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看到我們就像是餓虎撲食一樣,拼命的招呼着我們進去喫飯。
即便只有兩個人,營業額低,也一樣熱情無比。
我和容扶文早上出來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喫早飯,這個時候快十點了,喫的也算是早飯和午飯的混合了。
挑來挑去,他選了一個比較安靜,門前沒有人的麪館。
進去後剛找了個空位置準備坐下,麪館裏面的小隔間就傳來了高昂的說話聲。
“幾位啊,喫點什麼?”
這聲音很耳熟,耳熟到讓我覺的是錯覺一樣!
“兩碗白水面,少油少鹽,謝謝。”
容扶文沒轉身,熟練的點着菜,坐下來後還順手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半彎着腰,正打算坐下,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出於本能的擡起了頭。
那人看見我也驚到了,慌張的擦着手,僵硬的愣站在了原地!
容扶文見我呆住了,語氣平靜:“你怎麼了?看什麼呢?”
他說着話,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這一看他眉頭頓住,眼裏也帶了濃厚的疑惑。
“你認識嗎?”
拉了我一把,我順勢坐了下來。
收回了目光,低着下巴,雙手撐着桌子,我搖了搖頭,口氣風輕雲淡道:“不認識。”
那人尷尬一笑,從我的說話聲中反應過來,握着圍裙就着急道:“你,你們喫,喫白水面是吧?我馬上做,給你們加量,你們等下啊。”
說完他急匆匆的往小隔間去。
沒兩秒隔間裏面就傳來了燒鍋加水的聲音。
我低頭看着桌子上的手,越想越不對勁兒。
之前不是說後今他們回老家了嗎?
老家在李家村,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龍源風景區,還在這邊開了一家麪館?
要知道李家村和這裏相隔幾千裏呢!
而且風景區周圍或是附近店鋪的租金一年下來就是個不小的數目!
後今一家哪裏來的錢?
即便是在學校一家四口上了幾個月的班也不可能攢出來這麼多?
還有當初徐悅問過他們什麼時候回去,他們給的回答是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也就是說,不是不回學校,而是需要一點時間。
既然如此,他們一家又怎麼會在這裏開了個麪館?
只工作幾個月?
我想不通的揉着太陽穴。
容扶文見我臉色不對,小聲問道:“那人是誰?”
我沒看他,閉着眼睛,聲音懶散:“學校食堂的拉麪大叔,我同桌喜歡喫他的面。”
“你們學校食堂的拉麪大叔怎麼會來這裏?”
放下了手:“你問我我問誰,我算命不行,算不到。”
沒好氣的看着他。
容扶文雙手交握放在了下巴底下,滿眼都是探究:“喲,你是誰?你可是觀海惡道,居然算不出來東西?”
我從鼻子裏呼出了重重的氣兒,馱着背無奈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可以說我道行不行,但是不要叫我觀海惡道!這樣叫,很容易給各位小鬼惡鬼寶寶們造成心理上一定的害怕!我還想跟他們套套近乎呢。”
“就你?你應該慶幸這個名號沒傳播的太厲害,不然別說小鬼,厲鬼見你都得跪下。”
他喝了一口水,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眼睛都帶了笑意,眉眼彎彎沒了高冷感。
我用餘光看着他的笑容,恨不得一個巴掌拍上去!
這張臉越看越欠!
“面來了!”
閒聊剛結束,後生端着兩碗水煮麪從後廚裏出來了。
他臉上帶着笑容,將面放到桌子上後擦着手,一臉憨厚的幫我們拿筷子拿碗。
“這個水煮麪我特地給你們加了量還加了雞蛋,上學比較辛苦,你們多喫點。”
他手裏抓着毛巾,擦着桌子上的水對着我們叮囑道。
我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拿過了筷子。
容扶文則是沉穩又故意套近乎似的跟他聊着天。
“我不上學,我上班,她上學,上高一。”
“我知道,我看了前兩天學校發佈的學習成績了,老,這丫頭年紀第一。”他下意識的想要喊我老四,反應過來我已經不是老後家的人後立馬改了口:“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也沒怎麼關注過這塊。還是前段時間學校食堂幾個年輕人在說這個事情,我才知道。”
他雙手侷促不安的來回搓着圍裙,對着我豎了個大拇指:“真厲害,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我沒說話,安靜的喫着面。
容扶文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湯,笑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的確很厲害。”
“你們怎麼來這兒玩啊?景區裏面因爲設備出故障了,所以短時間內全部都關上了,可能要等上小半個月才能開呢?”
