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637章找理由毀墓地
    面對吳家銘的詢問,方文傑說道:“我?請求提審黃勇志。”

    “我沒有安排你這份工作。你提審的目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提審前要報批的程序?”

    “尋找盧雨行黑皮日記本的下落。我懷疑盧雨行在黑皮日記本上記錄下與假美元有關的內容。”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黑皮日記本的複印件被黃勇志保存在香江一家銀行的個人保險箱裏,是不是派人取回來了,我也不知道。你回城吧。”

    “回城?今天我不見到黃勇志,我就不回去。吳局,爲什麼不讓我參加提審黃勇志?是我把他從境外抓回來的,我最熟悉他的案情,他手裏的那個黑皮日記本,是我們擴大偵查,一網打盡貪官污吏的要害證據。你說,爲什麼不讓我參加?”

    吳家銘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向方文傑解釋?

    由張東峯擬定的黃勇志專案組裏有方文傑的名字,但名單從上級批迴時,方文傑的名字被一隻黑色鉛筆勾掉了。

    爲什麼,沒有人進行解釋,張東峯也沒有追問。

    盧雨行、王志遠案件的偵查權,明顯地轉移到了由高層直接指揮,任何人不得以任何藉口擅自行動。

    剛纔對黃勇志的審訊,黃勇志的口供筆錄在審訊一結束就裝進了牛皮紙口袋,封口用紅色火漆加鋼印封死,裝進了來人攜帶的密碼箱裏。

    吳家銘知道:他再也不會看到黃勇志這些交待和揭發材料,而留給他的只有一件事,嚴格保密,不準把黃勇志交待材料泄漏給任何人,這是鐵的偵查紀律。

    看到吳家銘一直保持沉默,方文傑再次說道:“今天我就要提審黃勇志,見不到人,我就不回去。”

    吳家銘冷笑道:“那好,你去呀,你去闖監獄大門,看看是不是一發子彈把你掃到閻王老子那裏去。沒有報批,連我也不能提審黃勇志。”

    方文傑怔了怔,他雖然衝動,但還是不敢去衝擊監獄大門。

    看到方文傑開車離開,吳家銘返身進了監獄大門,十五分鐘後他要陪同袁紫煙專案組提審袁紫煙。

    他辦案多年以來,這是第一次碰到分割辦案。

    盧雨行自殺案件所涉及到的疑犯,按人頭分別由上級派來的各個專案組分割辦案,儘管在總體上屬於同一起窩案,但各個專案組之間互不交叉、互不查閱案卷,所有的專案組都垂直受決策層直接指揮。

    吳家銘甚至不知道案犯的供詞最後彙總到什麼人手裏,但他敏感地意識到這種不尋常的作法意味着此案特別重大,重大到連他也心驚膽顫的程度。

    兩輛警車在完成了護送的任務後留在了停車場,王志遠乘坐的奧迪車與另外一輛奧迪繼續駛入監獄一道又一道的大門。

    兩輛汽車停在一幢大樓前。

    與他同車的押解人員先下車,打開車門,攙扶王志遠下了車。另一名押解人員用鑰匙打開他腕子上的手銬。

    他被帶進了一層入口處的一間屋裏,在這裏對他進行全面的搜身。

    兩位五十歲左右穿制服的警察面色嚴峻,聲音低沉地說道:“把手錶、打火機、鋼筆和所有的金屬物品掏出來,還有香菸。”

    以往,王志遠在乘飛機時,依他的級別,在任何機場都能從特殊通道進入候機廳,在溫華市機場,會有汽車直接開進停機坪,從來不接受例行的登機檢查。而在這裏,儘管他內心覺得受到了侮辱,但不得不照辦。

    另一名警察對王志遠掏出來的物品進行登記。

    從此之後,王志遠被正式收監了。

    本來的話,在還沒有宣判前,王志遠需要被關押在看守所,考慮到看守所的條件簡陋和缺乏安保措施,經高層同意,王志遠便被直接送到黃元監獄裏來,當然給他的是單人牢房。

    在辦公室裏,方文傑對王如玉說道:“你還記得盧雨行保險櫃失竊的美元,有一筆是連着號碼的吧?”

    “記得,是盧青陽告訴我的,他記下了美元的號碼。”

    “經銀行鑑定,這是一筆假鈔。吳局和張書記讓我查這個案子。你好好回憶一下,盧青陽講過記下美元號碼的細節沒有?是盧青陽記下的還是盧雨行記下的?”

    “當時,沒有問的這麼仔細。你從中發現了什麼?”

