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厲歲寒,這幾年的表現,讓他早就看清楚了,張家人和厲家人的差距。
他深深的後悔過。
不該讓張芊芊和厲歲寒退婚的。
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
那時候,倒是讓鬱襄的外孫女,嫁到了厲家,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只是,過去已經物是人非。
現在像他這種老傢伙,只能看着年輕人的意思辦。
所以,張一民纔會在金全面前,提起厲歲寒。
別看他年輕,但是卻不是一般人。
張一民早就看出了厲歲寒的內裏,遠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較的。
特別是他的那個孫子,能有厲歲寒一半的智慧。
何至於將張家帶到這種尷尬的地步。
“你真的不考慮找厲歲寒嗎?厲歲寒要比我,更能在程家人面前,說上話。”張一民道。
厲歲寒現在還是尊敬的叫他一聲爺爺。
他自信,他這張老臉,要是開口的話,厲歲寒應該不會拒絕。
這也是張一民自己能爲金家做的事,可以讓自己一直以來的愧疚心理,得到一點安慰。
金全還是再三表示,不想與厲家有交集。
這件事,是金家的事情,請外人來橫加干預,也不合適。
一切還是等他見到了程家人,再做打算。
“那就麻煩張老,幫忙給程家人,通個話。”金全道。
“你放心,我回去就安排這件事。”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聲音。
是金綰和時嘉回來了。
金綰道,“張老,畫已經送過來了。”
她是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纔會回來的。
金綰也知道,張一民不適合在金家呆太久。
畢竟是他纔剛出院。
金全請他幫助是重要,當然也要讓張一民看到寶貝。
要不然,這一趟,金家之行,實在目的太過明顯。
讓人會不舒服的。
金綰把畫,往一個大大的桌子上一放。
並拿出手套。
帶上手套後,才把畫給鋪展開。
張一民坐在輪椅上,有時嘉在後面推着他。
畫被金綰,徐徐展開的時候,張一民的眼睛一直在畫上,心裏不由的驚歎。
沒有想到唐代顧閎中的這幅《韓熙載夜宴圖》,竟然在金家。
果然今天沒有來錯。
在國畫的種類中,價值最高的就是人物畫。
古代畫論中,早就說過,凡畫,人物最上,山水次之,最後才花鳥等。
特別是唐朝的人物畫,技法嫺熟,已經達到了人物畫發展以來的頂峯。
這幅作品,造型精準,用色清麗,線條優美有彈性,實在是一副難得的,上乘佳作。
已經沒有辦法用金錢來判斷它的價值。
簡直是無價之寶。
看來,金家到底是有底蘊。
連金家的小孩子,眼光都這麼好。
可以看出金全,在對孩子的教育中,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家鄉的文化傳統。
張一民真的是越看越興奮。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找到一幅,可以讓他醉心的作品了。
金綰道,“張老,您看我收的這幅作品怎麼樣?怕是看走了眼,白白損失了一筆錢。”
張一民道,“金小姐真的是謙虛,你能受到這麼好的作品,真的有眼光。”
這個時候,倒有種以畫交友的感覺。
要是他還能活的再久一點,一定會和金家小姐,成爲忘年交的的。
就衝他們都愛藝術這一點。
張一民心底生出一股暖意來。
自從和張慎行決裂了後,他就一直不放心,自己收藏的那些寶貝。
他想找到一個有緣人,一個真正懂他的那些寶貝的人。
張一民看着金綰,小小年紀,就眼力非凡。
這哪裏是讓他來掌眼,分明是就來讓他,來見證金家小姐的眼光的。
金綰剛纔所說,自己怕是虧錢,當然也是故意在張一民面前,這麼說。
要說眼光的話,不是她的眼光好。
是他的外公鬱襄的眼光好。
《韓熙載夜宴圖》這幅作品,實在是太過有名。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仿品。
不只是在現代技術下,製作仿品。
就是在唐朝之後,宋朝人,明朝人,都有這件作品的仿做。
要從這些仿作中,找出真正的原作,真的是比登天還要難。
好在外公鬱襄陽,在藝術品鑑的上的功力深厚。
早早就把正品,收藏於家中。
只不過,後來全都落在了江磐的手上。
幸好,她有機會用狸貓換太子的計謀,給換了回來。
現在手上這幅作品,她已經用最現代的專業儀器,來鑑定出,就是原作。
張一民剛一看的時候,就驚呆了。
不是沒有原因的。
任何的仿作,在正品面前,都會黯然失色的。
張一民心裏很時激動。
他終於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但是今天來到金家,已經很長時間了。
再坐下去的話,他的身體也喫不消。
今天來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也已經心滿意足。
他也是拎得清的人,知道是時候該回去了。
張一民回去之後,還有很多要緊的事情要做。
時嘉看了一眼外公,就知道,是時候要走了。
金全和金綰父子,要留下他們喫飯。
張一民以身體爲藉口,婉拒了。
金家人也沒有強求。
金綰要親自送他們回去。
誰知道張一民的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就這樣把張一民和時嘉,就送走了。
剛回到院子裏,金綰就問道,“父親,張一民有沒有和你說,關於過去的事情?”
“他願意提出幫忙,安排我們和程家人見面。”金全道。
“那就太好了,只要能說上話,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金綰也知道,父親最近因爲過去的事情,等於重新解開過去的傷疤。
她心裏愧疚。
這都是因爲她而起的。
本來金全和盧卡斯,在荷蘭可以生活的安安穩穩。
不用再回來,重新翻開已經過去的不堪。
如今,就要讓父親,再去面對過去這些痛苦的記憶。
金綰自己又何嘗不是。
所以,她知道父親的爲難之處。
“這次不管花費怎麼樣的代價,我一定會讓金家,在白城擁有一席之地,到時候也可以讓厲若辰,安穩的生活在這裏。”
“父親,謝謝您。”
“傻孩子,我欠你們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