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638章神祕的假鈔
    李志偉掏出煙,給了方文傑一支,用打火機點燃,自己也抽上一支,說道:“你彆着急。這事是夠缺德,對方想要斬盡殺絕。盧青陽可以放,他並沒有打傷人。但黃毛不能放,得留個墊背的交差。”

    “你什麼時候放人?”

    “過兩天行不行?”

    “不行。今天你就給我放人。我急着要他口供。盧雨行保險櫃裏的美元假鈔,只有他才能說清楚。我還擔心有人殺人滅口。”

    “好、好,你說了算。我立刻給看守所打電話。”

    盧青陽失神落魄地走出看守所沉重的大鐵門。

    三天沒刮鬍子,讓他看上去老了二十歲。

    方文傑的汽車停在看守所門外的停車場上,他靠着車門抽菸。看見盧青陽出來,他招了招手。

    盧青陽走到方文傑身旁,尷尬地笑道:“是你撈我出來的?”

    方文傑拉開車門說道:“少廢話,上車。我請你搓一頓。”

    上了車,盧青陽從方文傑的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後狠命地吸了兩口,“他姥姥的,不讓抽菸,實在太受罪了。”

    “悠着點,小心嗆死。”

    “哎,我是虎落平原被狗欺。”

    “我看你是自找麻煩。你給你爸立那麼高的墓碑,你向誰示威?你是對我們不滿嘛!”

    盧青陽搖了搖頭,說道:“我真不是對你們不滿。我是給那些還在臺上的貪官污吏看看,我老爸瞪着眼睛盯着他們呢。”

    “這些人一起貪污、一起腐敗,爲什麼我老爸死了,他們還狗戴帽子裝得像個人似的。我是咽不下那口氣。”

    “對你們反貪局,我一點意見也沒有。得,方處,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必有重謝。”

    “你想害我?以後你夾着尾巴做人吧。”

    “方處,我又不是猴子,沒有尾巴,夾什麼?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人。國內混不下去,我一跺腳,乾脆出國。十年後再殺個回馬槍,看看我老爸那幫狐朋狗友的下場。”

    方文傑開車把盧青陽送到原來的寫字樓,盧青陽卻沒有下車,而是苦笑道:“虧你還記得我老窩。沒了,公司快倒閉了,租不起這麼高級的寫字樓,早搬家了。”

    “搬去哪裏?”

    “那個地方太寒磣,帶你去有損我的形象。我要不是手頭緊,上次你換美元,還換什麼呀,還找什麼人,我當時就點給你了。”

    “你小子也有落魄的時候。現在我送你去哪裏?你小子不會居無定所吧,以後我想抓你都找不着你。”

    “找個公園去曬曬太陽,我怕身上都長蚤子了。方處,我知道,你也沒那麼好心撈我,你還惦記着那筆假美元是不是?人心換人心,陪我洗澡去,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說完,盧青陽換到司機的位置上,繼續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桑拿、搓背、修腳、腳底按摩。我知道,讓女性按摩你還沒那膽子,我也不忍心拖你下水。你放心,一點毛病沒有。”

    “你不是說你手頭緊嗎?我身上也沒帶那麼多錢。兩個人,需要上千元吧!”

    “沒關係,架不住朋友多。我現在確實是一無所有,就剩下德高望重了。”

    半個小時後,盧青陽把汽車停在一處名稱爲開元桑拿城的門前。

    兩個人又蒸又泡又按之後,在桑拿城的休息廳裏,盧青陽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方文傑。

    在書房裏,盧雨行把盧青陽叫過來。他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疊嶄新的美元,說道:“青陽,你把這些號碼登記一下。”

    盧青陽把美元翻了翻,問道:“爸,你是說抄號碼?”

    “是的。佔不了你幾分鐘,好像連着號,你覈查一下,要確實是聯着號,你就登記上從多少號到多少號就行了。”

    “爸,登記它有什麼用?”

    “這個你別管。我要是不忙,就不叫你幫忙了。有跟你解釋的時間,我都登記完了。”

    盧青陽把號碼登記在一張紙上後,說道:“爸,登記完了。”

    “從多少號到多少號?”盧雨行坐在寫字檯前看文件,頭也不回地問道。

    盧青陽報了一組數字,他看見父親把這組數字記在了黑皮日記本上,同時說道:“青陽,把錢放回保險櫃。記住,這筆美元,你不能動用。”

    “我什麼時候用過你的錢?我纔不會動它。”

    “不是怕你花,我懷疑它有問題,怕你用了它,會惹出麻煩。”

    “爸,這筆錢從哪裏來的?’”

    盧雨行沒有回答,仍然看着文件。

    “青陽,也就是說,你父親知道那筆美元是假的?”

