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大哥好似沒看到地上虎視眈眈的王靜福,一進門瞄見舒沐嫺鬆了一口氣,很高興似的道:“原來你真的在這裏!”

    沒等舒沐嫺說話,他激動地上前走了一步。眼神熱切,但是並不像王靜福那樣讓舒沐嫺覺得不舒服:“你是這裏的病人嗎?我找了好多地方纔找到你。”

    王靜福也愣了,這個突然進來的是哪個不長眼的,還和這死女人聊起來了,沒看到現在是什麼情況麼?

    他亮出自己的毒牙就要給這個男人一點教訓,一口咬在男人小腿上,舒沐嫺眼尖看見,卻來不及阻止。

    尖牙裏面的毒液注射進入男人的身體,很快就蔓延爬遍了男人全身,讓這個NPC全身都呈現出一種腫脹發爛的樣子,和舒沐嫺腐爛的那塊皮肉一模一樣。

    王靜福嘿嘿笑起來,這樣的毒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管這個人是來幹什麼的,吃了他這一下就別想再好好出去,他已經能想象道這人變成一灘膿液的景象。

    毒液在全身遊走,舒沐嫺已經可以看到這個男人皮膚之下暴起的血管裏面流着深黑的血液。

    一個註定會死的東西不能再吸引王靜福的興趣,他更喜歡一邊的舒沐嫺,這個人他不會用自己的毒液,他要留下她完好的肉供自己享用。

    昏沉的腦袋保持清醒已經是極致,舒沐嫺退後幾步,與王靜福之間拉開一個方便自己攻擊的距離。

    不等王靜福出手,她先一步衝了上去。

    這就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她想,如果這次沒有成功,自己可真要死在這裏了。

    沒有打到王靜福,舒沐嫺睜眼,自己身前牢牢擋住了一個人,不是那個NPC大哥又是誰?

    大哥不是已經中毒了嗎,怎麼還能擋在自己前面呢?

    和舒沐嫺有同款震驚的還有王靜福,他是見過被自己注射過毒液的人會是什麼樣子的,那個條紋男連一聲喊叫都沒有就丟了命,被自己吞進了肚子裏面。

    爲了保證自己這一擊的效果,他這次還用了兩倍的毒量,可是現在剛剛還渾身腫脹的人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站在自己面前,除了小腿上被自己咬出來的一處破口外幾乎沒有任何異常。

    王靜福的心裏漫上絲絲涼氣,NPC背對着舒沐嫺,舒沐嫺也就看不到此刻這人的表情。

    可是王靜福能看到。

    只是被那樣的眼神看過一眼他就像被定住了似的,那樣冰冷而充滿壓迫感的目光遠不是王靜福之前碰到的NPC能比的,它所蘊含的力量,只是被注視着王靜福就忍不住瑟縮,想要逃走,可是恐懼將他牢牢釘在了原處。

    即便已經在異化中失去了自己作爲人的理智,但是王靜福也能從本能中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東西,恐懼直達腦海深處,烙印在靈魂裏。

    “他要殺了你嗎?”NPC的音色就好像萬年不化的寒冰,舒沐嫺打了一個激靈,點完頭纔想到NPC是背對自己的,看不到自己的動作。

    “是的。”她已經很虛弱了,發出的音節支離破碎,但是NPC聽懂了。

    他沒有多說,擡起手朝着虛空壓下去。

    地面上的王靜福宛如被人摁住的砧板上的魚,痛苦掙扎起來。他拼命抓着自己的喉嚨和胸腹,抓破了自己的衣服。

    無形的壓力迫使他不停用自己的頭撞擊地面,隨着NPC的動作,他就像磕頭一般砰砰把自己額頭都撞出了血,如果不被叫停的話,舒沐嫺覺得即便是將腦門都撞碎,磕出腦漿來,王靜福也不能停下自己的動作。

    NPC一動不動地看着這一切,好像這樣殘忍的場景不是因他而起。

    舒沐嫺連擡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喃喃道:“還不能……他還不能死……”

    這樣小的聲音原本也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可是NPC如同心有所感似的,控制着王靜福的那隻手驟然撤去力氣,轉身將軟癱在地上的舒沐嫺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他摸到了舒沐嫺血淋淋的胳膊,也看到了她渾身的傷痕,很困惑似的:“你的傷好得這樣慢嗎?”

    難道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中了劇毒還能好好爬起來,生龍活虎地嚇唬人嗎?

    可惜舒沐嫺沒有了吐槽的力氣,她有些惋惜,門都不用費吹灰之力就被人打開了,今天晚上是多好的一個出去探查資料室的機會啊。

    只是自己連動彈一下都費勁,對這裏的醫療水平舒沐嫺不抱任何希望,等明天人都醒了,自己都該硬了。

    NPC的手輕輕碰了一下舒沐嫺的嘴脣,冰涼帶着腥氣的液體流進口腔,滑進喉嚨。

    是那個NPC的血,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哺餵給了舒沐嫺。

    血液冰冷得舒沐嫺能清晰感受到它在自己食道里滑動的軌跡。這個NPC居然以爲這樣就能給自己補血嗎?舒沐嫺在心裏笑了一下,真是傻得可憐。

    可是奇蹟般的,舒沐嫺眼睜睜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外面一層皮很快長好,只有裏面還透露出血液的紅色,很快那紅色也消失了。

    她完好如初,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這裏遇到的超出科學認知的東西已經足夠,但舒沐嫺從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會在自己身上發生,那喝了NPC血的自己又算什麼呢,現在自己也是怪物了嗎?

    看出舒沐嫺的顧慮,NPC低頭道:“不用怕,只不過是我的一點點血而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與NPC四目相對,舒沐嫺趕緊從他懷裏蹦起來。

    王靜福還躺在地上,舒沐嫺不希望他死。

    如果王靜福今天死了,那明天去做手術的會是誰,她無法預料,舒沐嫺現在還需要時間去探索這裏。

    眼睛眨眨,她踢了踢軟爛如泥的王靜福:“他會死嗎?”

    NPC搖搖頭:“你說了不要他死。”

    說要死就能讓別人去死,說不要人死還能吊住人的命,舒沐嫺咋舌,自己這次是真惹上大佬了。

    “對了,”NPC忽然道,“我是爲了中午的事纔來的,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舒沐嫺心道不妙,大佬還惦記着自己“借”的饅頭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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