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想了快有三十秒,才壓沉了聲音回答:“那條龍有着極其漂亮的龍角,五爪金黃,背生雙翼,滿身鱗紋!”

    她說到後面,聲音忽然高昂起來:“它在衡水河上盤旋!呼風喚雨!我記得那天雷聲大作,暴雨狂風足足下了三天!那口井也是被那條龍下的雨水灌滿的!”

    她手指天空做着旋轉的動作,激動的叫道:“我真的看見了!烏雲密佈當中那條龍的身影在天上來回的盤旋着!”

    被老太太驚到了,我神色凝重看向了容扶文。

    背生雙翼,滿身鱗紋,那是應龍啊!

    容扶文也道:“善行雲做雨,有翼應龍乃黃帝神龍。井裏封着的難道是黃帝的神龍?”

    我凝神凝光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那口井,緩慢的搖頭。

    “黃帝的神龍不應該會現於世,可能性不大。”

    “可那條龍有仙人幫忙封印,所以也不能完全否定是應龍的可能性,否則普通一般的龍哪需要仙人幫忙?”

    容扶文雙手環胸後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等固原他們到了,聯繫一下有錢的老闆,我們坐直升機去那塊石頭上看看,說不定在石頭上能發現什麼其他的線索。”

    我點頭,也有這個打算。

    這口井和衡水河的跨度都很大,肉眼看細節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老太太雙手背在了身後,忽然嘆了一口氣扭身往小商鋪的方向去。

    她沒和我們打招呼,反而是嘴巴里面嘟囔着:“幫幫它吧。”

    這四個字彷彿是錘頭一樣重重的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轉身快步追上了老太太:“奶奶,您剛纔說什麼?”

    老太太停下了步子,擡着眼簾看我,一雙渾濁的雙眼猛地翻成了青色!

    “唔——”

    她嗓子裏發出了一聲類似動物的叫聲!

    我收縮着瞳孔,警覺的右手掐劍訣正準備打向她的時候,嘟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幫幫它吧!”

    “辰土。”

    身後容扶文喊我的聲音也不合時宜的傳了起來。

    “幫幫它,求求你。”

    老太太說完這句話,眼珠子猛然又翻了一下,瞬間變回了正常人的雙眸!

    她恢復正常,看見我手掐指,疑惑的揹着手:“姑娘,怎麼了?是還有啥事兒需要老太太幫忙的嗎?”

    她很好心的問道,那樣子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辰土,走了。”

    容扶文打了打手心上的土,招手喊我。

    我遲鈍的嗯了一聲,放下了手,擦着雙目打量着老太太。

    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不對勁兒,也沒有其他的氣息,可剛纔說話的的確不是她!

    那是什麼?是山魈嗎?它說讓我幫幫它,它又是誰?

    “怎麼了,姑娘?我臉上有東西嗎?”

    老太太見我表情一直變來變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不解的問道。

    我放下手,不好意思的朝她擺首:“沒有,是我剛纔走神了,謝謝奶奶,我們要下山了。”

    “嗯,好孩子,慢點下去。”

    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跟我們打了招呼後往自己的小商鋪去了。

    容扶文從圍欄處下來,見我一直盯着人家老太太的背影,拍着我的肩膀開口道:“怎麼了?那老太太不對勁兒?你這麼盯着她幹什麼?”

    我提了一口氣又鬆開,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明瞭:“不是老太太不對勁兒,是這山不對勁兒,我碰到山魈了。”

    “什麼?山魈?”

    山魈是山裏的守護神,準確來說,是成了精的鬼怪。

    多爲獨腳,身長,渾體通黑,人面長臂,形象類似於猿猴。

    但也有地方的山魈爲成了精的蛇啊,鼠啊啥的,只不過很少。

    像參寶這樣,自己有山頭,嚴格說起來它也算是山魈一類。不過它本參不喜歡這個稱呼,覺得太難聽,所以都讓山頭上成了精的東西叫他人蔘寶寶。

    作爲它姐姐,我其實是覺的有一點點丟人。

    哪有山頭老大讓別人喊自己寶寶的。

    往不好的方向想一下,萬一兩個山頭打架,參寶很有氣勢的往自己的小弟面前一站,叉着腰氣勢很足的叫一句:“我是這個山頭的老大,叫我人蔘寶寶!”

    該說不說,能不能打起來我不知道,但是嘲笑肯定會有。

    往老太太指的路去。

    容扶文才道:“五行山能孕育出來山魈?”

    我搖頭:“不知道,或許可能是之前龍氣滋潤過這裏,所以生出了有靈智的動物,也孕育出來了山魈。但是我敢肯定,剛纔那老太太和我說話的時候絕對是山魈上身了,它讓我幫幫它。”

    “幫幫它?你說的這個它是哪個它?”

