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就巧在那天我沒寫名字,寫的是靜氣凝神符。上面雖然有我的氣息,但是因爲是符咒所以那個老頭也不可能通過這個找到我。

    我忍不住開始慶幸,但凡當時要是寫的我的名字,我早就和那個人幹起來了。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可能是太晚了,吳桐那邊沒有給我回任何的消息。

    那個老頭的目標是我不是吳桐,所以我也不擔心吳桐會出意外,而且一個在觀海市一個在啓南市,多少搭不上邊。

    車子很快就進入了觀海市的管轄區域,我靠着座椅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快到市中心了,耳邊卻傳來了一羣嘰嘰喳喳很吵的動物叫聲。

    我伸出手捂住了耳朵,可這叫聲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吵。

    我哼唧了一聲,吞了一口口水乾涸着嗓子挪了挪屁股:“到哪兒了?”

    話一出沒有任何的回答聲,

    劉誠開着車,聽到我的問話沒有回我。

    我以爲是我聲音太小了,睏倦的打了個哈欠睜開了雙眼,扭頭喊師傅:“師傅。”

    可話音剛落下,眼睛剛睜開,我就發現整個車裏哪裏還有師傅他們幾個人的身影!就只有劉誠一個人正木訥的開着車!

    我的睏意一瞬間消失了,頓時神經跟着緊繃起來。

    ‘劉誠’見我醒了,口氣陰陰沉沉道:“怎麼走?”

    這聲音就像是從井裏發出來的那種咕咚咕咚的冒泡聲,聽得我渾身難受。

    我沒有忌憚,而是雙手掐起了道訣,陰冷道:“坐車跟人走,你怎麼走?”

    ‘劉誠’聽到我反問他怎麼走,緩慢的轉過了頭,可手裏的方向盤仍然沒有停。

    我身子往後一傾,那轉過來的哪裏是劉誠!而是一隻全臉長了黃色長毛的大狐狸!

    “狐狸毛子搭橋走,今天來向你說個情,狐家的事奉勸你少插手!”

    狐家的事?我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你是狐七爺?”

    “丫頭怪聰明,東北上三家狐七爺是也!”

    他很高傲的擡起了下巴,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冷喝了一聲,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狐家的事情我不插手,可若是關係到狐六娘娘,那這淌渾水我淌定了!”

    “啊!”聽到我說的話,狐七爺的狐狸眼忽然發出了綠色兇狠的光,他呲着牙朝我就惡狠狠道:“哪裏來的臭娃娃敢和七爺這麼叫囂!今天叫你來好生說話是給你面子,不要得寸進尺!”

    我雙手道訣往下一坐:“我好生和你說話也是給你面子!你和胡楊狐狐爲奸,前些日子殘害多少無辜的聖靈,現如今敢光明正大現身警告我,那我也明白告訴你,是死是活咱們好好碰一碰!”

    我道訣一坐,那狐七爺頓時就嗷嗷叫了:“臭丫頭,過幾日有你好受的!”他猛地轉過了頭,車子周圍忽然掀起了一陣騷風,不肖幾秒鐘那狐七爺就在一陣狐狸毛搭的橋中飛走了。

    我趕緊閉上了雙眼,道訣對着腦門一點,瞬間整個身子就從水裏起來了一樣,恢復了體溫。

    “師妹。”剛要睜眼,上青玄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辰土,你怎麼回事兒?睡這麼死,怎麼都喊不醒。”

    我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還是那輛車,師傅幾個人就坐在我身邊。

    師傅面色陰沉的看着我,見我醒了才問道:“見了誰?”

    我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說完,上青玄立刻就坐不住了:“死狐狸,別讓我抓到他,否則把他皮扒了做大衣!”

    元生師兄也跟着跳腳:“就是!”

    鄧先生拉了一把元生師兄:“行了,一輛車拉我們幾個人,本來就超載夠擠的了,能不能老實一點。”

    被鄧先生這麼一拉,元生師兄才收斂起來。

    劉誠的車子也拐入了火瓦巷的附近:“這幾天大家都小心一點,臨着十月初十越來越近,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準備好,防止被人偷襲。”

    師傅嗯了一聲,沉重道:“狐七爺也來了觀海市,說明狐仙她們也快回來了,這次不僅是要和胡楊鬥,很有可能狐族也會跑過來。那些在人間立了堂口有了弟子的,說不定帶着自己的仙家也會跑過來,到時候一旦打起來,這周圍都會成爲百鬼和妖的戰場...地府...那邊怕是不好說話了。”

    說完師傅的腦袋靠在了座椅上。

    我收回了看他的目光,閉上了雙眼。

    上一次茅山和四師伯鬥法都已經引的地府頻頻注意,最後要不是師公他們聯名上告天上,我的三魂七魄早就散了。

    現如今狐族內鬥和我們對付胡楊又攤到了一起,這要是打起來,地府那有心找我們麻煩的,估計早就帶着陰差在附近等着了...

