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頭,我伸手想要跟他握個手。

    “是的,我姓辰,叫辰土,您好。”

    他哎呦了一聲,趕緊收起了手機:“您好,辰先生,真沒想到您...這麼年輕,我還以爲小云給我發錯照片了呢。”

    我禮貌性的笑了一下,隨後落下了嘴角:“我聽阮警官說了一點,說是發生了襲擊事件,因爲在車上說不清楚,所以我就過來了。”

    男人三十,五官分明,十二宮都不錯,山根高聳,鼻尖有肉,兩腮內夾,眉眼圓潤,天庭飽滿。

    最重要的是他額頭有痣。

    額頭有痣,天庭還飽滿。

    這樣的人一生福祿享用不完,而且祖上有錢有地位,命運也特別好。

    說的好聽點,生下來就是個有福的人。

    “您好,我姓福,您叫我小福就行了。”

    人如其姓。

    他很客氣,雙眸乾淨,看我的眼神除了喫驚和欣賞便沒有其他的了。

    “您太客氣了,我是晚輩,喊您小福不太合適,福警官,您喊我小土就行了。”

    他嘿嘿一笑,手指着美食街裏面道:“咱們先過去吧,小云在麪館裏面等着呢。”

    我點頭,跟在他身後往麪館去。

    臨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人羣,嘰嘰喳喳的人羣被我的眼神掃了一圈後,都低下了頭,該看手機的看手機,該聊天的聊天,對他們來說,剛纔發生的事情不過是看戲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人吶。

    我搖頭嘆氣沒兩步就到了麪館。

    麪館裏面坐了好些人,靠在最外面的就是阮雲,小新和小方,中間坐着的是培元培丹和容扶文,再往前就是調查的警察和培元他們自己人。

    站在廚房口的是後生,馬秀芹,後今和後天兄弟倆。

    福警官和我一站到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後今也看到我了,微微震驚了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馬秀芹和後生還有後天倒是啥話都沒說,可看到我後都不自覺的站好了身子。

    “辰先生。”

    “辰土師姐。”

    人羣唰唰唰的都站了起來。

    我雙手掐道訣,對着培元培丹他們行道禮:“諸位師兄。”

    阮雲幾個人看我們這個架勢,學着培元培丹將手拱手抱拳。

    “這個好酷啊。”

    小新抱完拳雙眼都在冒光。

    福警官手擡着,輕笑着開口道:“趕巧了,剛纔就在外面站着。”

    阮雲也放下了手,臉上很凝重。

    “容先生怕打擾你消息,所以沒讓我們給你打電話發消息。”

    她一開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氣氛也跟着變的嚴肅緊張起來。

    容扶文將手裏的水杯拿起來喝了一口水,喝完後才提着氣道:“是山魈。”

    他說到山魈我沒有任何的意外,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麼大的動靜,又封住了去往五行山的路,這麼多的人不可能治不住一個兇手,除非那個兇手不好壓制。

    福警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雙手叉腰低頭看地面:“不少人都看到了,今天下午約莫四點半到五點半之間,正好是客流正多的時候。目擊者說,當時好多人都在喫飯,忽然有個黑色渾身長毛類似於野猴的動物闖入了美食街。嘴巴里面怪叫,用爪子抓傷了很多的人。隨後有人出來制止,結果被野猴用長爪刺中心臟,驟停而亡。”

    容扶文繼續道:“我正好去接固原和禾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山魈作怪,但是出手已爲時已晚。”

    “那山魈看到我們後,匆匆逃了。我們追進了五行山,可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山魈的氣息。本以爲不會再出現,沒想到臨七點多的時候,它又來了,不過這次有所防備,它被我們傷到了手臂。”

    將當時的情況描述出來後,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裏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中午在山頂的時候,他冒着危險求我幫它,可扭頭卻又下山作亂...

    到底什麼意思?是在忽悠我嗎?

    “下午那個山魈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現在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我們警方很擔心那隻山魈會重頭來過。”

    福警官手裏抓着對講,又是撓頭髮又是哀聲嘆氣的。

    阮玉也滿臉擔憂不知所措。

    整個麪館裏的氣氛溫度降到了極點。

    我看了他們一眼,先朝着培元培丹問道:“固原師兄和禾西師兄呢?”

    兩人拱手,麻溜的回答:“半個小時前去見園長了,說是看一眼就回來,應該馬上到了。”

    “辰土師妹。”

    “辰土。”

    培元話音剛落下,麪館外面傳來了禾西和固原的叫聲。

    側了側身子,我才見穿着青色道袍帶着宮絛的二人正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

    “師妹。”

    兩人上手做子午訣,我還禮後纔開口問道:“景區裏面怎麼說?”

