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我扔在地上,聲音冷冽:“阿譚。”
隨着他話音落下,我身旁兩側開始有鬼氣盤旋而上!
這鬼氣我很熟悉!
反手掐金光訣想象徵性的將鬼氣打散,可手剛擡起這道鬼氣直接纏住了我的雙手,同時也纏住了我的身子,讓我無法動彈!
見狀,我張着嘴巴想要咬破舌尖吐舌尖血,可嘴巴剛張開一雙手忽然出現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巴!
饒是我想咬也沒辦法咬下去!
低垂着眼簾朝向前方,這才見捂住我嘴巴不是別人,正是穿着一身黑色朝服的譚福!
他面色陰鬱鐵青,頭帶高帽,整張臉上寫滿了狡猾奸詐四個字。
這和兩年前看見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難怪息老跟我說譚福這兩年得罪地府不少的鬼吏。
別的不說,就我自己看我也覺得他給我的第一眼感覺就是那種沒事兒找事兒的。
這會兒見我打量他,他低下頭背對着北陰大帝,正面對我不斷的挑着眉毛!
嘴巴張張合合有些着急。
我眯眼看過去,只能從他的口型認出來幾個字。
“被懷疑了。”
我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就說,這北陰大帝爲什麼忽然找上我,合着是帶着譚福來驗證譚福的忠心度呢。
譚福本來就是爲我們做事兒去地府做的臥底,這會兒臥底有麻煩,我們這些主人家沒道理不幫忙。
作勢我嗓子裏發出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掙扎之意。
譚福見狀,勾起了一抹極其奸詐的笑意:“嘿嘿嘿。”一雙眼睛裏面迸射出了得意:“臭丫頭,不要亂動,我這手腳可不長眼!”
他擡起了左手,左手上面的黑霧正不斷的在他手掌心盤旋着。
北陰大帝打量着我和譚福,渾濁又無情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了過來。
“殺了她。”
譚福換了個方向,烏黑的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也讓我有了說話的餘地。
“你敢!”
我怒瞪着譚福。
譚福臉色爬上了不高興,手裏的力道加大了。
這一下讓北陰大帝的眼色都變了,是從剛開始的斟酌再到現如今舒緩了。
“阿福,殺了她。”
他再一次對着譚福道。
譚福手裏的力道仍然沒有鬆開,我感覺到窒息感慢慢的爬了上來。
“大人,小鬼隨時爲您候命,只是這丫頭...”
他一本正經的看向我又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向了北陰大帝。
北陰大帝原本舒緩的的目光在譚福說出這句話後再一次陰沉下來。
我低垂眼簾,嗓子幾乎壓的說不話來。
“殺...了...我,茅山...不會放...過你們!祖師爺...不會放過你們!”
“臭丫頭,閉嘴!”
譚福冷眼看着我,將手上的力道無意間放輕了。
“大人,這小丫頭非是凡人之軀。若是讓其他鬼差殺了扣個帽子處死也算是給個交代。可現在咱們要是動手殺了她,被天上知道,只怕是地府不得安寧。”
想到了剛纔北陰大帝說的借刀殺人。
借的就是譚福這把刀!
一方面,譚福要是真的動手殺了我,那他就是兇手。
而北陰大帝只需要拱手將譚福送出去,便可置身度外,讓譚福背這個鍋。
第二個方面是,北陰大帝可以藉此驗證譚福對自己是否真的忠心。
說的明白點,兩頭喫好,算盤打的明明確確。
“讓你殺就殺,聽不到是嗎?”
見譚福不動手,他有些怒了,渾身上下的鬼氣兒也朝着譚福壓了過來。
譚福站直了身子,意識到北陰大帝的情緒的轉變,雙眼露出了順從,眼裏的殺意也重了:“小鬼奉命!!”
他緊皺着眉頭,低頭看我,語氣不善:“臭丫頭,怪就怪在你生來命格不同,若有來世當牛做馬莫再爲人了!”
他擡起了右手,一道冷厲的邪氣兒從譚福的手掌心聚集下來!
這股陰氣兒在我的頭頂不斷盤旋,若是真打下來,我這個腦子八成是保不住的。
我渾身上下都被譚福的邪氣兒箍住了,哪怕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隨着邪氣兒壓下來,我手腕位置傳來了痛感!
這痛感讓我一瞬間回了神,身子也能活動了。
譚福在告訴我讓我反抗呢。
我微凝眼看向北陰大帝,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和譚福。
這時候我要是忽然反抗,他肯定會起疑心!
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譚福拋棄了一切幫我,眼瞅着快要到最後了,不能就這麼前功盡棄了!
我握緊了拳頭,眼裏寫滿了倔強!
我不信譚福不會下死手!
就算是下死手,我也會盡量躲開要害!
譚福自己也心裏有數,知道該怎麼收手。
見我還不動手,譚福的語氣帶了一絲着急:“臭丫頭,再見了!”
隨着他一聲厲喝,頭頂的邪氣兒對着我的腦門直打而下!
我都已經做好受傷的準備了!
忽然一枚金色的銅錢從我的眼前擦過直接對着身後的譚福打了過去!
“咚——”
隨着銅錢的飛出,譚福手上的邪氣兒被打散了,而他自己也被銅錢的金光打的縮回了手。
他驚呵一聲將朝服的袖袍擡起擋住了銅錢,可銅錢卻不按套路出牌,愣是將他逼得連連後退三四步!
我屏住了氣息轉着眼珠子看向打出銅錢的方向。
師傅穿着一身青色長袍,此刻正風塵僕僕的從大堂裏跑出來!
在看到北陰大帝和譚福之後,他右腳往前一踏,手掐道訣語氣冷冽無比:“堂堂北陰大帝先是勾結邪教企圖擾亂地府和人間的清淨,後又帶領手下鬼吏殘害道門弟子!看來你是不想守酆都城了!”
“師妹!”
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手裏拿着桃木劍,從鋪子裏面衝了出來。
容扶文緊隨其後,而沈南梔則是將掛在牆上的鐵劍的拿了下來。
那是我放在祖師爺面前薰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