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無人的穿過我和靈囿,四散到別的地方去。
看着他們,我沉着聲音開口,“錢小舒把這種東西放在食堂裏,是爲了製造影響更大的靈異事件?”
“沒錯。”
靈囿說道:“只不過這東西還沒來得及大開殺戒,學校就出了事。”
“沒有人,就將這些餓死鬼捲進來了。”
他的目光十分隨意的往食堂各個角落掃了掃,帶着些許凌意。
“這些鬼死了不少,磁場減弱,在他們背後的東西還沒有出來,它應該還在暗中窺視。”
“那不對啊。”
我問,“如果他們兩個灰色組織的人養出來的東西這麼強,爲什麼還會被殺?”
靈囿冷笑,“你太輕看柳月了。”
“她守了你這顆九竅心守了這麼多年,會容忍另一羣人半路殺出來跟她搶嗎?”
“況且,就算是柳月不動手,我也會殺了他們兩個”
靈囿的聲音帶着毫不掩藏的殺意,“任何要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留。”
聽着靈囿的話,我心裏無端升起一股暖意。
一個小小的學校,就已經有兩方人要奪我這顆心。
如果從小到大不是靈囿和我姥姥還有道士他們一直護着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那我們現在要等着那隻東西自己出來?”我問道。
靈囿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問我,“陳順有教過你超度嗎?”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從兜裏掏出幾張符,“我會超度符,只不過只能一個一個來。”
看一眼食堂裏那幾十個餓死鬼,撇了撇嘴,“這麼多鬼……估計得費點時間。”
“我教你超度陣法。”
說着,他挽起袖子,沾了一下桌上杯子裏的水。
順手在桌子上點了四個點,然後畫線,兩兩連接。
我湊着頭看過去,看着他在桌上用水一筆一劃的畫出一個稍顯複雜的陣法,還有陣眼中一串看不太懂的符籙。
自從九竅心開竅之後,我對這些東西格外敏感,靈囿只畫了一遍,我便牢牢記在腦子裏。
畫完最後一筆,靈囿擡頭看我。
“看懂了嗎?”
我點頭,“看懂了。”
“用這個陣法,輔以超度咒,能超度大數量的亡魂。”
聽着他一本正經的對我說,我忍不住笑他。
“你怎麼比道士還熟悉這些東西?這玩意兒我都沒聽他說起過。”
“我早就說過了,我是個道術愛好者。”
他從旁邊抽了兩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陳順以前就是個吊車尾,別拿我跟他比。”
誇兩句還喘起來了?!
我白他一眼,張嘴就要去咬手指,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幹什麼?”
“畫陣法啊,不用血怎麼畫陣法?”我說的理直氣壯。
“……”
他輕嘆一口氣,上一旁給我拿了一把拖把。
“你現在已經會運氣了,用水足矣。陣法要畫滿整個食堂,就算是把你血流乾也不夠。”
我接過拖把,找了個水桶接滿水,從我們所在的這一角開始畫起。
回憶着靈囿所畫的一筆一劃,我完全照着複製下來,一分一毫都不差。
畫完整個陣圖,大概費了五分鐘。
放好水桶和拖把,我開始按照道士教我的超度咒捏口訣。
“爾時尋聲救苦天尊,與諸侍從,巡遊十方世界,化度衆生,出離苦海,令歸正道,不入邪宗。”
兩指間夾着一張超度符,直接拍在腳下的陣眼上。
身體裏的氣開始洶涌,源源不斷的出來,注入陣眼中。
從超度符爲起點,整個陣圖開始發出白色聖潔的光,順着用水畫出的線蔓延開來。
那些哭嚎着在食堂裏四處遊蕩的餓死鬼,一個接着一個的被度化離開。
我依稀看到,他們留存世間那最後一瞬,對我感謝的笑容。
直到最後一隻餓死鬼消失,我長出一口氣。
但看着空蕩蕩的食堂,隱約感覺不對勁。
轉頭詢問靈囿“這羣鬼都沒了,那東西怎麼還不出來?”
靈囿也皺起眉頭,他也在奇怪。
“按理說,這羣鬼沒了,它也就沒了保護屏障。剛纔你超度的時候它就應該出來打斷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眼底帶了幾分驚訝。
“不好。”
不等我反應,他直接拽着我就往食堂外跑去。
我一臉茫然,“怎麼回事?那東西不在這裏?”
“在人工湖。”
靈囿的聲音冷厲,“那東西的自我意識很強,錢小舒死了,沒有人再能操控它,它就把我們引到這兒來,給自己拖延時間。”
他語氣很嚴肅,我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跟着他的步伐跑。
一邊跑一邊問他。
“可是人工湖不是有那隻水魃嗎?那玩意兒也不是善茬,,它過去找死?”
“對,它就是爲了去找水魃。”
爲了抓緊時間,我們兩個直接穿過樹林往人工湖的方向跑。
“陳凱公寓裏的那隻紅衣厲鬼,只不過是爲了掩飾它的存在而已!”
“就連湖裏的水魃也被利用了……它真正的目的,就是讓他們成爲養分!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
靈囿沉着聲音,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
“水魃好歹是個大凶,它還能比水魃更厲害?”
我清楚記得跟劉悅一起被水魃追的時候,它看見靈囿表現的很害怕。
連水魃那種存在都畏懼靈囿,錢小舒養的那個東西,應該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別小瞧那東西,它可不弱。”
似乎看出我的鬆懈,靈囿適時開口。
“它去找水魃也是爲了吞噬水魃。水魃已經吃了七個人,就算是我將它打傷,現在也應該快要成爲完全體。”
“一旦它吞噬了完整體的水魃,對付起來……可就麻煩了。”
我不再說話。
就連靈囿都這麼說,我已經深知那東西有多棘手。
現在只能盡全力,搶在它吞噬掉水魃之前趕到人工湖!
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