    “這件事有些不正常。當初,線索太多,沒有重視這件事。現在想想,問題很多。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去特意記下美元的號碼。而盧家父子記下來了,一定有特殊的動機。爲什麼別的美元號碼,他們不記,只記下了這一筆錢的號碼?我懷疑,當時盧雨行就知道這筆美元是假鈔,才特意記下了號碼。”

    “如果你的推理成立,那麼盧雨行把假鈔鎖在保險櫃裏,應當有特別的動機。”

    “你說到了問題的關鍵。這涉及到假鈔的來源和去向。我懷疑盧雨行可能在他的黑皮日記本里記下了與假鈔有關的事。這個黑皮日記本你也翻過,你能記起什麼線索嗎?”

    “當時由於時間緊,我只是草草翻了翻,好像是一些暗號,什麼也沒記住。黃勇志已經緝拿歸案,黑皮日記本應該有下落了。拿過來,好好破譯一下。”

    “唉!難就難在我們根本看不到那份黑皮日記本。吳局說黑皮日記本根本不是我們偵查的範圍。我感到以後我們也就是做些邊邊角角的收尾工作。主要的情況輪不到我們插手。”

    王如玉說道:“我去找盧青陽談談?”

    方文傑擺了擺手,說道:“先不用。我已經找盧青陽談過一次,他不太配合。這小子,把他爸的墓碑修得這麼好,還建了個碑亭,他這是向我們示威。”

    王如玉搖了搖頭,說道:“方處,你以爲盧雨行那麼高大的一個碑擺在那裏,市委市府領導不知道?肯定知道。他們都放任不管,你更加管不了。”

    “別看報紙上說盧雨行死有餘辜,背地裏給他燒香的人多着呢。你要真有能耐,把李之升拉下馬。”

    “溫華市委市府哪件壞事少得了他?他搖身一變,現在反倒成了好乾部,天天還在電視裏露面。”

    幾天後,盧青陽接到了公墓管理處的通知,讓他立刻去協商盧雨行墓地遷葬事宜。他來到公墓管理處,被告知市裏徵用公墓高處的一部分土地,建造農村電視插轉檯鐵塔,盧雨行的墓地剛好在徵用範圍之內,一週內必須自行拆除。

    逾期將強行拆除。

    盧青陽據理力爭,說已經繳納了十年的土地使用費,不同意拆除。

    公墓負責人告訴他,國家有權徵用任何土地,包括已經繳納了土地使用費的土地和地面上有建築物的土地,並讓盧青陽看了建造電視插轉檯鐵塔的文件和土地紅線圖。

    如果墓主自行拆除,可以退還部分已繳納的土地使用費;逾期不拆,後果自負。

    盧青陽當時指着公墓管理處負責人的鼻子大罵:“這是哪個烏龜的主意?我操他祖宗!我就是不拆!誰敢拆,我和誰拼命。”

    第八天午夜零點剛過,早已預備好的起重機和推土機在一聲哨音過後,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推倒了碑亭和石碑。石碑碎裂成七八塊。

    上午十點,何青陽趕到的時候,墓碑的原址已經成了鐵塔工地。

    盧青陽抱着一塊碎裂的石碑,邊哭邊罵。

    黃毛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捅進一名工人的肚子。只是他立刻被三名工人按倒一陣暴打。

    盧青陽見他的馬仔被欺負,便抄起一根三角鐵橫掃過去。民工們蜂擁而至,把黃毛與盧青陽綁起來,扭送到派出所。

    盧青陽和黃毛二人被依法拘留。

    盧雨行墓碑被強行拆除的消息,是吳家銘告訴方文傑的。

    吳家銘用牙籤剔着牙縫說道:“這回你知道李之升的厲害了吧?盧雨行的石碑沒保住,李之升的職務保住了。”

    “盧雨行是有罪,盧青陽給他老子立那麼大的碑,是不對。但像李之升這樣巧立名目,挖墳掘墓的事,我絕對做不出來。”

    “盧雨行活着時,李之升和他稱兄道弟,合穿一條褲子還嫌肥。哎,不說他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

    “要是李之升走在大街上,出了車禍,那是老天爺有眼。你不許和他鬥,你鬥不過他。我怕他把你賣了,你還幫着他數錢呢!”

    盧青陽被拘押的第三天早晨,方文傑找到了李志偉,“你把青陽放了,他對我還有用。”

    李志偉笑道:“你也有善心了。”

    “這跟善惡沒關係。盧青陽與一筆假美元有牽連,我要他的口供。”

    “你提審他就行了。這小子打了人,上面給我帶話,要判他兩年。不好放。”

    “誰給你帶話。”

    “陳局的指示。聽說是李之升堅持要嚴判盧青陽。”

    “來頭這麼大?打架鬥毆,一件小案子,教育教育就得了吧。”

    “哼,小事?我看一點都不小。小事有大文章。盧雨行的墓碑成了李之升的上馬石。方文傑,這回你知道市委市府的水有多深了吧。”

    方文傑繃着臉說道:“我不管水有多深。你把盧青陽給我放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是不放,非要成全李之升的美夢,咱哥倆的交情就斷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