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章懷太子傳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正位東宮!
    啥玩意!程務挺手下的千牛衛,就是他媽的一羣方腦殼,守死了顯德殿,死活都不讓李賢出殿一步,更不讓任何人來探望。

    用程務挺的話說,李賢是司空的高足,兵法造詣非凡,想要把他困住,除了死守,沒別的法子。

    直到七日之後,程務挺帶着一衆內侍,捧着儲君袍服冠冕進來,李賢就知道,這事是一準沒跑了。皇帝非逼着他與自己的母親對上。

    真不是李賢矯情,他當上太子,是不可能像李弘一樣受天后的擺佈,母子之間也會因爲權力產生隔閡。身爲人子,李賢就算“通曉”後事,也很難把親孃怎麼樣吧!

    而且,看皇帝二口子整天“拿樣子”過日子已經很累了,他入主東宮,再摻和進去,活不活了!當太子,哪有他在幷州當藩王自在!

    就算他在李治龍馭歸天之前掌握了全部的權力,皇帝再跟歷史上整李顯一樣,來一道遺詔:軍國大事有不能決斷者,請天后處理決斷。

    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世道,李賢就是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得拱手聽命。如此一來,豈不是要當個沒有實權的兒皇帝,這樣的皇帝寧可不當。

    可現在似乎也容不他選了,不是嗎?李賢只能“不情不願”的點驗着太子冠冕。

    皇太子的朝服爲遠遊三梁冠。帽飾金,附蟬九首,帽冠裝飾九隻玉珠,施珠翠,黑介幘,髮帶裝飾組纓翠羽,用犀牛角質的簪導。

    身穿硃紅裏襯絳紗袍,內襯白紗襯袍,其領、袖端、衣襟、領緣皆用素黑色;白色襯裙沒有鑲嵌;裝飾絳紗蔽膝,白假帶,方心曲領項飾。

    身佩革帶、佩玉、劍、綬帶,足服襪、舄與服色同。這樣的太子朝服較皇帝朝服簡單,輕便,不會“喧賓奪主”。

    見李賢沒動地方,程務挺上前拱手言道:“太子殿下,這些只是袞冕的。具服,公服,宴服、常服,紫衫袍,內侍省會在冊封典禮後送到東宮。”

    “您看,這時辰不早了,您是不是先更衣,別誤了含元殿冊封大典!”

    奶奶的程務挺,這時候知道客氣了!前幾天捆老子的時候,咋沒見你這麼客氣呢!可李賢還真沒有理由發火,誰讓人家是奉旨辦差呢。

    只能點了點頭,任由內宦爲他更衣,將這一套“勞什子”套在自己身上。.......

    含元殿,是大明宮的大朝正殿,位於丹鳳門以北、龍首原的南沿,是舉行重大慶典和朝會之所,也稱“外朝”。

    主殿面闊十一間,加上副階爲十三間,進深四間,加上副階爲六間。

    在主殿的東南和西南方向分別有三出闕翔鸞閣和棲鳳閣,各以曲尺形廊廡與主殿相連,整組建築呈“凹”字形。

    主殿前是以階梯和斜坡相間的龍尾道,表面鋪設花磚。在龍尾道的前方還有一座宮門,左右各有橫貫東西的隔牆。

    含元殿在建造時,就充分利用了龍首原的高地,居高臨下,威嚴壯觀,視野開闊,可俯瞰整座長安城。

    自龍朔三年起,李治便於此聽政,含元殿也正式取代了太極宮承天門的地位,成爲國家朝務、大禮舉行之所。

    在一衆臣工的注目下,李賢行至御階之下,跪了下來。內侍總管-高福,見皇帝手起,欠了欠身子,將捧着的詔書緩緩打開。

    高聲誦讀:以爲少陽作貳,元良治本,虔奉宗祏,式固邦家。雍王賢,位居嫡子,丰姿峻嶷,仁孝純深,業履昭茂。

    早聞睿哲,幼觀《詩》、《禮》;允茲守器,養德春宮。少從軍戎,迭遠構於曾城,派長瀾於委水,葉英圖於武帳。

    朕欽承景業,嗣膺寶位,憲則前王,思隆正緒,宜依衆請,以答僉望。天意所屬,載稽典禮,俯順輿情。

    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爲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

    “兒臣謝父皇隆恩”,行過大禮後,授了冊、寶的李賢,本想起身站到班首去。

    可捧着金冊的內侍,竟然低聲的咳嗽一聲,擡頭一看,原來還有詔書。只見高福從一旁的玉盤上,拿出了另一道聖旨,李賢只能放下拄地的那條腿,又跪了下來。

    詔曰:朕以不天,夙罹偏罰,假息旦暮,分沈苫壤。仰賴先皇慈恩鞠育,爰自幼年。.......皇太子賢,文過志學,秉性聰敏,軍政皆熟,理務允諧。

    今欲於東宮平決,朕得盡哀廬室,終其喪紀,望羣公卿士,股肱王室。興言及此,唯增哽絕,朝多君子,恕朕哀心。

    皇帝的這一道《命皇太子權知軍國事詔》可有意思的很。顯慶五年後,皇帝經常頭暈目眩,影響處理政務。武后開始插手政務,展現自己政治才能的同時,也在朝中擁有了僅次於天子的話語權。

    即便前番,李弘監國之時,也不得不在晨昏定省之時,受天后的懿旨行事,完全沒有獨立自主的機會。

    可有了這道詔書後,李賢可以不用再走他兄長的老路,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處理國務。至於那些需要上報陳奏的,就看他們一家三口在後宮怎麼“商量”了。

    也就是說,李治在立儲的同時,還一道解決了臣工們詬病的“牝雞司晨”的問題。一箭雙鵰,兩全其美。

    不得不承認,此舉的確深得人心,從臣工們恭賀之聲一浪高過一浪就能聽得出來,臣工們對於天后參政不滿了多久。

    如今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出來了,能不多喊兩嗓子麼!被臣工們那炙熱的眼神“掃射”的李賢,不由的打個冷顫。心裏暗暗道:好嘛,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端在龍椅上,面色有些蒼白的李治,今兒真是讓李賢刮目相看。看來,皇帝也不是那種徹底“妻管嚴”,該出手的時候真是敢下手。

    估計最近一段日子,他是沒法去天后的寢殿了,得到其他嬪妃那躲躲災了。

    幾日前,父子之間的那番話,他一定是仔細考量過了,也經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選擇傾向於自己。

    君父能做的都做了,李賢還有什麼理由“推諉”呢!好好幹,幹出一番成績來,也不負皇帝所託!

    可好景不長,並沒有過多久,李賢就不得不抽自己的耳光,他還是太年輕了,看錯了皇帝,也看錯了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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