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章懷太子傳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關中震動!
    剛走出王府,心神,體力都有些不支的李治,好懸沒滑到。還好侍衛統領-翟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否則皇帝非得摔個好歹不可。

    翟鋒在皇帝身邊,當差二十多年,從晉王府到東宮,最後到這裏,幾十年如一日,沒什麼比他更瞭解皇帝。與親生兒子,鬧到這般生硬,圖什麼啊!

    入攆後,李治抓住了翟鋒的胳膊,示意他不必退下,說說心裏話。

    “對明允,你怎麼看?”

    “雍王從前知禮而良善,乃一文弱書生。司空大才,醍醐灌頂兩載,就將其教導成智勇兼備的將才,末將佩服。”

    “李勣教的?”,李治皺着眉頭反問了一句。

    “除了司空,末將實在想不出,我唐軍中還有誰能有如此大能。”

    沒錯,整個唐軍之中,縱有良將千員,帶甲百萬。但能把一介書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調教成心狠手辣的將帥,除李勣之外,不做他想。

    翟鋒少年時,也想拜入衛公一脈,可人家嫌他天資有限,看不上他。但即便衛公一脈拒絕了他,翟鋒對於他們還是抱着崇敬之義的。

    “李勣教我兒,做良將,而不爲人子?”

    “不不不,陛下,末將可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李治有些壓不住氣了:“那到底是那樣,你能不能痛快說!”

    額,額,“陛下,天家家事,非人臣所敢聽,非人臣所敢問,您讓末將怎麼說啊!”

    這話要是再聽不明白,那李治就是傻子了。太子身子孱弱,能不能順利繼承大統,只有天知道。

    眼下,澤王、許王以病爲由,賴在東都不走,不就是覬覦儲位麼?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誰不明白他們的用心。

    要不是皇后強勢,他們不敢有所異動,這東都的官場,早就亂套了。

    再說到李賢,還沒有加冠就被送上了戰場,死中求生,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這樣經歷的人,心腸早以堅硬如鐵,且對二聖都心存隔閡。

    皇后不知道嗎?她心裏也清楚,所以即便李賢就藩,也給他掛了兩個拖油瓶,就是想用二位皇子拴住他。

    李治呢,身爲人君,人父,不好耍女人的算計,光憑威嚴和道理,很難讓雍王歸心!

    “翟鋒,你的意思是說,朕爭不過皇后?”

    “陛下是至尊,誰人敢與陛下爭鋒呢!”

    沒人敢,就皇后敢!而且她的辦法,似乎真的比自己的奏效。唉,李治自顧的揉了揉,發漲的頭顱。

    “算了,打完這仗再說吧!等會回宮,你將先帝的定唐刀送給他,算朕盡一份心力了。”

    爭不過?朕是天子,朕就是要磨好六郎這把快刀,如果,如果,他和太子真的有了意外,家國不至無人可用。

    .......,皇帝下旨,令左相姜恪爲涼州道行軍總管,左驍衛大將軍獨孤謀爲副,率軍二十萬馳援西線。

    這兵員,當然是就近原則,由關中來出,長安周圍數州之地接到旨意後,開始徵集府兵。關中的婦人,都抹着眼淚,伺候她們的兒子,丈夫穿上征衣。

    三秦的子弟,自古耐戰。可如今是逆風戰局,而且對手又是以選雷不及掩耳拿下安西四鎮的吐蕃,百姓們心裏能沒有負擔嗎?

    從潼關到長安,這一路上,李賢看到的,不是哭哭啼啼的婦人,就是耷了腦袋的府兵,士氣低迷程度,由此可想而知。

    在太宗朝的時候,府兵們聞戰則喜,戰功必賞,現在讓老百姓,白白將自家子弟送上戰場,心裏還不知道怎麼埋怨朝廷呢!

    一帝有一帝的風格,李治與先帝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對待軍隊的態度,也沒有先帝看重。這都源於他沒上過戰場,對於軍隊的認識,還不深。

    李賢騎在馬上,心裏卻爲忠肝義膽的唐軍鳴不平,當兵喫糧,當兵喫糧,連賞功都沒有,誰他媽還在戰場上玩命!

    “來人止步!”,藍田大營外,一名校尉一手握着刀把,另一隻手搞搞擡起,攔在李賢的馬前。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對於李賢小小年紀,就穿了一身大將軍鎧甲,誤以爲是那家的子弟,穿了老子的甲冑,來營前胡鬧。

    李賢也是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讓侯誠將大總管-姜恪給予的令牌扔給校尉。

    並沒有表明,他的親王之尊,幷州大都督的官職。因爲那沒什麼用,在軍營中,看的戰功、資歷,官職大小沒什麼大用。

    “對不起,我部沒有接到東都的閣文,藍田大營,現只聽命於兵部左侍郎-岑長倩。”

    李治施行兩京制度以來,長安與洛陽就有了兩套班子,目的是無論皇帝在哪兒,都可以遂心應手處理政務。

    也就是說,長安、洛陽各有一個兵部,而主管藍田大營的,正是長安兵部左侍郎-岑長倩,是貞觀朝名臣,中書令-岑文本之侄。

    以文入武,屬於那種孔夫子掛腰刀,能文能武的角色。帶兵也很有一套,李賢今兒算是領教了。

    之所以藐視東都兵部開出的令牌,完全是軍中的派系之爭。他們屬於岑長倩所部,買不買任雅相的面子,看的是心情。

    即便是有軍情要務,也得殺個下馬威。到了他們的一畝三分地,是虎也得臥着,不是!

    “命令?”

    “好,這就給你!”,李賢眼睛一撇,直接賞了他一鞭子,正中其左臉。

    這下可驚着守門的士卒,端着長槍就圍了過來。還沒等捂着臉的校尉下令,隊伍中擎着旗的程伯獻將王旗一展,碩大的“雍”字應於諸人的眼前。

    “這就是命令!”,說完這話,李賢夾了一下馬腹,大搖大擺的驅馬向前。

    而跟在其後的侯誠,則高聲喝道:“幷州大都督,雍王賢,奉大總管姜恪之命,至藍田大營傳達軍令,衆軍士恭迎。”

    侯誠這嗓子喊的不小,而且是專門給營中的人聽的,特別是藍田大營主將-岑長倩,副將婁師德、劉審禮等人。他們都是軍中老將了,資格老,面子大,不喊大聲點,估計是聽不見的。

    “呦,老劉,快請岑侍郎去,雍王殿下到了!”

    “是嗎?那真得請,殿下可是持軍令而來,咱們不能失了禮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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