    想到這裏,我學着師傅靠在了座椅上。

    很快,車子進入了火瓦巷,劉誠將我們幾個放下來後就回去了。

    進了火瓦巷,沒由來的空寂,就連人氣也少了許多。

    走到了楊嬸子家門前的時候,我站了好一會兒,彷彿都是夢一樣。

    “師妹,走了。”見我盯着楊嬸子的家發呆,青玄師兄小心翼翼的喊了我一聲。

    我嗯了一聲,跟在青玄師兄的身後往鋪子去。

    還沒到鋪子門前,迎面就先聞到了一股巨大的酒氣...這酒氣衝的我整個腦袋暈暈乎乎的。

    “怎麼回事兒?這麼大的酒氣味,你們今天下午喝了多少?”我趕緊捂住了鼻子眼睛朝着師傅幾個人一瞪。

    師傅身子抖了一下,立刻笑道:“和我沒關係,我沒喝。”

    上青玄也趕緊擺手:“我也是。”

    我正要開口說話,鋪子裏卻傳來了有些欣喜的說話聲。

    “辰師伯,你們回來了?”

    接着便是幾聲嗒嗒踩地板的聲音。

    我順着聲音往鋪子裏面看,先入眼的是渾身上下青藍色的長袍和腰間細長的宮絛。

    我眉頭微皺往那人的上身看過去,目測個子一米七五左右,和師傅一樣留着長髮用木簪盤了起來。

    他雙眼含笑,眼神清澈,眉目之間也帶着溫柔。他山根連起,鼻頭圓潤,眼角下面帶點痣。

    我眼神落在了他的眉心,金黃色的命宮泛着蓮花印,這是絕妙的修道體質。

    就連青玄師兄容扶文和他都比不了。

    這人若是好好修道,將來不會差過我師傅。

    他從樓梯上一下來,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很有禮貌的站穩了身子朝我行道禮。

    我也站好了身子,正要回禮,他身後又傳來了說話聲:“禾西師兄,是辰師伯他們回來了嗎?”

    我僵在了原地,這人不是固原師兄嗎?

    我記得下午劉誠他們一直在說固原固原,我以爲觀海市只有固原呢。m.biqmgè

    我擡頭朝着禾西身後看過去,這才見一人從樓道里走出來。

    同樣的青藍色長袍,可這個固原的面相卻沒有禾西這麼好,相反我在固原的臉上居然看到了一絲...狡詐...

    一個正經修道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狡詐相。

    “禾西,固原。”上青玄一進門就很高興,朝着兩個人就打招呼。

    元生師兄也樂呵樂呵的朝他倆擺手。

    師傅點着頭:“嗯,剛回來,發生了一點事情。”說完師傅纔對着我道:“喊師兄。”

    我乖乖的看向了兩人,規規矩矩的朝着二人行了道禮:“禾西師兄,固原師兄。”

    “這是我徒弟,我們上清道觀唯一一個女獨苗。”師傅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下巴也跟着擡了起來,那樣子眼有問題都能看出來他很得意。

    看着師傅這樣子,我笑了,對比起以前,現在師傅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說,我辰土是他的徒弟,也是上清道觀唯一一個女獨苗。

    禾西和固原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才朝着我回禮:“師妹。”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倆,這世道怎麼了,修道的女生這麼少的嗎,怎麼碰上的全是男生。

    想着我無助的嘆了一口氣。

    “師傅,鄧先生,我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將包拿了下來,上青玄熟練的接過了我的包,元生師兄則是麻溜的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以前老受傷,平時除了走路洗澡上廁所是自力更生,其他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不用我動手...

    但凡是看到我要搬東西,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都要負責一個人拉着我一個人搶活,日子久了,只要是他們能幹的我幾乎都不搶,一是搶不過二是搶了還容易被唸叨。

    “好,早點休息。”師傅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接過了元生師兄的水:“謝謝師兄。”

    將水喝完,上青玄伸手就扶住了我:“走,我送你回房間。”

    看他這架勢,我忍不住笑道:“不用了,我腿好了,我沒事了。”

    “馬局說了,你這腿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回來的時候忘記讓馬局把輪椅給我們了。”

    蘭元生將水杯塞到了師傅懷裏,隨後也一把扶住了我另一條手臂:“師妹,我跟你講,從明天開始你就好好在牀上躺着,喫的喝的我們都給你送到房間裏,你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兩人一左一右直接將我架了起來,我整個身子直接騰空了。

    剛開始我還能撲騰兩下,可到後面腳尖點不到地的時候我放棄了。

    路過禾西和固原身邊的時候,我甚至是看見了他倆見鬼一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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