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好聽的，就隨便來個夥計學徒，也能給這東西炒個差不多。
當然了，絮叨那麼多廢話沒用，咱得接着往這劇情上說。
話說李謹之和五爺，倆人看到炒豆腐渣端了上來，便開始喫上了。至於誰先誰後，李謹之怎麼客氣讓五爺先喫之類的，那都不是重點，反正倆人就喫上了。
“小李啊，咱有一說一，你這炒豆腐渣挺不錯啊，老夫以前還真沒喫過這級別的豆腐渣。”五爺一邊喫着豆腐渣，一邊喝着茶水，一邊和李謹之聊着。
“嗐，您謬讚了，歸根結底這玩意也就是個豆腐渣，真楞說哪兒好，可能也就是‘麻煩’了。”李謹之微微一笑，雖然說是這麼說，可也就是客氣客氣，真喫起來他這速度可比五爺一點都不慢。
“光喫豆腐渣沒意思，咱再點點？”五爺看了看盤子裏已經幹下去一大半的豆腐渣，又補充道，“當然了，算我的。”
“哈哈哈，反正五爺您請客，您隨意！”
“夥計，來，點菜！”五爺一聲喊，夥計來了。
因爲這地兒人挺多，好幾個夥計一起忙着，也沒準哪個夥計來。而這次，來的是另一個夥計。
但見此人賊眉鼠眼，但身材壯碩，一身的腱子肉，長臉大下巴，像個護衛多過像跑堂的夥計。
“二位，不知您要點點什麼？”夥計微笑着看向二人。
李謹之一看，不是剛纔那個，剛纔附近也沒見着他，那必然是要調戲調戲：
“你們這都有什麼啊？”
這位和之前那位夥計一樣，臉上瞬間顯出了一副驕傲的神情：
“我們這啊，好東西那可太多了。到別人店裏，到頭了也不過是什麼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猴頭燕窩鯊魚翅，熊掌乾貝鹿尾尖。可我們這……”
李謹之一聽，好傢伙，這裏頭夥計都是同一套詞兒啊，心說這東家又要留洋了……
他確實沒猜錯，這個長臉夥計微微一笑：“我們東家可是西洋留洋回來的，路子野得很。只要錢到位，什麼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裏遊的、草窠裏蹦的，只要說的上來的，我們這全都有！”
長臉夥計不明所以，但李謹之和五爺二人，包括周圍幾桌人此時都樂了，饒有興致地看着夥計。夥計心說有什麼好看的啊，難不成西洋留洋這事兒不太光彩？
正當夥計琢磨時候，李謹之要開始犯葛了。但李謹之沒想到，這夥計可不是一般的夥計，他這次在犯葛擡槓這件事兒上，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天上飛的都有？”
“有！”
“那你給我炒一盤雲彩。”
夥計完全不慌，而是很冷靜地回答道：“雲彩啊，這東西其實是水汽因爲高處太冷凝結成的小水珠，因爲水珠太小，所以落不下來，在天上浮着。您要是喫雲彩，那不能是炒的了，畢竟是水嘛，可以給您來個雲彩湯。”
“這……換一個，換一個。”這次繃不住的是李謹之了，直接給他噎死。
雲彩湯？那不就是燒一鍋開水嘛！趕緊換一個。
“地下跑的都有？”
“有！”
“那你給我燉個大馬車。”
“大馬車好啊！咱後院就有現成的，車身桑木，車軸車輪榆木，車轅柞木，您看您要哪個部位？還是說，給三種都拼一點？”夥計依舊不慌不忙。
“水裏遊的有嗎？”
“有！”
“你給我煎條船。”
“船啊？船這東西種類可多了，杉木、松木、柏木、柚木、榆木、赤木、樟木、楠木、楸木、梓木、櫧木、檜木的都有。不過啊……”
“不過什麼？”
“木頭用油煎太吸油，容易膩得慌，您看要不要掛個糊再煎？這樣煎出來沒那麼膩，還脆！”
“再換，再換……”
“行了行了，別丟人了……”五爺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攔住了李謹之，“你今兒我看是費勁能降得住他了。”
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李謹之，五爺心說，老話說的沒錯啊，只要你足夠葛，別的葛人就葛不到你。比如剛纔這位夥計，完全沒有被李謹之葛到。
五爺趕緊對夥計笑道：“我這小友平日裏比較好詼諧哈哈哈，咱也不說點什麼了，就來個套菜，小哥看着安排吧！”
在這就得提一句，所謂“套菜”，就好比現在的“套餐”一樣，只不過不會明顯的寫在菜單子上。具體什麼菜不好說，反正就是按着葷素搭配冷熱搭配，來點店裏做得好而且有原材料的，根據客人的人數和口味適當安排。
“您有什麼忌口沒有？”夥計一看這老爺子都發話了，這老爺子看着像個正經人，也就沒接着犯葛。
“沒什麼忌口，隨便安排。”
“得嘞！”
夥計趕緊下去安排套菜，五爺也趕緊轉移了話題，和李謹之繼續聊着。
李謹之不知道，但是咱都知道，這地兒並不是飯店，而是寶局，賭場，所以在飲食方面，這地方其實算不得太講究，很多東西都是準備好了半成品。
反正不多時，一桌子套菜就安排好了。
這地兒畢竟不是飯店，套菜上的也只是很普通的“八大碗”，並沒有死抓着這倆人往死裏坑，上了炒蝦仁、溜魚片、燴丸子、燴滑魚、氽白肉絲、篤麪筋、燒肉、煎丸子八個菜，還有一壺梅酒。
當然了，說是“八大碗”，實際上也就八個小盤，畢竟也就倆人喫，桌子也不大，給太多了且不說能不能喫完，桌子都放不下這麼多東西。
這倆人喫喫喝喝，酒足飯飽，撤了酒菜換上了茶水。
另外，咱得外插幾句。本來在這裏作者是準備詳細寫一寫喝什麼茶、怎麼喝茶的，但鑑於此時正有一位熱心讀者給作者打了個電話，並且友好的提出了一些寫作上的“小建議”，我決定還是回頭有機會再寫吧……
畢竟，那位熱心讀者正準備帶刀來找我呢，咱不能讓人攤上人命官司，別給社會添麻煩不是？
閒言少敘，就在倆人喝茶的時候，不知從哪兒竄出來這麼一位，直接坐在倆人桌上。
但見這位也沒廢話，抄起茶壺摸了摸，不是太熱，然後直接對着嘴就猛灌了一口，把茶壺往桌上一放。
到這時候，李謹之和五爺才反應過來，看向這位。
一看這位，李謹之一愣。怎麼就一愣啊？因爲這位他認識。
欲知這位是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