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新婚夜,我懷了帝國首富的四胞胎 >第722章 他的執著和悔恨(2)
    透明的玻璃“哐當”一聲碎成無數塊,他的拳峯也瞬間被尖銳的玻璃劃破,鮮血順着凸起的骨骼流到手背上,嚇得屬下面色慘白。

    “爲什麼!爲什麼她一定要這麼不告而別,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裏!”

    夜司爵全然不顧手上的傷,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牆壁上,直到貼了牆紙的牆壁被打出一個又一個血印子,屬下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衝上去攔住了他。

    “夜少!您冷靜一點!夜少!您就算把自己的手廢了,扶楹小姐也不知道啊!”屬下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再繼續傷害自己。

    “滾開!給我滾開!”夜司爵一把甩開他的手,反手揪住他的衣領質問道,“陳旭,難道我就這麼讓她害怕嗎?這些天我對她的好,她都看不見嗎?”

    屬下家旭神色慌張,面對夜司爵的質問,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大抵是遲遲沒有得到迴應,夜司爵的情緒在到達頂峯的憤怒後,忽然就平靜了下來,鬆開了抓住陳旭的手。

    陳旭被他推到一邊,氣喘吁吁地看着終於冷靜下來的夜司爵,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起身將已經被扯掉的領結重新系上。

    夜司爵坐在沙發上,受傷的手垂在半空,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緩緩滴落到地毯上,染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圓點。

    他卻像是半點都感受不到疼痛,眼神失焦,像在放空,又像是在沉思,整個人沒有半點生氣。

    陳旭看着自家主子如此頹廢低迷的樣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正準備去拿醫藥箱來給夜司爵包紮,男人低沉而又落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陳旭,爲什麼我的心裏會這麼難過,就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心裏空落落的。”

    陳旭停下腳步,轉身心疼得看着夜司爵。

    這些年他跟在夜司爵身邊,見多了他殺人不眨眼的冷酷狀態,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自我懷疑,自我墮落的夜少。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他們這些屬下和莊園裏的傭人都知道,夜少對扶楹小姐,是真的動了情,只是他自己卻好像還被矇在鼓裏,看不清自己的心。

    “夜少,您有沒有想過,在您的心裏,對扶楹小姐其實是有感情的。”

    夜司爵後背一僵,緩緩擡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寫滿了詫異和後知後覺的不安。

    “你說什麼?”

    陳旭鼓起勇氣,向夜司爵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夜少,我跟了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您身邊出現過任何女人,一旦有女人想要靠近您,您都會惡狠狠地警告她們,讓她們離您遠些,我們這些屬下都一度以爲您對女人沒有興趣。可是對扶楹小姐,您卻從來不是這樣的,即便您表現得很嫌棄她,也時常在人前人後對她放狠話,可心底裏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替她着想,會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我記得有一次,扶楹小姐偷偷跑來給您送她親手繡的荷包,您表面嫌棄,當着她的面把荷包扔在地上,還說你不戴這種女人的玩意,把扶楹小姐氣的哭哭啼啼就走了。可是沒過多久,屬下們就看到您的口袋裏多了一個淡粉色的荷包。包括您在被弒帝盟追殺期間,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您還是會每週去你們約定好的地方取她的信件,就是爲了瞭解她的情況,其實您心裏,一直是有扶楹小姐的。”

    陳旭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擰開了夜司爵塵封已久的記憶。

    扶楹那張純真而又甜美的臉,像是電影畫面在他的腦海中緩緩放映,她的聲音也變得揮之不去。

    “夜司爵,你喜歡不喜歡戴圍巾,我給你織了一條圍巾。”

    “夜司爵,明天是情人節,我們要不要一起過?”

    “你怎麼每次都對我兇巴巴的,就不能稍稍溫柔一點點嗎?我又不欠你錢。”

    “夜司爵,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我啊?”

    “我告訴你,追我的男孩子可不少,你要是總這麼兇我,有一天說不定我就別人跑了,夜司爵,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哦。”

    那些片段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播放,是C國落滿楓葉的街頭,扶楹戴着紅色的毛絨絨的帽子,把一條織的歪歪扭扭的圍巾戴在他的脖子上;

    是在下過暴雨後溼潤的小巷,扶楹踩着水塘裏的水,問他要不要一起過情人節;

    是在滿是汽笛聲的碼頭,她哭着來送即將遠行執行任務的他;

