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我沒有問梁飛軒而是低頭問着那女鬼。

    那女鬼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後狠狠的磕了幾個頭便悽慘道:“大師,我雖然不是飛軒的親媽,但是我真的拿他當我的親兒子!我絕對沒有要害他的意思啊!”

    梁飛軒也是哭道:“不是我媽的錯,是我不讓她走,大師,您放過她吧!”

    我疑惑了。

    梁開宇卻生氣了,一巴掌使勁兒的拍在了梁飛軒的腦門上:“梁飛軒,老子養你這麼久,你親媽躺在地裏才幾年,你扭頭就認別的鬼做媽!你有沒有把你親媽放在心裏!”

    梁飛軒被打了一下,生氣的一把推開了梁開宇,隨後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我媽怎麼死的你心裏不知道嗎!我媽是被你害死的!我是認她做媽了,她是鬼又怎樣,她能陪着我,她能給我唱歌,能哄我睡覺,能跟我說我媽以前給我講的故事!可你呢?你什麼也做不到!”

    “我...”梁開宇看着自己已經不成人樣的兒子,頓時泣不成聲。

    我站在一邊算是搞清楚了,梁飛軒知道這女鬼不是他媽媽,但是這女鬼幻做了他媽媽做了他媽媽以前的事情,而梁飛軒太過於想念所以就順勢認這女鬼做了媽。

    女鬼看着梁飛軒,眼裏流出了眼淚:“大師,我真的沒有要害飛軒的意思。求您,放過我吧。”

    我看着這女鬼,語氣淡漠:“你不害他爲什麼要吸他的陽氣,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嗎?你即便是拿他當親兒子,可只要你在他身邊一日,他的陽氣就會越來越少,你自己看看他現在的模樣,不出三日,他必死。”

    女鬼那一雙眼白忽然有些驚恐:“我,我是想走來着,可是,可是我捨不得...”

    “你捨不得所以就要帶走他嗎?你若是真的爲了他好就不應該留在他身邊。”

    那女鬼忽然桀桀的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梁飛軒看着那女鬼,一下子掙脫開了梁開宇的手然後直接撲通一聲跪到了我面前。

    我怔了一下:“你幹什麼?”

    “大師,求求您,放過她吧!是我不讓她走!不是她的原因!我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媽,我只不過,只不過是太想我媽媽了...哪怕...哪怕她真的不是我媽媽。”

    梁開宇站在我身後,他聽着自己兒子說的話最終還是緩緩開口道:“你媽已經死了,她不是你媽呀!”

    “你閉嘴!”梁飛軒一聽自己老爸開口頓時便火大:“你沒資格提我媽!”

    “我沒資格!是,我沒資格!如果不是因爲你媽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你現在連爸爸都沒有了!”

    梁開宇忽然火了,快步走到了梁飛軒的面前衝着梁飛軒的臉就是一巴掌下去了。

    那女鬼被這一巴掌嚇到了,趕緊上前一把將梁飛軒護在了身後。

    “他是你兒子,你怎麼忍心的!”

    “你是誰啊?你冒充我妻子的身份,在這裏迷惑我兒子,我看你就是想搞的我們父子倆從此冰火相見!”

    那女鬼被梁開宇的氣勢嚇到了,頓時便不敢說話了。

    梁飛軒捂着自己的臉怨恨的看着梁開宇:“你打我,也改變不了你殺了我媽的事實。”

    “我...”梁開宇看着梁飛軒眼裏全是痛意,他該怎麼說出口當年的事情...

    我收起了所有的東西,聲音平緩道:“當年你媽不是因爲和你爸吵架而想不開的。”

    梁飛軒和梁開宇還有那女鬼都擡頭看向了我。

    “大師...”梁開宇作勢便要拉住我不讓我講出當年的事情。

    梁飛軒則是一臉震驚:“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一個外人你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

    女鬼將梁飛軒一把拉住:“飛軒。”

    看着那女鬼,那女鬼的確對梁飛軒沒有惡意。

    我對着梁開宇,平靜道:“當年的事情,你自己開口說罷。我說過,父子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和溝通,如果你今天不講清楚,你兒子連活着的念頭都沒有了。”

    “什麼意思?你們說什麼?什麼叫當年的事情?”梁飛軒聽着我說的話,已經開始着急了。

    梁開宇失魂的擡起了頭然後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他都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看到自己的兒子慢慢的變成大人。

    時間過得很快啊。

    他將自己的眼鏡拿掉看着梁飛軒有了一絲的懷念:“我沒有辜負你媽,我們父子雖然關係不好,但是,我將你養的很好,你聰明,能幹,獨自,雖然有些紈絝了一些,但是沒有任何的壞毛病,我沒有愧對你媽的囑託。”

    梁飛軒有些慌了,他看着自己忽然蒼老的父親心裏有了很不好的感覺。

    梁開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四年前,你在外留學,那年,你媽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剛開始以爲只是可能身子不適,你媽和我就沒當回事兒,可是後來你媽開始掉頭髮,開始流鼻血,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將她送到了醫院,結果...查出了癌症。”他還沒說完就已經紅了眼睛,聲音也已經有些哽咽了:“什麼徵兆都沒說,醫生告訴我說是癌症晚期。”

    梁開宇擦了一把眼淚:“沒幾天,我的公司也出現了運營問題,面臨着大額賠償即將破產。我爲了給你媽治病,我將公司以低價賣給了同行,可是治病的錢遠遠不夠。我找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能借的全部都借了,家裏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可是錢仍然不夠。那幾天,我沒有地方去,就坐在醫院的走廊裏,一天只吃一個饅頭,我想把錢省下來給你媽治病,可沒多久醫院下發了病危通知,讓我簽字。醫生告訴我,說你媽那幾天就會迴光返照,讓我趕緊通知親人...那天晚上,我看着你媽在牀上疼的死去活來,我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一樣。我想打電話告訴你,讓你回來看看你媽最後一眼,可是你媽說不想讓你你在國外分心,而且來回一趟要花好多錢,她捨不得。她說,家裏的房子賣了,公司賣了,她一個人將所有的錢都糟蹋完了,可是你媽哪裏知道,錢比起她來根本什麼都不算。”

    他說着已經崩潰的坐到了地上。

    我聽着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梁飛軒已經傻了。

    “第二天,我守在你媽的牀邊,她那一天精神頭特別的好,吃了好多的東西,然後對着我說了好多的話,她說她想你了。我知道她想見你,我也知道她肯定不會告訴你我們現在的狀況,所以我忍着傷心給你打了視頻電話。”

    梁飛軒的眼淚從眼眶裏奪目而出,豆大的眼淚根本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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