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貪婪地看着送上門來的女人,綠瑩瑩的在深夜裏如同狼一般。

    綠眼珠的主人慢慢爬出來,他的姿勢非常怪異,僅僅靠手肘和膝蓋在地上行走,而膝蓋和手肘以下已經沒有皮肉。

    這個爬行動物一樣的人,正是王靜福。

    他嘴脣上黏着黑乎乎的血跡,舒沐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個條紋男去了哪裏。

    他在王靜福的肚子裏面。

    舒沐嫺不確定自己的手術刀能不能夠保護自己,她慢慢向後退去,王靜福也手腳並用向前壓迫過來。

    後背抵上了門板,舒沐嫺已經退無可退。

    手摸到門,拽了兩下沒有拽動,見狀王靜福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敢肯定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飢餓讓他夜裏輾轉反側,但是剛剛那個條紋男根本不夠他塞牙縫,味道也不好。

    而舒沐嫺不一樣,他翕動鼻子,空氣裏面全部都是舒沐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香氣,這是屬於新鮮食物的味道,王靜福的口水已經滴落到了地上。

    他撲了上去!

    舒沐嫺閃身躲開,手中刀劃在王靜福身上卻不見傷口。剛剛那一下舒沐嫺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皮膚的觸感,王靜福身上就像是有一層鱗甲一般,這把手術刀可以輕易切斷一個人的腕骨,現在卻不能破開王靜福身上的護甲。

    事情棘手起來。

    王靜福雖然姿勢詭異,但是這個彆扭的姿勢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他轉身再次撲咬上來,月光下牙齒尖銳,閃着黑光。

    舒沐嫺躲閃不及時,被牙齒在胳膊上留下一道擦傷。

    那牙齒上帶着毒性,僅僅見了一點血就興奮地在血管裏蔓延,舒沐嫺當機立斷,用刀將自己胳膊上被毒牙沾過的那塊皮肉削了下來。

    那塊皮肉還沒完全落地就在空中迅速發黑腐爛,成爲了一灘膿水。

    血滴落在地上,空氣中那股誘惑的鮮美味道更加清晰,牀上的人似乎也在睡夢中聞到了這股香味,掙扎着要從夢中醒來。

    應付一個王靜福已經力不從心,舒沐嫺吞了一口口水,如果這個病房裏面的所有人都醒了過來,那麼今天自己就真的凶多吉少。

    王靜福的身體彷彿更加狹長了似的,挪動的時候骨頭接觸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整個頭都是駭人的青色,扭動的時候能聽到咔吧聲。

    他甚至已經沒有人形了。

    條紋男至少在異化的時候還留有自己作爲人的一些特質,可是王靜福現在看起來越來越沒有人樣子,反而更像爬行的動物。

    他四肢在地上挪動着,活脫脫就是一個狩食的姿勢。

    舒沐嫺與他交鋒幾次,反而是自己受了更重的傷,失血讓舒沐嫺眼前開始模糊,首頁發抖幾乎拿不住武器,王靜福也看出了她的疲態,心知自己的獵物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自己再拖延一段時間,甚至不需要再次發動襲擊,舒沐嫺自己就會支撐不住。

    今夜還很長,舒沐嫺目前的調理已經不能支持她等到天亮,僵持下去消耗的也只是自己,她咬牙站直了身子,預備發出自己的最後一擊。

    “啪嗒”一聲。在夜晚特別明顯,是從舒沐嫺背後的門傳來的。

    是誰在開門?是會加速自己的死亡還是上天給自己的一線生機?

    舒沐嫺不敢大意,王靜福顯然也在注意着門口的動靜,他垂涎舒沐嫺已久,自然不想到這份上了再被分一杯羹。

    門被慢慢推開。

    一道扁平的人影擠了進來。

    舒沐嫺覺得這個身影甚是眼熟,仔細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是中午在食堂被自己騙了飯錢的那個NPC大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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