    “他沒這麼說。他只說懷疑美元有問題。有什麼問題,他沒說。”

    “你確實看見你父親把美元號碼記在他的黑皮日記本上了?”

    “肯定他寫上了。我記號碼的那張紙,也不知怎麼保存了下來,後來交給了王如玉。”

    在黃元監獄的一間房子裏,袁紫煙正經歷着她境外緝捕歸案後的第七次審訊。她的交待是王志遠犯罪活動的重要證據之一。

    她發現,每次傳訊除在場陪同但一言不發的吳家銘外,訊問人員經常更換,訊問的題目互不交叉。這樣的情況讓她搞不明白,她的專案組究竟由多少個部門、多少個人員組成。

    此時,坐在桌子後面的四個人又是陌生人,惟一熟悉的面孔是吳家銘。她無法猜想今天會對她提出什麼問題。

    “袁紫煙,你如實回答,你與國內的什麼單位、什麼人,一共製造了多少起虛假出口合同和報關單,騙取了多少退稅款?你要一件一件的交待清楚。”

    “兩起…也許三起,我記不清了。”

    “是嗎?”提出問題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叫葉雪寒,是國家紀委的一員干將。

    她從桌子上拿起三張紙晃了晃,說道:“袁紫煙,我這裏有個不完全統計,是十八起。我相信,肯定還不止這些,你不想看看你的業績嗎?”

    警察接過三張紙,交到袁紫煙手裏。

    紙張在袁紫煙的手中抖動,眼睛被一行行數字所灼痛。她完全沒有想到專案組的調查會如此細緻,連三年前的事情也查了出來。

    看完後,她心中承認,這十八起案件中,只有一起與她無關,另外十七起都是證據確鑿;另外還有兩起未列入,可能專案組還不知情。

    警察把三頁紙收回,放回桌子上。

    葉雪寒說道:“袁紫煙,這幾張紙幫助你恢復記憶了吧。給你看的僅僅是案件索引,每一起案件都已有上百頁卷宗和數十名證人的口供。”

    “你交待不交待,我們手中的確鑿證據都能把你定罪。現在給你一個交待的機會,就是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想明白了嗎?”

    袁紫煙心亂如麻。她並非抗拒交待,實在是頭緒繁多,不知從何說起。

    在王志遠、盧雨行的安排下她來到香江,她的“商務活動”主要是利用境外的方便,策劃、實施了一起又一起的利用虛假貿易進口合同和假報關單,與國內一些大公司聯手從國家騙取出口退稅和其它走私活動。

    看到袁紫煙保持沉默,葉雪寒繼續說道:“袁紫煙,你交待還是不交待?我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僅僅在騙取出口退稅這一項犯罪活動,就涉及到十六家公司,騙退稅總額高達五百八十億美元!邊防、海關、質檢、銀行等許多部門的負責人蔘與了犯罪活動。”“我告訴你,你是抵賴不了的。除此之外,你還組織並實施了原油、化工原料、三合板、棕桐油的走私活動。你的罪行已經嚴重到什麼程度,你心裏很清楚。”

    袁紫煙無奈地說道:“我……不是存心抗拒。別的問題我已經如實交待了,沒有必要在這方面隱瞞。時間久了,我一時不知從何處說起。”

    沉默了一會兒後,袁紫煙聽到葉雪寒突如其來的問話:“天外天是誰?”

    天外天?袁紫煙全身打了個冷顫,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你會不認識在騙稅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天外天?你這十八起案子……”

    “對不起,不是十八起,是十七起,有一件案子與我無關。”

    “不是你乾的,最後也按不到你頭上。你的這些案件,彼此是相對獨立的,案犯交叉的人員也不是很多。”

    “盧雨行、王光華是涉及到多起案子中的交叉人員。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那就是天外天,幾乎沒有一起與他無關。”

    “這麼重要的人物,你能不認識?你不認識他,他怎麼幫你順利地跨越了一道道障礙?”

    “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袁紫煙的目光流露出無助的哀怨,“我一直懷疑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人。所謂的天外天,只是個影子,誰也沒有見過他,就連手眼通天的盧雨行也沒有見過他。”

    “有一次,盧雨行到香江,還特意問過我,誰是天外天?可見,他也不知道。我一直懷疑,天外天根本就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一個小組織。”

    吳家銘聽到“是個小組織”這句話時,心裏一動。以往的直覺告訴他,每逢心裏一動,一般都是重大的信息,但他依然保持沉默。在這裏,此時沒有他主動提問的權利。

    “袁紫煙,你說說,你怎麼會感覺天外天不是個人名,而是個小組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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