    是他一直又一次推開她,而她又一次又一次地自我療完傷,繼續微笑着說就是要喜歡他。

    這一刻的夜司爵才意識到,原來在扶楹過去每一次不厭其煩的告白中,他早就對那個拍着胸脯說一定會讓他幸福的女孩,愛意深重,難以自拔。

    在他的生命裏,除了哥哥以外,他便沒有在乎的人了。

    自從哥哥離開以後,他的所有情感似乎也跟着隨之泯滅,他感受不到害怕,更感受不到愛意。

    他原以爲,像他這樣絕情的人,一輩子都會孤身下去,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可自從扶楹出現,他的生命中似乎就多了一束光,暖暖的,一次次地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

    原來,他一直期待的那道光,一直都在他身邊。

    而他卻親手將那抹光推進了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這瞬間,夜司爵只覺胸腔像被無數螞蟻啃咬着,疼痛得難受。

    是他親手摧毀了扶楹,罪魁禍首一直都是他啊!

    “陳旭......”夜司爵剛要開口訴說自己的感覺,門外一個屬下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手裏高舉着一封信件——

    “司......夜少,這這顧沫沫派人送......送過來的信!”

    聽到顧沫沫的名字,夜司爵原本溫和的神情驟然冷了下來,“扔掉!”

    “可是,夜少,顧沫沫的屬下來送信的時候特地說了,這是扶楹小姐剛剛寄來的。”

    “扶楹?”夜司爵的目光再次亮了起來,立刻擡頭示意陳旭,“拿過來。”

    陳旭快步走上前,將信件遞到了夜司爵的手中。

    他的手剛剛受了傷,拆信的時候雙手肉眼可見的顫抖着。

    短短的幾秒鐘內,夜司爵想了很多,覺得信裏的扶楹或許會想以前一樣,用活潑的語氣跟他開着玩笑,又或者是故作生氣地埋怨他。

    但當他打開對摺起來的紙條,看見上面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後,他的眼裏那抹期待的光像是被一陣風毫不留情地吹滅,再無半點生機。

    “夜少,扶楹小姐說了什麼?”陳旭看着他生無可戀的表情,心裏也跟着不安起來。

    夜司爵的手無力地垂在沙發的扶手,手中的信件輕飄飄地滑落到地上,整個人宛若行走在地獄邊緣的行屍走肉,徹底失去了靈魂。

    下一刻,他像受到了巨大刺激似的,渾身都在顫抖。

    “她恨我,原來她一直都是恨我的啊……”夜司爵悲痛欲絕地仰起頭來,哽咽的聲音如野獸發出的悲鳴,那般悲寂、那般淒涼。

    “夜少……”陳旭眼神裏滿是震驚,他似乎終於明白夜少對扶楹用情到底有多深!

    曾經的夜少,也是那般高高在上,宛若黑化的神明。

    可偏偏,這神明卻被扶楹拽進了深遠地獄,而他也剩下一身狼藉。

    或許……這就是讓夜少活回自己的唯一機會!

    陳旭蹲下身,將地上的信件撿起來,看到扶楹親筆書寫的絕情信後,他眉心一皺。

    看到徹底陷入低迷的夜司爵,陳旭鼓起勇氣將掉落的信件重新遞到了他面前,弱弱地開口道,“夜少,我並不是想勸您什麼,只是屬下覺得,扶楹小姐之所以會這麼做,也許只是她心中對您有怨。可是夜少,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錯都無法挽回。”

    夜司爵錯愕地擡起頭,“什麼意思?”

    “夜少,如果您真的喜歡扶楹小姐,不應該就這麼止步於此。這段時間您的確對扶楹小姐很好,但您有沒有想過,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感覺,真正的愛應該是相互尊重,可是您給扶楹小姐展示出來的,都是您的強勢和暴戾,逼着她對您好。若是您能改變自己表達愛的方式,也許有一天她能夠放下這些偏見原諒您帶給她的傷害呢?”

    陳旭的話讓夜司爵如雷貫耳,心裏的陰雲似乎瞬間就煙消雲散。

    只是想到這段時間,他對扶楹的強迫和壓制,他心裏的愧疚就如同藤蔓一般不停瘋長,纏繞着他讓他無法呼吸。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那該多好!

    如果他能夠早些明白自己對扶楹的感情,他一定不會那樣傷害她!

    是啊,如今他和扶楹會走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因爲他!

    既然是他犯下的錯,他就應該自己贖回來!

    “陳旭,幫我訂一張去F國的機票。”夜司爵起身,將扶楹的信件對摺,放進了胸口的西裝口袋內。

    “夜少,您是要去找扶楹小姐嗎?”

    “嗯。”

    夜司爵陰鷙的寒眸裏閃爍着幽光,彷彿沉睡的野獸終於甦醒。

    天大地大,無論她在什麼地方,無論要找她多久,這一次,他都絕不會再放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