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發生了什麼鬼情況，船一直停留在公海，監控裏面沒有人，就算他走又能走去哪裏，總不能跳海吧！
趙宣糾結的抓着頭髮，欲言又止的看着秦越方。
秦越方忽道：“你說爲什麼。”
趙宣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什麼爲什麼？”
秦越方盯着牀上凌亂的褶皺，眼睫垂下遮住了眼眸中的黑沉晦暗。
“他爲什麼要走呢。”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秦越方脣角扯開，冷靜的有些可怕。
趙宣看着他的笑容，頭皮一陣發麻。有些艱澀道：“也有可能是被帶走的啊。”
秦越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
五天前
這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有他的必然性和偶然性。
當必然和偶然相遇，也就成爲了幸運的一部分。
沈言暢微笑着舉起着手中的高腳杯，暗紅色香醇佳釀，味道極佳，讓人心悅。透過透明的酒杯可以模糊看到秦越方和趙宣交談的身影，兩人似乎聊得非常愉快。
沈言暢脣角弧度彎了幾分，越發襯着他儒雅斯文，金絲邊眼鏡剛好遮住了他眼底興奮到有些古怪的眼神。
哐噹一聲，坐在沈言暢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不小心打翻了身邊的水杯。
水杯的潑灑到了沈言暢袖口，變成了一片濡溼的水漬，西裝外套顏色深了幾分。
中年男子有些尷尬道：“沈總，真是對不起啊。”
旁邊的侍者很快送來了乾淨毛巾，沈言暢擦了擦，溫和隨意道：“小事而已。”
這時候，他手機嗡鳴了一聲，沈言暢對周圍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非常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旁人自然沒有什麼異議，沈言暢順着角落很快就走了出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過分注意。
幾分鐘後，一個熟悉身影回來坐在了位置上。
拍賣會也剛好開始，拍賣大廳的門緊緊關上，頂上的燈光暗淡下來，不到拍賣結束是不會打開了。
衆人都緊緊盯着拍賣臺上即將出現的拍賣品。
沒有人注意到“沈言暢”回來以後就莫名乾淨清爽的衣袖。
而另外一邊。
中午見到了林文陽，所以看到晚上送餐來的沈言暢，方夜音也沒有覺得多麼喫驚，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優雅燕尾服，有些意味不明的諷刺道：“沈總還真是小心翼翼。”
方夜音此刻坐在窗邊的牀上，穿着船上提供的白色睡袍，精緻的鎖骨露出小塊，在迷離的燈光和黑色碎髮襯托下白皙細膩的有些過分，側臉柔美的弧度越因爲過分鋒利的眼神，顯得有些冷淡。
沈言暢笑了笑，緩慢而有序的將餐點從餐車上取出來，慢慢放在餐桌之上。
“秦少如此心疼你，我小心些也是應該的。”
和中午的炒飯不同，晚上是精緻的中餐，三菜一湯，還有一道前不久方夜音念念不忘的芽菜龍蝦球。
方夜音眼中劃過一絲意外。
“船上本來沒有中餐廚師，他硬是讓趙宣下午急匆匆的送來了一箇中餐廚師，就怕你喫的不高興。”沈言暢笑的意味深長，表情帶上了一些說不清的情緒，輕輕嘆：“真是柔情到骨子裏。”
最後一句低嘆縹緲，似嘆似愁，就像是在爲秦越方惋惜。
惋惜什麼呢，有什麼惋惜的。
貓哭耗子，虛的很。
方夜音嗤笑一聲，勾脣看着他，冷冷淡淡道：“客氣，以您的姿色，讓他操個倆三年，說不定待遇比我還好呢。”
沈言辭笑着搖搖頭，手上還不忘利索的擺好餐具。“真是個無情的小貓咪。”
不過，這樣也好。
“所以，你打定主意要離開？”沈言辭輕輕猜測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他的實驗啊......
方夜音瞥他一眼，表情看似隨意，心中卻警惕萬分，對於沈言暢的話，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沈言暢也不在意，輕笑着直視他道：“既然你想走，何必找嚴家。”還是嚴璟那個不靠譜的老三。
錄音裏的內容太少，沈言暢只猜到了一部分。
他大概是以爲方夜音只找了嚴璟幫忙，沒有想到他只是透過嚴璟找了嚴家。
商人本性，嚴二他打交道也不少，他很明白如果僅僅靠嚴璟，根本無法得到嚴家的幫助。
可惜他怎麼也猜不到，方夜音作爲曾經的秦越方，手裏有的是交易的資本。
方夜音眼底的緊張鬆緩了一些。
沈言暢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輕輕道：“未嘗不可。”
......