    我沒回答,而是反覆在腦子裏過濾了剛纔的話。

    那個山魈是在我們說完龍的時候出現的,山魈怕強光,尤其是日光,白日不出山,夜晚會在山裏嚇唬人。

    今天山頂日光正強,它頂着太陽光出來說那句話,肯定是有強大的信念再支撐它。

    或許是那條龍。

    我皺緊了眉頭:“晚上我們再來一趟,我有點事情想要搞明白。”

    “晚上再來一趟?你是想找剛纔說的那隻山魈?”

    “嗯,我覺的它想告訴我什麼,它讓我幫幫它,那個它或許就是那條龍!如果真的是,它肯定知道當年封龍的真相。”

    “好。”容扶文沒說其他的,只說了一個好字。

    下山是順坡,比來時爬的山快了很多。

    那老太太說順着這個方向下來都是平坡,要上來的話僱輛車要不了二十分鐘就到山頂了。

    早知道下山腳下的時候就應該問問路,也不至於說廢了半條命才爬上來。

    等我和容扶文到山腳下的時候也纔剛剛不過兩點整。

    山腳底下多了不少人,看裝備和帶的東西像是要上去野餐和拍照的。

    往下又走了十來米,還能看見導遊帶着隊組團上山旅遊的,看上去熱鬧的很。

    雖然龍源風景區進不去,但是旁邊這個五行山倒也算是曲暢市一個著名的景點了。

    “別看了,快樂幸福不屬於你,走了,辰法師。”

    見我一直盯着那些人,容扶文步子往前快了兩步,走着還不忘回頭喊我。

    我哦了一聲,小跑着越過了他。

    到龍源風景區的商鋪街時,已經上了不少的客流了。

    雖然每家都沒有坐滿,可比早上我們來的時候好了很多。

    有幾家生意比較好的,門前都沒有安排人吆喝。

    說熱鬧也就熱鬧那幾家。

    容扶文將手機掏了出來,手裏快速的按着按鍵,邊走邊道:“阮警官在我們剛纔來的那家小麪館,我們先過去集合,等下固原他們。”

    “等固原?固原他們也到了嗎?”

    “快了,預計是下午四點左右,等下我們在附近找個酒店,先把房間開好,短期內可能暫時都要住在這裏。等到晚上的時候,讓固原他們先去景區看看,我們去五行山上找山魈。”

    將手機放下來,容扶文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前方的商鋪。

    “那個先生說他姓馬,你知道嗎?”

    他指着街口的那家小麪店忽然啓脣問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了?”

    “沒怎麼,馬上禾西來了,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禾西來了就來了,我能有什麼想法,只要不妨礙我們,其他的無所謂。”

    拉了一下布袋,我先邁腳往小麪館去。

    容扶文識趣的閉上了嘴,跟在我的身後進了小麪館。

    這個點,麪館裏還坐了六七桌的人,我和容扶文一進去,坐在麪館裏的人目光都跟着投了過來。

    站在大門口我就看見阮雲抱着兩碗麪正嗦的滿足。

    看到我和容扶文來了,她將面直接嚥了下去,忙慌慌的招手:“辰先生,容先生。”

    “你們回來了。”

    後生從後廚掀開了簾子着急的跟我們招呼,在他身後還站在兩個人。

    馬秀芹和後明。

    馬秀芹看到我,腳下的步子打了滑,差點跌到。

    後明及時扶住了她:“媽,怎麼了?”

    馬秀芹蒼白着臉,來回的搖頭:“沒事兒,快,去做兩碗麪。”

    “做面?嗷,好。”

    聽到馬秀芹說做面,後明哦了一聲:“做,做什麼面啊?”

    “白水面,加量加雞蛋。”

    馬秀芹還沒說,後生就搶了話。

    “白水面加雞蛋?咱店裏不是沒有白水面嗎?”後明眨巴着眼睛看我和容扶文。

    打量了約莫三秒鐘,他忽然擡手指向了我:“你不是咱們學校裏那個年紀第一嗎?”

    他雙眼放光,從馬秀芹身後走了出來:“學校男生中的女神啊,你怎麼來這兒了?”

    他很熟絡的走到了我和容扶文的面前,看上去自來熟的很。

    容扶文有意思的看着他,拉着我坐到了阮雲的桌子前。

    阮雲給我倆倒了水,笑嘻嘻的看着後今他們:“都認識啊?這麼巧?怪不得剛纔容先生給我發消息讓我來這個麪館等呢,原來大家都認識、”

    後生憨厚的笑,撓着頭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們仨:“確實挺巧的,他倆今早來我這兒喫飯來着。我們一家之前都是在這個丫頭的學校裏上班的。這不放假了嗎?我們也休息了,所以回老家重操舊業。”

    我額心一皺。

    他們這罐子賣的什麼藥?

    胡七八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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