“處理點事情過來的。”
容扶文喫飯慢條斯理的,後生和他一說話,他就很禮貌的放下手裏的勺子和筷子,等回答完問題才重新拿起來喫飯。
我也不說話,也不想搭腔,就默默的喫着面。
後生和容扶文兩個倒是聊的很開,等到我面喫飯了,兩個人都沒聊結束。
正打算喊容扶文走的時候,我包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一聲太過於突然也打斷了兩個人的聊天。
將目光看向了我,容扶文的笑容收斂了。
“誰啊?”
掏出了手機。
“雲姐。”
他點頭,上手按下了我手機的接聽鍵,還隨手開了免提。
“喂——辰先生,容先生,你們在哪兒?”
“龍源風景區。”
容扶文將面前的碗碟筷推到了一邊。
“這麼快?那我現在去找你們來得及嗎?”
我頭往前湊了一下:“你來找我們?不是讓你送李豔豔她們三個人回去嗎?”
“送走了,小新和小方送去的,灰婆子和那個劉鍋容先生的人帶走了。宋連莊協調的那些家暴的男士和夫妻也都協調的差不多了。我正好尋思着局裏沒什麼事兒了,想過去找你倆,給你倆幫個忙。”
別看阮雲是個女人,但是做起事情來,那是真不馬虎。
如果說馬局是虎,那麼阮雲就是虎中有細。
啥事兒都給你想好了,搞定了然後主動要求過來幫你。
馬局是做完了還會主動打電話問你下一步該咋辦。
而劉誠是搞定了給你來個電話,然後啪嘰電話來,就一句話: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但是無一例外得是三個人的效率都很高。
我笑了,放下了筷子和勺子,看着手機屏幕調侃道:“雲姐,我看你不是過來幫忙的話,你是不是知道馬上二哥要來,所以打來個祕密接頭呢?”
“呸呸呸,別亂說!我真就是過去幫你的,你不要胡說哦!我可不知道他要去找你。”
電話那頭,阮雲有點慌了。
我哎呀了一聲,敲着桌面,有意思道:“嗷,這樣啊,那行吧,我打電話跟馬局說讓他好好養傷不要過來了,你過來找我就行了。”
“不行!他得來!”
我話音剛落下,阮雲那頭就急了:“不行,辰先生,你別坑我!我這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機會!”
阮雲說到後面都要急哭了。
我趕緊安慰道:“我忽悠你呢!來,肯定來!他不來我讓青玄師兄把他扛過來!”
被我這麼一說,阮雲那頭沒了說話聲。
容扶文摸了一把額頭,對着電話道:“她有點皮,阮警官,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
阮雲氣悶悶的開口。
我有點尷尬的看着容扶文,聲音放輕了許多:“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逗逗你。”
“我沒事兒,辰先生,你別道歉,是我太心急了。”
她笑了一聲,隨後道:“我也逗你玩呢,我快到了,等下到了找你們。”
“好,注意安全。”
囑咐了一句,我也掛斷了電話。
女人啊,真的是,感情這塊太脆弱了。
阮雲表面看上去是個瀟灑的女警,可其實這心裏也是一個渴望純真愛情的小女生罷了。
她喜歡馬局喜歡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告白也沒有表露心思,現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和馬局在一起,這心裏肯定也有許多的想法。
看着掛斷的電話,我歪頭笑了。
也挺好,走這一趟還促成了美好姻緣。
“笑什麼呢?”見我自顧自的笑了,容扶文敲了一下我面前的桌子。
收回了思緒,我攪着面前的湯感嘆道:“走這一遭成就了一樁美好姻緣,能不高興嗎?”
他沒回我,卻點了頭。
後生從剛剛我們打電話開始就站在廚房的位置,沒有偷聽我們講話。
看道我們掛了電話,他才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喫完了?我再給你們盛一碗。”
近前,看到我和容扶文碗裏的面空了,他着急熱情的要再給我們盛面。
我伸手擋住了他,禮貌的阻止道:“不用了,我喫飽了,謝謝。”
“我也不用了,我也喫飽了,謝謝。”
他手停在了半空中,哦了一聲默默收了回去。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擺了擺手,招呼着我:“走吧,去五行山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