頭幾天的拍賣會內容並不多，秦越方也是興致一般，除開桌上特供的紅酒，偶爾舉牌算是給趙宣一個面子。
直到拍賣會末尾，他也才拍了一塊商業用地和一副古董字畫。
“今年似乎珍寶很多。”秦越方看着臺上拍賣的玉石隨口道。
趙宣點了點頭：“老頭子這兩年興致突發，想弄個古董行，捯飭了不少珍稀貨色，突然又不想弄了，就丟這邊來開場了。”
秦越方點了點頭，沒說話。
古董這些玩意他是不太感興趣，如果不是剛好有個合作方的掌權人喜歡名人字畫，他也不會拍下來。
也不知道家裏那隻小鳥兒在幹什麼。
秦越方想到方夜音，臉上的笑容也纏眷了起來。
趙宣看到他的笑容，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東西，嘖了一聲：“又想你們家鳥？鬼迷心竅了你。”
秦越方看了他一眼，也輕輕嘖了一聲，“是鳥迷心竅。”說完還低低的笑了兩聲，聲音蘇的趙宣頭皮發麻。
趙宣一臉難以言喻道：“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
秦越方晃了晃酒杯，微嘆道：“他好的地方很多。”
趙宣呵了一聲，一副我纔不相信的模樣：“那你說說看。”
秦越方瞥了他一眼，“我不告訴你。”說完勾脣笑了笑，眼神柔的幾乎要溺死人：“他的好，我知道就行了。”如果不是他的語氣太正常，趙宣簡直不相信秦越方會對他說這麼幼稚的話。
完蛋了完蛋，阿越怕是要陰溝裏翻船。
趙宣是真不明白秦越方怎麼就那麼喜歡方夜音，一嬌氣二傲氣，三天兩頭幺蛾子，他還是喜歡嬌嬌軟軟的小可人，聽話軟嫩口.活好。方夜音這種，嘖，再漂亮他也喫不消。
趙宣忽的似乎想起了什麼，身子往秦越方那邊側了側，笑眯眯道：“待會結束別走啊，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呢。”
秦越方隨口道：“明天吧。”
趙宣哼了一聲：“我是夜貓子，我告訴你啊，這可是給你準備的禮物，你一定要簽收！”
秦越方抿了一口紅酒，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趙宣知道，他在猶豫。
至於在猶豫什麼......趙宣鼻子輕哼一聲，他不用想都知道！
趙宣道：“拍賣會結束，你家那隻早睡了，再說，你都多久沒跟我出去浪了！”
秦越方最終還是應了下來，趙宣表情這纔好了一點。
拍賣會也到了最後的壓軸物品。
這是一件由世代爲大英宮廷服務的匠師製出的腳鏈。
於其說是腳鏈，不如說是一條鎖鏈。
五釐米左右左右寬的鐐銬上鑲嵌着精美華貴的寶石，五彩斑斕的寶石堆聚在一起沒有那種俗不可耐的凌亂感，反而因爲精美的花紋給人一種頹廢貪婪的奢靡感。鎖鏈的色澤沒有因爲時間而退化暗淡，看起來被保養的很好，淡淡的金色在燈光下翻身出好看的柔和色澤。
鐐銬是單腳的，被五根細長的鎖鏈扭曲在一起擰成一條粗壯的金色鏈條，讓人感覺工藝高超的是鎖鏈上都帶着細碎的吊飾品，而在鎖鏈的盡頭，是一隻雕刻清晰、活靈活現的金色的小鳥兒。
小鳥兒展翅欲想飛，可是腳掌卻和鎖鏈糾纏在一起。
似乎在寓意籠子雀鳥，註定被禁錮賞玩。
秦越方几乎一瞬就想到了方夜音赤裸着身體，腳上帶着這條華貴奢侈的腳鏈，雙手被金色的鏈條束縛，雙頰嫩紅，眸含水色.....
可是下意識他又想到了方夜音冷淡的表情。
QAQ好像要，但是......
但是八成會被拒絕......
趙宣也有點興趣：“還是那些貴族們會玩啊，一條情趣鏈子打造的這麼好看。”
這條鏈子據說是獻給皇室的原版復刻品，被打造的家族細心保存至今，使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加上被壓軸放出，所以價格也是不低的。
不一會，就出現了好幾個喊價的，價格漲勢也很快，場面似乎比之前火熱多了。
趙宣看了一會，就放棄了拍下來的想法。
沒想到這條鏈子拍的人比之前的物品還要多，果然是食色性也啊......
趙宣轉頭看向秦越方，“阿越......你看什麼呢？”趙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在看臺上的展示牌，盪漾笑了起來。“你也想要啊？那就買唄。”
秦越方看了一眼他，然後轉頭又看向臺子，眼神莫名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