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自認這話講的沒什麼毛病,可下一秒,她看到許菡煙一臉好像見了鬼的表情。
不需要保鏢過來硬拖,許菡煙已經主動快步從病房裏走出去,同剛剛嘴巴上講的想要留下來不同,就時淺眼睛看到的,她走的毫無留戀,甚至還有一點慌忙。
病房裏變得只剩下時淺和慕子琛兩個人。
時淺被慕子琛安穩的重新放回到病牀上,她低下頭,嘴巴微微抿着,心情複雜的看着腳邊的狼藉。
剛剛被陸川掃到地上的瓶瓶罐罐還有鮮花水果什麼的,這會都還在地上安靜滑稽的陳列。
方纔,一時之間發生的變故很多。
很東西時淺來不及想的更深入,現在冷靜下來,同最開始剛剛睜開眼睛時的心情相比,時淺心裏的想法要複雜很多。
病房的空氣似乎漸漸變得有點緊張,時淺垂在身側的手指無聲中一下下揪着身下的牀單。
“怎麼不說話了?”
慕子琛率先打破沉默,他拉了一張椅子,正對着時淺坐下來。
“剛剛不是還挺能說的?”
“……”
斜了下眼睛,看到小女人手上的小動作,慕子琛伸手將她的小手抓到掌心。
又沉默了一會,重新擡頭,時淺在說話的時候,沒有剛剛的驕縱,不再一味的跟他撒嬌,她開始變得認真和小心。
“子琛,我沒有記憶的四年,你能告訴我,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嗎?”
“……”
“那個叫陸川的,你是故意打給我看的,對吧?我看得出來,你說的野男人就是他?我現在對他沒有記憶,但是,子琛,我不會愛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
“你同菡煙,爲什麼我覺得你們比以前親近很多?子琛,在我記憶裏,你跟她,你們都不說話的。”
或許其他所有的事,時淺都能忽略跳過,可在許菡煙的事情上,她一點都沒辦法淡定。
不止是男人對女人會有佔有慾,女人對男人也是有的,在他的事情上,尤其女人方面,她半點揉不得沙子。
慕子琛沉默着開始重新觀察起時淺,站起身,將她禁錮在他的雙臂之下。
只是……
她的眼睛裏沒有內容,很空,這一點,倒是他之前忽略掉了。
慕子琛墨色的眸子半眯了下,大手摸上小女人的腦袋,“淺淺,是我疏忽了,你剛醒,我去叫醫生,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嗯?”
“至於我們的事,你想知道的,晚點無論什麼,我都會講給你。”
直起身,慕子琛邁着長腿從病房裏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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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病房很快迎來新一波熱鬧。
連着來了幾波醫生,時淺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裏被圍觀的動物。
診室,慕子琛看着傅予行遞到他面前,一衆醫生的最終會診結果。
“確定失憶?”
修長的手指在病歷上敲了敲,慕子琛菲薄的脣瓣微掀了一道淺弧。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傅予行在桌案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回的肯定。
眼下這個局面可有意思了,他真的蠻好奇慕子琛要怎麼處理。
“子琛,你打算怎麼辦?時大小姐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要怎麼安置她?”
原本慕子琛強娶一個根本不愛他的舊愛,就很讓人無可理解。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沒必要這麼想不開,非給自己找罪受。
想當初慕子琛爲了她,落到什麼悲慘的地步?她呢?轉過臉就可以投到別人的懷裏,開始新的戀情。
呵,時淺那種女人,沒心肝的。
“能預測她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麼?或者,我換個說法,她到底還能不能恢復記憶?”
“這個沒辦法,誰都說不準。”
傅予行伸手指了下腦袋,“子琛,你該知道,人腦是很複雜的,我們醫生也只是普通人,不是神。”
“不過,如果你想,我可以想辦法讓她永遠記不起來。沒有記憶的她,看起來倒是很乖,對你也不再抗拒甚至還挺熱情。”
頗有調侃的意味,傅予行打趣的問着。
慕子琛看着傅予行沉着臉沒說話。
長廊上,守在時淺門口的保鏢一看到慕子琛從診室走出來,快步迎上去。
“慕總,太太在找您了,看不到您,太太似乎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