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殺夫證道後迎來修羅場 >第一百七十一章 詛咒與天諭
    這一批進入“龍島祕境”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名門正派出來的,正所謂除魔衛道人人有責,身爲曾經名門之一虛空門弟子的顧二,可是對他們這些衛道士的心理最清楚不過。

    況且……

    “姐,你現在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跟他們動手呢,還是讓我來!”

    顧二見她還一副不在狀態之中的模樣,就快給急得喉嚨都上火了。

    他能理解,就他姐這種瞧着冷冷淡淡萬事運籌帷幄的性子,實則這一類人多多少少都沾染上唯我獨尊的個性,沒辦法,一個人站得太高了,這就算自我感覺挺友善親民的,都實則在別人眼裏就跟個紆尊降貴似的。

    估計她這一輩子到頭都沒想過給誰懷孩子,估計她在剛有了的時候,腦子都還轉不過來彎,她得想這生孩子這事怎麼落她頭上了,不是該她另一半來承擔嗎?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只有霸業腦,從來沒有個人妻腦。

    她就像驚濤駭浪中仍能掌舵的人,能夠以最穩最狠的心態承擔一切風波挫折,也能扛起一切命運多舛,可現在……卻被這麼一個意外的小生命給崴了一下腳。

    顧二那小腦袋瓜子現在是各種浮想聯翩,各種花式編造小作文,這人一旦陷入了自我思緒,那就甭管現實外界的真相,他一腔熱血,他認爲他得拿出態度跟行動來,替眼下“迷茫”“不知所措”的他姐保駕護航,替她考慮周全。

    顧君師這心硬實則表現在方方面面,但奈於她自小受的豪門大家族教育,伴侶可以走腎不走心,但子嗣卻必須重視起來,因此哪怕她渣得明明白白,也嘗試着學習對自己腹中那個小生命負負責。

    她那冷淡寡情的眉眼輕挑:“你不怕你姐夫再次將你當邪祟給一劍斬了?”

    這話多少有些撇清關係了,她腦子裏精密着各式各類的打算與計劃,唯獨沒有一條是爲了他而暴露身份,他若攔着,屆時她不出手,他眼下這修爲可經不住恢復憶憶後六絳浮生的一頓摧殘,屆時他再撕心裂肺地喊“姐”救命也沒有用了。

    顧二卻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姐,我打不過,還跑不掉嗎?”

    總而言之,他得替他家顧一出頭,絕不會退縮,他眼下使命感爆棚,他姐身上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可她連姐夫都沒說,只向他一個人訴說了,這說明什麼?

    她姐覺得他更值得信任!

    爲了這份一份信任,他不僅得好好地保護他姐,還要保護好她肚子裏那個還不知道是侄子或是侄女的孩子!

    顧二的這一番雄心壯志顧君師是全然沒有感受到,她與人的共情心理本來就貧瘠。

    於是,她將顧二的話權當聽了場過耳風,任他魔音貫耳“姐、姐、姐”叫個不停,也不作迴應。

    若是以往的六絳浮生,她將顧二拎出來放放風也當偶爾“寵”一下他,可眼下不行,就算顧君師自信自己能夠應付得了六絳浮生,但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六絳浮生,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當知識變得越抽象複雜,產生瘋癲的危險性就越大。

    而他現在就是“抽象而複雜”,亦是“瘋癲而危險”。

    顧二對上他,她這就是白送一弟了。

    做生意不是這樣做的。

    ——

    “摩禪訶寺什麼時候連一個普通弟子都這麼難纏了,不過一個金丹修爲的禿驢而已,竟怎麼都甩不掉!”

    奇碁緊繃的下頜骨呈直角,眼眶凹陷,眼珠子眼白朝外凸起,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蕭散浮雲的僧白身影,他禪身輕掠而至,看似溫吞,卻驟緊着極強之勢挾裹而至。

    奇碁又驚又氣又急,就具沒有心跳也沒有汗腺的身體,除了能夠動能夠做表情之外,剩餘就塊拋進冰河的浮屍一樣又臭又硬。

    路經樹海茂林上空之時,霎時綠影鞭長,藤條疾纏而至,那上下翻飛的鞭影在半空之中震鳴作響,如銀蛇飛舞,使人眼光撩亂,驚險異常。

    除此之外,還有被震動棲息的禽類兇獸,樹妖靈植,一旦從它們的頭頂飛過,那都跟螞蟻遇上蜂蜜似的搶着追上來,這一路走空路還真不見得比走陸路輕鬆,甚至更艱難。

    奇碁不堪其擾,本想走更隱蔽的路徑,但被人追殺的鬼修是沒有多餘的選擇權,他只能拖着地一大堆綴尾的靈獸,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跟地點,他突然急剎車,一回頭五指夾着四顆眼球大小的白色彈丸擲向後方。

    它們在半途“嘭嘭嘭”幾聲相繼炸響,敞亮的天空綻開幾朵白色的“蘑菇雲”遮擋住了澄泓的視線。

    他直視前方,這些散開的雲霧含有不知明的毒素,雖然毒物對於佛子之軀的澄泓而言效用不大,再加上他本身是一個醫術高明的佛修。

    他如春山、如虛空過客,一掌立於胸前,手中串佛珠,默吟了幾句,一揮袖,一道清冽的檀風颳摻開遮目的白霧,再一看,奇碁已不見了蹤影。

    他清寂雙眸一琢磨,便心有定準,決定繼續朝着中心地帶而去。

    他本身也是有意直抵那處的,雖修佛多少會平戾收性,但就他本身這年齡還處在揮斥方遒的階段,就算磨平了削尖的骨,還有執着卻意氣的心。

    那鬼修費盡心思進入“龍島祕境”,自然不可能是爲了外圍的那些龍晶靈獸或靈植,最大可能是中心地帶真龍埋骨之地,那一座危險的祕詭白塔城。

    來參加“新人榜”時,主持方丈曾跟澄泓叮囑過,“龍島祕境”的禁忌,那一座憑空而出現的白塔城正處真龍逆鱗這處,但凡有人膽敢侵犯踏入,便必受全力撲殺,屬非他眼下這種境界能夠靠近的地方。

    誰都知道寶物之所,卻從來都是空手而歸,可想而知這難度有多大。

    但該怎麼說呢,但凡能夠進入“新人榜”前十的人,那一個個都是自命不凡之人,因此多少人的目光都一致盯着中心地帶那十丈紅海翻騰冒尖的白廓城池一角,恰似遍地黑摮危巖業火叢生的淖淖白蓮。

    只不過性格不同,有人穩打穩着不敢去碰禁忌,有人天性放蕩不羈愛冒險,非得在這火裏冰裏趟一遭才肯罷休失望離去。

    尤其這一屆“新人榜”的弟子那一個個傲得跟天鵝似的,特別雄心壯志,沒一個願意在“龍島祕境”外域內探險尋的,全都眼睛發綠,一窩蜂朝着白塔城這邊趕來。

    危險是危險,但風險與收益向來是呈正比的,不是嗎?

    物與類聚,總歸這一趟的少年意氣,那都是一個勝一個的又狂又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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