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桌是個長條桌，頂端是副總級別的司庭花和劉相國，再往下的一側是費鵬和費雪，右側則是費曉。
再往下便是一些工作人員，想來應該是劉相國從總部帶過來的人。
費曉衝我遞了個眼色，我整理了一下口罩便走過去坐下。
——
這個會議原本是費城向召開的，但是，考慮到費鵬和我的職務原因，便讓劉相國來主持。
劉相國一臉樂呵呵的樣子，說話卻犀利異常，言簡意賅，卻句句都透着嚴厲。
會議一開始，就將南城大區定位爲各大區裏的第一。
而後，便是那套規劃書上的介紹。
最後，便是宣佈一把手費城向的人事任命。
大區建設的協助副總是劉相國和司庭花。
大區總經理費曉。
大區副總是費鵬。
總經理助理是我。
沒想到的是，費雪竟然也是經理助理級別，不過她是給費鵬的助理。
剩下的各部門主要負責人，則都是總部安排過來的骨幹力量。
——
第一場會議之後，南城大區的建設正式拉開了序幕。
萬順集團資金雄厚，辦公寫字樓是南城的標誌性建築紫金大廈。
但是，各種辦公用品正在購置階段，整體的裝潢也需要兩週才結束。所以，大區建設辦公室暫時設置在了溫泉酒店。
因爲費城向的成就非常高，南城招商引資的相關部門非常配合。
從拿地到審批，只用了不到一週的時間。
還有很多程序，幾乎是先上車後買票的辦法進行。
他們很清楚這麼一個萬順集團分部會給南城帶來多麼龐大的稅收力量。
而劉相國作爲費城向的元老級夥伴，自然知道這個大區是留給費曉的，所以，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爲。
司庭花很想將我留在她身邊，費曉更是一步都不想讓我離開。
但是，我的選擇是——跟隨劉相國。
要跟隨劉相國，最大的阻攔，便是司庭花。
我知道，她倆表面平和，內地裏卻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
司庭花辦公室裏。
她聽了我的想法之後，看向我的眼神當即犀利起來，隱約都透出了一種“想背叛我”的味道。
“你確定要跟着劉相國？”她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冷目走過來，眼神愈發疑惑地盯着我，“你知道我跟劉相國的真實關係嗎？”
“我只是想盡快將這個大區建設起來。”我撒謊說。
真實的想法是，我發現劉相國根系龐雜令人咋舌後，便覺得必須要抱緊這個大樹往上爬。
司庭花在集團裏的權威，是因爲她是費城向的老婆。
但是，劉相國的權威，卻是他一點點樹立起來的。
良禽擇木而棲……
這種時刻，我不能選擇司庭花，但也不會放手這個司庭花。
“你別這麼愚蠢行嗎？”她靠近我，低聲說：“你以爲劉相國是我嗎？我是看中了你的老實本分，但是，劉相國不是我，他想要的不是你這種人……”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我問。
她答應會幫我坐上第一把交椅。
她聽後，眼神當即安穩了很多。
我靠近她幾分，幾乎曖昧的距離，輕聲說：“我知道劉相國的能量有多大，更知道你們暗地裏的對抗。我接近他，也是爲了你。”
我這句話說得有點假。
尤其是被其他男人聽到的話，更會覺得假。
但司庭花不一樣，她自信地認爲我屬於他，所以對這樣的曖昧話語，不會有一絲懷疑。
“不行……”她直接說：“你太老實了。劉相國的眼光多麼毒辣，我很清楚。他不是女人，你如果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讓我試試好嗎？”
“我知道你想把我留在你身邊……我也想跟你去其他大區看看。但是，當前階段我還是想要留在南城。你讓我去碰碰劉相國這面牆壁又何妨？”
“你明明有我了，爲何還要找他呢？”司庭花受不了我的溫柔，輕輕扶住我的腰皺眉說。
我確定辦公室門是鎖着的，便將她直接摟進懷裏，俯視着她，壓迫着她，說：“讓我試試吧。費城向問高跟鞋的事情，就已經是起了疑心了，我再跟在你身邊，你真覺得妥當？”
我這句話，如一根針般扎破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怎麼會不擔心被費城向發現，剛纔的冷厲頓時就滅了下去。
我知道，
她是妥協了。
——
費曉對於這些事情不懂，最近索性都不上班，想要讓我陪着她去遊玩。但是，我怎麼有時間玩？
打着加快大區建設的名義拒絕她後，便開始跟着劉相國運作大區建設的事情。
我努力回想幽哥告訴我的“大奸似忠”，我現在便是要去做那個“奸”。
我放下了所有老實人固執的自尊，開始主動出擊。
劉相國在的地方，我永遠站着，
他水杯裏的水永遠不會落到中心線以下，
跟他去辦事的時候我就是他的司機，
他在談判的時候我就是他的祕書。
他開始的時候，感覺我是費城向的侄女婿還會跟我客氣。
但是，我奴隸般地殷勤，讓他慢慢放下了戒心。
當他開始敢於表達對我某些事情的不悅時，我知道他內心裏的防備鬆懈了下來。
當我完成了一件事情後，他會像誇獎自己孩子一般誇獎我。
那刻，我知道，他不是單單喜歡我這個人的能力了。
他縱然是個老江湖，卻也未發現我的“滲透”。
我是在滲透他，從他周身的一切慢慢滲透……
我開始時不時地問他家裏的情況。
會關心他的健康，他家人的健康，甚至連他兒子在大學的學習情況都會關心。
人在聊天的時候，都喜歡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劉相國也不例外。
我知道他喜歡足球，便將所有的球隊、球星、教練等等背過，從尤文圖斯到曼聯，從C羅的打發到梅西的腳法，不管是國外的球隊，還是國內的隊員，我都能如數家珍。
知道他喜歡打升級，我就整晚整晚地琢磨升級的技巧，還去觀看升級比賽視頻。
在喝酒之後，我會在牌技上展現出過人的腦力，與他一起殺死牌局。那時候，他就會如同摟着戰友一般摟着我哈哈大笑。
兩週的時間裏，我都在這種狀態下陪着劉相國。
費曉見我整天跟在劉相國身邊，而不是給她當助理，很不開心。司庭花更是直接離開南城去到費城向身邊表忠心去了。
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終於，
我們迎來了萬順分部大區的奠基儀式……
當天的工地現場，來了非常多的大領導和貴賓。
費城向也從京城趕回來親自出席。
最關鍵的一個儀式，便是給奠基石培土。
這個儀式將會被拍成照片，作爲大區永久的記錄，所以，一般人是沒資格參與培土的。
十把幫着紅花的鐵杴圍着奠基石豎成了一個圈。
六位出席奠基儀式的大領導一人一把。
費城向、費曉、劉相國後，還剩下一把。
劉相國是負責安排的。
當他很是“隨意”地將我喊過去，拎起一把鐵杴交到我手中的時候，
我看到一邊的費鵬，那眼神都要炸了！
也是那天拍照時，
我當着衆人的面，第一次摘下口罩，
露出了我，嶄新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