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無法說話，甚至於無法呼吸。
我緊緊抱着沙發上的抱枕，手攥着，力氣大到手背的筋骨凸顯。
試圖分散注意力減輕一些疼痛，但根本無濟於事。
靈囿抓着我的手，臉色有些凝重，他乾脆直接將我抱在他懷裏，一隻手貼在我後心的位置。
說來也怪，他的手貼上來的一瞬間，有洶涌的氣從後心的位置涌入身體。
通過經絡，直達脊椎上的那塊龍骨。
一股暖意，從龍骨上擴散全身。
我感覺到那抽搐的疼痛似乎緩解了一些。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在靈囿懷裏，只是呼吸依舊急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說話，心口還是疼的要命。
靈囿伸手輕撫我心口的位置。
他沉着聲音開口，“九竅心作爲世間唯一，蘊天地靈力，其存在遭天妒，得者雖有能力與天一搏，但代價，就是不長命。”
“唯有開竅可解，疼痛長伴終身。”
“不長命？”
我不理解，“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靈囿輕嘆一口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在你母親腹中就是個死胎嗎？”
“你姥姥在你未出生之際將九竅心放在你體內，你雖然能活，但如果九竅心不認同你，你最多也就只能活到十八歲那天。”
我愣住。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試圖讓我開竅的原因？”
靈囿點點頭，他依舊在幫我揉着心口。
比起剛纔已經好了不少，但還是疼，針扎似的疼到我倒吸涼氣。
“這也算是九竅心開竅後的一個死穴，夏日無妨，只是越是寒冬，就越是要命。”
屋子裏一直開着暖氣，可我渾身上下卻涼的如同身在冰窖。
靈囿身上很暖和，緊挨着他，身上的寒意纔算是驅散一些。
可還是無法止疼，我抓着靈囿的衣服，將乾淨整潔的白色襯衫攥出了褶皺。
他不以爲然，一隻手仍舊貼在我的後心上，另一隻手擦掉我額頭的冷汗。
“靈囿，真的好疼……”
我不敢大口呼吸，甚至說話的聲音也小到只有我自己能聽見。
“別怕，有我在，你抱緊我。”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靠在他身上，我甚至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後心的氣持續不斷的涌入身體，龍骨從最開始的暖，到現在的灼熱。
我清楚的感覺到後背脊椎上有一塊骨頭在發燙。
而通過龍骨蔓延到全身的那些氣，也都帶着暖意，經過我後心上那隻手的引導。
循環一圈，又重新回到心臟的位置。
剛纔幾乎都已經驟停的心臟，在這些氣的帶動下又逐漸活躍起來。
痛意一點一點的減小，身體也開始回暖。
我的手有了溫度。
那針扎似的感覺慢慢消失，我終於敢深吸一口氣。
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好像泡在溫泉裏。
我在靈囿懷裏依偎的更緊。
怪不得他只穿一件襯衫也不見冷，身上是真的暖和。
等天再冷些，還可以當個暖爐。
我閉着眼，就這麼任由靈囿抱着，直至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中，我隱約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似乎是放在了臥室的牀上，身上蓋着被子。
但是沒了唯一的熱源，我十分不適應，把自己蜷成一團，睡的一點兒也不老實。
直到我聽到頭頂一聲輕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對上靈囿那張帶着淺笑的臉。
實在是太困，我也沒在意，就執着的抱着那隻手，其他的啥也不管。
靈囿無奈將另一隻手伸過來，輕輕鬆鬆把我攬進懷裏。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我又沉沉睡過去，本能的縮在他懷裏，緊緊貼着他。
龍骨泛暖，我與他相擁而眠。
……
我有起牀氣。
昨天晚上心口疼的難受，好不容易睡過去，就聽見牀頭手機一直在震動。
震得我耳根子疼。
“煩死了！”
我實在是忍不下去，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沒好氣的嚷了一嗓子。
“誰啊！大早上打什麼電話？！”
對方顯然是沒想到我這麼大火氣，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我是北城市警局的，請問你是白邪嗎？”
聽到“公安局”這三個字，我睡意立刻消去了一半。
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回想我昨天有沒有幹什麼事。
“喂？請問你是白邪嗎？”對方又耐心的問了一遍。
我回過神，立刻應答，“是的，我是白邪。”
“是這樣白邪同學，有人在你們學校的樹林裏，發現了幾具學生和老師的屍體，我們調查了監控，發現最近的監控裏，只有你和你們學校一個叫顧凡的代課老師出現，目前暫時聯繫不上顧凡，所以我們就想先請你來說明一下情況。”
我轉頭看了一眼，靈囿也已經醒了。
他一隻手支着下巴，正靜靜的看着我。
好吧，顧老師現在就在我牀上呢。
警察說話很客氣，我也配合。
畢竟當時的情況太過緊急，總不能就讓那些女孩的屍體腐爛在外面。
現在被警察找到了也好，能給他們家裏有個交代。
“好的，沒問題。”
掛斷電話，我發現靈囿還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而且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你看什麼呢？”我皺起眉頭。
他只是笑，沒說話。
我順着他目光低頭一看，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傢伙，我這一覺睡的上半身衣服都沒了，就只剩下一件內衣。
“靈囿！”
我抓起牀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他毫不費力的就接住了，戲謔開口。
“又不關我的事，是你昨天晚上睡着睡着覺得太熱，自己脫掉的，我可沒動。”
他還攤了攤手。
我張嘴就想反駁他，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好歹昨天晚上他充當了一夜暖爐，就不跟他計較了。
“回來再跟你算賬！”
我齜牙咧嘴的放狠話，抓起衣服去了更衣室。
原本是想先找一身靈囿的衣服湊合着穿，等去完學校回來再買的。
結果一打開更衣室的門，我懵了。
裏面並不是靈囿的衣服，但是大大小小的女士服裝。
上衣、褲子、裙子……甚至連鞋子和首飾都一應俱全。
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的尺碼，甚至連鞋子的尺碼也是！
我愣了半天，轉身就衝出去，站在門口，手指着更衣室裏面，問靈囿。
“那裏面的衣服怎麼回事？你是把商場專櫃給搬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