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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是過高的估價”——弗洛伊德

    性的積累,導致了人們對愛情聖潔與崇高的過高渲染。

    如果積壓的慾望得不到昇華,愛就不可避免地與欲交織在一起,急不可耐。

    而性的含義,並非侷限於生理上。

    情感壓抑與宣泄,真實與僞裝,與性之間存在着一種冥昭瞢暗的隱晦聯繫。

    豐收六月,桃李沉落。

    莘莘學子,已把頭頂的學士帽拋向空中,朝氣蓬勃地踏入浩瀚的社會大流之中。

    A城,M大學。

    寧靜的校園,空蕩的寢室

    小內躺在唯一還鋪着被褥的上鋪。

    呆滯而迷惘的眼神盯着單調地天花板。

    這個場景仿如隔世般喚起了他剛入校時的記憶。

    那時候,他也正如此刻般茫然地凝視着天花板。

    但心中更多地是對未來的憧憬與嚮往。

    但此刻,心中卻是無盡的惆悵和疑沮。

    “怎麼辦?”

    小內在心中無數次這樣問自己。

    同學們如脫籠之鳥般,欣喜地飛往多姿多采地社會,尋覓自己新的歸宿。

    但是,自己卻感覺前路如此黯淡、身心如此疲憊。

    “這纔是人生的開始啊!”

    人們常常這樣形容即將畢業的大學生。

    但是,這句話在小內身上似乎並不適用。

    他不再天真、不再憧憬、不再好奇……

    腳上似乎套上一副千斤枷鎖,舉步維艱,失去了探索未知的力量。

    他只能囿於一隅,享受片刻的安逸。

    他曾經並不是這樣頹廢。

    天真變得麻木,並非一日之寒。

    這中間經歷太多曲折與挫折。

    而最令人痛不欲生的打擊往往是愛情上的挫折。

    他並不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世上形影相弔的男子不在少數;

    但他卻可能是世上最倒黴的人;

    沒有人像他那樣,在追求愛情的道路上,屢敗屢戰到如此頻繁。

    而且每次被回絕的理由都是如此雷同。

    要不是與他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意外地被女孩認做哥哥;就是女孩說不想談戀愛;但最令他傷心的是,他在幾天後明明看到女孩牽着另一個男生的手。

    當然,女孩說得最多的還是那句美麗的謊言:“你很好!以後一定能夠找到更好的。”

    如果說,這些婉拒的理由只說一次,倒不至於使小內失望到心死。

    但是,如果同一種理由,重複十次甚至更多,並且同時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就像是一道數學題的推導過程。

    可以用一些不變的結論來證明一個公式。

    這個公式用到小內身上就是——沒有一個女孩喜歡他。

    “要求太高”已經無法解釋他心中的困惑。

    因爲他追求的女孩大多是普通一類的。

    只能借用女孩常說的一個詞——“感覺”。

    愛情一旦遇上影影綽綽地感覺,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外貌、內涵、修養、浪漫……甚至於金錢,都不再重要。

    與生俱來的氣質纔是首要的。

    而這種氣質幾乎是不可更改的。

    小內這種氣質,似乎天生就缺乏吸引力。

    總是被女孩無意地棄若敝屣。

    於是,小內就形成了一種幾近宿命般的觀念——以後也不會再有愛情。

    一旦形成這種觀念,他就會認爲,在愛情的道路上,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

    有了這種觀念,他就只能抱殘守缺了。

    小內並不偉大,他所執着的愛情,與內心的原始衝動緊緊結合在一起;

    小內是內向的,但他不失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

    當內向遇上本能的慾望衝動,結果只能是內傷。

    尤其是在這個萬物躁動的夏季,連空氣中都充滿着女生跳躍的荷爾蒙。

    更何況,這個夏季已是最後的機會。

    過了之後,他將永遠離開校園。

    於是,這種女生獨有的荷爾蒙將全部彙集於一點,更令他欲罷不能、如癡如醉。

    他無比羨慕那些身邊總是不缺女生的男生。

    而且,那些漂亮女孩旁邊的男生,並不見得有多帥。

    這讓還算帥氣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開始懷疑帥的定義,或者說動搖了對美的信仰。

    “美,之所以引起快感,正是因爲她善;善,也是一種美。”

    他所認識的一些男生,經常對女生不屑一顧,彷彿信手便可捻來。

    即使傷害了她們也覺得是一種男子氣概的表現。

    這在小內看來簡直是一種罪惡。

    他甚至如孩子般認真地和他們爭論過。

    他執着地認爲只要對女孩夠好,如美玉般憐惜,就能獲得對等的回報。

    但他們卻認爲對女孩要夠強硬,她們纔會對男人死心塌地。

    小內認爲女孩喜歡白淨高大的男生,他們卻說黝黑纔有男人味。

    這場有意無意、曠日持久地爭論,最終還是以小內的失敗告終。

    因爲正是這些在他看來“罪惡”的人,卻總是與女性的荷爾蒙交織在一起。

    而他的衝動,只能生硬地自我消化。

    這種自我消化在很多時候僅是一種幻想。

    這種幻想一直從他少年時代伴隨至今,曾助他度過無數灰暗的時期。

    在那個時期,他曾被同學們無聲地嘲笑爲木訥和人格不健全。

    但他始終相信,等到某一天,哪個女生愛上了他,一切打擊都會煙消雲散。

    但是,這種幻想卻因畢業的到臨,愛情的依然失落而徹底破滅。

    有時候,當他完全被愛情所困時,似乎已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是何身份。

    當同學們爲修滿學分、準備論文忙得如火如荼時,他仍然醉生夢死在愛情的失落中。

    所以,當他突然被告知,自己還差一個學分,可能無法取得畢業證,只能肆業時,無異於雪上加霜。

    就像一顆已經枯化的心靈,再被烈火焚燒,依然能發出最後的撕鳴。

    他只能強行振作起沉重地靈魂,幾乎一直用意志力支撐自己,並在內心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拿到畢業證!

    這簡直是一條鐵的信念。

    他不可能承受這種前功盡棄。

    就像他無法面對爲他讀書操心到頭白的父母,還要面臨一次全盤否定他們努力的打擊。

    最終,他終於成功地用那種幾近恍惚的意志力,彌補了學分。

    但失而復得的感覺,只能讓他獲得一種短暫地輕鬆,籠罩在心頭的愛情陰霾依然如影隨行。

    即便如此,他仍然是懷有希望轉移傷痛的。

    所以,當一些企業來校園開招聘會時,他竟如孩子般地認真。

    穿上了他剛入學時,媽媽給他買的那套價格並不貴的西裝。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媽媽總是說男孩在社會上要穿西裝纔不會失禮,別人纔看得起。

    儘管同學們都笑他太過正式。

    他依然認真而緊張地對待,在面試官面前依然強作自信地笑容。

    結果是,那些笑他太認真的休閒男生被應聘上,而西裝革履的他,卻意外被排除在企業所需人才之外。

    這種感覺簡直像極了他認真對待愛情的結果一般。

    那時候,他總是精心把自己打扮一番,總是想像女孩會因爲他的乾淨和清澈而產生好感。

    經歷了這些一波三折的挫折,小內終於感到身心已疲憊到極點。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小內,我回來了!”

    一道洪亮地聲音從寢室外面傳來,打斷了小內渾鄂的狀態。

    一個留着平頭的眼鏡男生快步走了進來。

    “阿偉,你回來了。”小內溫吞地應聲道。

    他差點忘了,寢室中並非只剩下他一個人。

    還有一個室友阿偉。

    因爲工作試用期還沒到,阿偉在寢室中還要住一段時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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