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音坐在他們對面，眼眸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的笑了起來，有些譏諷。
“你們這是幹什麼？影子主僕？”
方夜音有些嘲諷的想道，他嫌棄秦越方都來不及，沈言暢倒是還弄了個跟自已一模一樣的人。
真是有情趣。
沈言暢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旁邊的林文陽。
林文陽微微一笑，走到方夜音的身邊，先是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手機，放到了他的面前。
手機是有些老舊的雜牌，屏幕上面的屏保都碎了一個角。
方夜音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林文陽點開手機，打開了那天，他錄下的音頻文件。
方夜音指間敲了敲桌面，看向沈言暢，沒有說話。
沈言暢看出了他的不滿，溫潤的面容淺淺一笑。
輕聲道：“沒想到，秦少私下，這麼有情趣。”
他可不相信方夜音和嚴璟私下往來沒有什麼祕密，不管這個祕密大小，總是有些用處的。
方夜音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勾脣似笑非笑：“怎麼，你喜歡？”
沈言暢表情不變，溫柔配合道：“牀上尤物，自然哪個男人都喜歡。”
方夜音嘖了一聲，拿起面前的手機按了按，然後順着桌子丟向了沈言暢。
沈言暢接住手機，有些奇怪：“這是什麼？”
“秦越方的電話啊。”方夜音勾脣笑的淡淡，“不用謝了。”
沈言暢：“......”
沈言暢有些失笑，勾着手機道：“那真是謝謝了。”
方夜音道：“客氣。”
方夜音這副模樣，倒是讓沈言暢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方夜音看出了他的語塞，直接敲了敲桌，“還有事麼？沒事我走了。”
沈言暢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直接開口。
他笑了笑，眼眸直勾勾看着方夜音雙眼。
“我比較想知道，現在跟我對話的是方夜音，還是秦越方？”
方夜音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他看了一眼沈言暢。
“方夜音又怎麼樣，秦越方又怎麼樣？”
沈言暢笑了一聲，眼眸劃過一絲暗色。
“自然不一樣，我今天想要和秦越方談談。”
方夜音冷漠的哦了一聲：“那我現在就是方夜音了。”
沈言暢：“......”
他覺得今天的方夜音格外噎人。
沈言暢眼眸微眯，手指抓住那個破舊的手機，忽的閃過一絲微光。
“你在害怕？”
方夜音看了他一眼，眼眸沒有情緒。
他這一眼，反而讓沈言暢更加確定，沈言暢笑了起來，摩挲着手裏的手機道：“你主動拋回來，是怕我這邊還有備份？你害怕被秦越方知道？有意思。”
方夜音眼皮微動。
心中有些輕嘆。
失敗了，果然還是不能和心理醫生比心理戰呢。
沈言暢還在猜測，“你和嚴璟接觸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在害怕什麼？”忽的他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難不成你真的和嚴璟有什麼？”
說完自己又笑了起來，似乎覺得有些可笑，看向方夜音：“嗯？”
沈言暢有些意外。
他自然也曾經和秦越方在商場上交戰過無數次，雖然說是秦越方的模擬人格，但是方夜音此刻的氣息，真的如同秦越方在談判桌上一般的鋒利，似出鞘的利刃一般，下一秒就能給你眼前一道血光。
相似到這種程度，只怕是日日夜夜的深刻了解，銘記入了骨血一般。
沈言暢之前還認爲，方夜音的分裂原因也許是恨。
但是他現在有些猶豫了。
恨一個人，會情願把自己變成他？
沈言暢暫時把這些念頭放在了腦後，他不自覺將面前的少年帶入了秦越方角色，語氣也帶上了一絲蠱惑的詢問。
“你想不想，成爲真正的秦越方？”
方夜音眼眸微微眯：“什麼意思？”
沈言暢臉上帶上了一絲莫名的微笑，和剛纔的林文陽一般詭異。
“讓秦越方成爲你，你成爲秦越方。”
方夜音頓了頓，忽的看向身邊的林文陽，林文陽端着茶壺安靜站在旁邊，眼睛被鏡片遮住，有些泛白的脣卻對他扯出一抹如同沈言暢一般溫和的假笑。
明明是不同的面容，卻帶着古怪詭異的相同氣息。
“他......”方夜音駭然道。
沈言暢點了點頭，笑容帶上了一絲瘋狂和一絲興奮。
“他是我成功的第一個實驗品，非常完美。”
說着，沈言暢概述了一下他這個所謂的心理實驗。
類似思維交換的理論，通過藥物瓦解精神，催眠傳導精神，可以讓另外一個人完成成爲自己的複製品。
他似乎對自己的學術極其狂熱，至少方夜音幾乎沒有見過他露出過這副興奮的模樣，商圈都稱他笑面狐狸翩翩公子。
方夜音半響才緩了過來，表情從震驚回籠，扯了扯嘴角。
“哦，是嗎。”
沈言暢把他的冷淡當成了震驚無措，眼底帶着一絲蠱惑味道：“難道你就不想和秦越方交換人生嗎？”
他有些不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同類分享這個好消息，他從第一次給方夜音做完心裏測試，就決定將對方拉入自己的計劃，他真的太合適了。
內側性格都是秦越方的模板，這簡直不可思議！
他觀察了很久，也曾經給過方夜音很多定位，他確實是個誘人的小傢伙，但是比起情人這個位置，他更適合做爲一隻實驗的小貓咪！
人格分裂的模板剛好就是秦越方，簡直就是天生爲他打造的實驗品。
沈言暢興奮的眯了眼，舔着脣邊。
可惜他沒想到一件事。
方夜音就是秦越方。
在方夜音的眼裏，沈言暢現在的行爲就像是想拉他入股投資業務員。
然而他卻覺得——這個項目看起來很不靠譜。
雖然林文陽看起來有點意思，但是這個實驗他覺得跟跳大神沒什麼差別。
更重要的是他本來就是秦越方，讓秦越方變成他，有什麼差別？
對於沈言暢的誠懇邀約。
方夜音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