    固原看了一眼禾西后,沉重的搖了搖頭:“情況不太樂觀。園長說,那口井附近死了不少人,都是被龍拉下去的。我們剛纔也去看了一眼那口井,水流很湍急,河水很渾濁,要下去的話不太可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掉下去,絕無任何生還可能,危險度數比較大。我們沒敢多逗留,先回來了。”

    河水湍急,即便是我在山頂也看得清楚。

    山魈,龍,衡水河,這三樣我該怎麼聯想到一起。

    見我不說話,阮雲小心的開口問道:“辰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我揉了揉眼眶:“去看看屍體,確認完後收拾一下,兵分兩路,一路去山上,一路去景區。”

    福警官將對講機丟到了包裏:“那需不需要我們警方準備什麼道具對那隻山魈進行捕獲?聽描述,那隻山魈的體積還比較大。”

    我正要開口講話,禾西忽然哼笑了一聲,淡然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所謂道:“福警官,阮警官,這個事情就不需要你們警方操心了。容先生都說了今晚和辰土師妹上山找那隻山魈,按照他們二人的道行,一隻山魈,想必也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禾西說話有些不好聽。

    “師兄!”

    固原及時拍了禾西一把。

    可哪想,容扶文也跟着冷哼了一聲,滿眼敵意坐到禾西的對面,毫不留情的開口嗆道:“禾西法師的意思是山魈交給我們處理?你們不管了?”

    兩人一坐下,再加上針鋒相對的口氣,真的有一種要打起來的感覺。

    “不是交給你們處理,是辰土師妹說了會處理。容高功說話要說明白,不然會讓別人誤會。”

    禾西把玩着手裏的水杯,眼裏有了玩世不恭。

    我打量他,才幾月不見,禾西的性子就開始慢慢的往空磬靠近了。

    這是已經打算不裝的節奏了。

    “我們此次來是爲了幫你們處理龍的事情,不是專門來找山魈的。”

    “龍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國家檔案局插手,我們南山道觀自會處理。”

    “那我只能說不好意思,我代表的是國家檔案局,是奉命協助調查。如果禾西法師真的覺得不需要我們檔案局出手,可以,你可以告訴麴塵子道人,讓麴塵子道人與郭老聯繫。”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火藥味十足。

    “師兄,別說了!”固原按住了禾西的肩膀。

    小新和小方也拉住了容扶文:“容先生,冷靜。”

    兩個人對視間已經有要過招的意思了。

    我砸了一下嘴,不耐煩的看着他們倆,說話有了幾分戾氣:“你們不用請示了,我可以代表上清道觀作爲你們中間的傳話人,分別向麴塵子道人和郭老先生請示,就說你們二人互看不順影響事件進程,遣返回各自領地!”

    這種時候要做的是解決事情,而不是互相指責浪費時間!

    兩人被我這麼一懟,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固原他們也感覺到我生氣了,紛紛開口求情。

    “辰土師姐,大師兄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是啊,辰土,他倆互看不順眼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說說而已,沒必要驚動師傅和郭老先生。”

    阮雲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辰先生,消消氣,冷靜一下。”

    容扶文斜眼看着桌面,感覺到我真生氣了,站起了身子,默默的岔開話題:“時間不早了,收拾一下看完屍體,我們先上山找那隻山魈。”

    禾西也站了起來:“那我們去景區裏面守着,有什麼消息在羣裏溝通吧。”

    “好。”

    容扶文很自然的回了他一個好字,就像是剛纔的針鋒相對是我們的錯覺一樣。

    “辰先生,走吧。”

    福警官看準了時機,先走出了麪館,纔出聲招呼我們。

    阮雲見我臉色仍舊沒有好轉,推了一把我的肩膀,小聲道:“辰先生,給他們一個臺階下吧。”

    她說完,我才從鼻子裏呼出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麪館。

    臨走的時候我還看見容扶文撞了一下禾西。

    要不是有我在現場,他倆這會兒已經打到外面來了。

    “有什麼消息再聯繫吧。”

    固原抓住了禾西,對着我們擺手再見。

    我沒回頭看他們,在阮雲的帶領下往不遠處的警車去。

    福警官是當地警察,所以他要跟着固原禾西去景區裏面,而阮雲是跟我們來的,自然是跟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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