡起頭,
忽然發現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時,剛忙解釋說:“真的啦!我…真的!”
“不信。”我壞笑着說。
“你怎麼這麼壞啊!”她輕輕錘了我一下。
——
大廳裏因爲下雨而滯留辦理留宿的人不少,我們兩人便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等候。
她輕輕依偎在我身邊,我們就像是一對正常的戀人,十指相扣,很緊很緊。
“男生是不是都很喜歡,或者說很渴望得到女人的身體?”她看着那些辦理住宿的男女說。
“那是生物的本能吧。有些是因爲喜歡,有些單純是因爲發自本能的慾望。男人荷爾蒙上升的時候,騙女人的本事也會升級。”我說。
“那你對我有慾望嗎?會爲了慾望而騙我嗎?”她直接問。聲音很輕,也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轉頭看向門廳外的雨,嘩啦啦的……
像是另一個世界。
“你也有慾望吧?也會因爲慾望騙我吧?”她見我不說話的時候又問。
“我跟一般人不一樣。”我搖搖頭說。
“我問你……”她說着,輕輕拽了拽我的襯衫。
我轉頭看向她。
她像是貓一般靠着我,眼神裏所釋放出的愛意,很濃很濃。像是愛情劇中那些等着被受傷的女人。
“我是不是不夠性感?”她笑着問。
看着她那笑,看着她那眸,我感覺骨子裏的焦灼又一次猛猛地襲上來。可是,卻又要陪着她演完這場戲。
於是,努力剋制着內心那種焦躁,說:“你身上有很多很多男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溫柔的臉龐、白皙的肌膚、優美的身段、還那麼有錢。”
她輕輕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沒說到我心裏去,你在說假話空話。”
她一眼看透了我的眼睛,直戳到了我的心底。
是,我並沒有說真話。
我怕我說出真話來的時候,我骨子裏的魔會讓我瘋狂!
“說真話……如果你說了真話,如果你打動了我的心,我今晚就跟你登記住宿。你要說得我不喜歡,我就跟你坐在這裏,你一直等到雨停。”她得意地笑着說。
那得意的模樣,讓我想到她在萬佛山指着懸崖的那一幕。
可是,不去登記的話,我如何離開?
我只能努力隱忍着內心那股火燎般的燒灼之痛看向她,可是,她的目光就像是戳向心魔的一杆槍直插心扉。
我故作灑脫地摟住她的肩膀,無法直視她的面容,轉頭看向外面的雨,說:“我記得你說過,一個人的臉上寫着他讀過的書和走過的路。”
“嗯。”她應聲。
“其實,你也一樣。”我說:“你身上擁有的,不是單純。而是,接受過了非一般的高等教育,接受過了深度文化薰陶後,才能擁有的一種純粹。你有穩定的情緒,也有一種對事物的獨到見解與視野。很多很多的優點你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我能感受到,在你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美,那是耗費了極高成本才能培養出來的特質。”
我話剛落音,她便想着來摘我的口罩。
我輕輕攥住她的手,慢慢放下來看着她。
“阿飛,你說我的眼裏有星辰,可你……”她盯着我的眼睛,歡喜地說:“……你的眼裏,有我想要的,萬丈光芒。”
她話語一落的瞬間,
我感覺自己的心魔被刺得鮮血淋淋……
卻還要用上我的終極力量一般,壓制着那股幾欲瘋狂的心,溫柔地說:“快去登記吧?”
“等我。”她說着,輕輕親了我的額頭一下後,轉身便向前臺走去。
我看到她專心辦理手續的時候,拿着傘慢慢向門廳靠過去。
走出門廳的時候,發現她還在專心辦理,當即撐開傘就往外走。
大雨如瀑……
這傘如同經不起風的小樹,被風吹得來回晃動。
迎着風雨,加快腳步逃離。
忘了她吧……
我還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
想到今夜的徐年堯,心裏的恨意就慢慢襲上心頭。
如果不是帶着口罩,我不可能那麼衝動地上去揍他!
但是,只要給我一絲機會,只要在我權衡過後產生了一絲可能,我都會牢牢把握住後,給予打擊!
同時,我也感嘆命運,竟如此可笑!
上午被打,便戴上了口罩。
然而,晚上戴了口罩之後,竟然成爲一件幸事!
到底應該說是荒唐,還是該說命運的安排?
但是,倘若沒有戴口罩,我絕不敢跟這個徐年堯正面交鋒。
現在的我,不可能做那麼冒險的事情……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廳門口,看到瑟林沒有追過來,心裏當即放鬆舒緩了不少。
今夜,
風太烈,
雨太大……
逼着我放慢了腳步。
“嗡!!!”
一陣瘋狂的馬達轟鳴聲突然響起!
我趕忙擡頭看向前方時,赫然發現眼前竟是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出入口!
不等我緩過神的時候,就見一輛白色瑪莎瘋了似的衝出!
如同一條大魚般,瘋狂躍出水面!
“吱”的一個剎車後,停在我的跟前!
車燈打這如瀑如幕的雨!
車門打開,
大雨傾盆而泄……
她站在車前,絕望般的目光,彷彿扯開了天的口子!
攥着那小小的拳頭,身子止不住地打哆嗦。
那刻,我感覺自己要瘋了!
真的要瘋了!
心魔在內心裏刺得鮮血淋淋……
黑魔攪動着我的內心無比的暴躁!掙扎!絕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