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琛單手抄袋,聽着保鏢的話,清俊的臉上表情寡淡。

    “通知下去,從今天開始,讓所有人把嘴巴給我閉緊了,不該說的話別說。”

    “明白。”

    “回去守着她,告訴她,我會很快回去陪她,另外讓人準備午餐。”

    跟保鏢又交代了幾句,慕子琛邁步走向天台。

    時淺會失憶,這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事,而很諷刺的,剛剛好,她的記憶還停在他們最好的時候。

    原本他是想就那麼跟她相看相厭的生活一輩子的,她不愛他,他也同樣不想在她身上再耗費什麼情感。

    感情這個玩意,於他從來都可有可無,他現在想要的,只是把她鎖在他身邊,他只想要這個結果。

    可……人算不如天算,遺忘了太多的時淺,以她眼下的狀態,她顯然又將對他索要愛情。.七

    摸出煙盒,動作熟稔的從裏面抽出一支菸咬在嘴邊,按動打火機,繚繞的青煙很快自他周身四下溢開。

    離開天台的時候,慕子琛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病房裏,時淺明顯等候多時了。

    她垮着巴掌大的小臉,看到慕子琛出現的時候眼睛立刻亮了幾分。

    “子琛。”

    依賴的叫着他的名字,在牀上直起身,時淺有想要下牀的意圖。

    “別動,我會過來。”

    “……”

    午餐這會已經按照他的要求送進來了,在冒着氤氳熱氣的菜飯上看了一眼,慕子琛徑自坐到時淺對面。

    “等急了麼?剛我有點事。”

    輕聲做出解釋,慕子琛伸手慢條斯理的爲時淺擺好碗筷的位置。

    “子琛,我……”

    時淺舔了舔脣,咬着脣瓣,她想提醒他一下,她提給他的問題,他還一個都沒有回答。

    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她爸爸到現在也沒來看她,甚至,她家裏面的傭人也沒來一個。

    這很不尋常,她沒辦法理解。

    是她出事住院的消息被慕子琛封鎖了麼?

    “先喫飯,喫完飯,我會逐一解答你的困惑。”

    努努嘴巴,時淺俏生生的更深的看了看男人的臉,點頭,同意了慕子琛的提議。

    不過心事太重,她的臉全程緊繃着,胃口並不是太好。

    “多喫點。”

    體貼的爲時淺夾着菜,慕子琛逐步恢復着對時淺的關心。

    事實上,要做到同以前一般無二,對時淺這種,只有過往甜蜜記憶的人來講,她是很容易,可對有記憶的慕子琛來說,有些難。

    微末的牽了牽脣角,慕子琛想,無論失憶與否,似乎,時淺只要在她身邊,她就總會有辦法讓他不好過。

    沒有喫多少東西,很快擱下碗筷,一副乖寶寶模樣,時淺老老實實坐在病牀上,藏不住心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子琛的臉看。

    瞧見他終於也放了筷子,再也等不下去,她迫不及待的立刻開口,“子琛,你快點告訴我,快點。”

    感受着時淺的着急焦慮,慕子琛擡手叫人進來收拾將餐撤掉,微抿着脣,雙手按着小女人的肩膀,醞釀着開口。

    “淺淺,先答應我,不要太激動。”

    時淺被慕子琛這樣的話講的渾身發冷,腦子裏一下躥進來好多糟糕的可能性。

    呼吸變得緊繃,她黑白分明的瞳仁看着男人的臉一眨不眨。

    “時家沒有了,你父親在兩年前因爲經營不善,造成時家公司資金鍊斷裂,外加上他個人投資失敗,公司被迫宣告破產,時家的一切資產都被查封拍賣,你父親一病不起,截止到現在都處於昏迷狀態。”

    “……”

    聽到家裏破產,父親昏迷不醒,時淺臉上的血色褪盡。

    這是超出她個人能夠負荷的範圍的。

    不過商場沉浮,她並非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那……”

    “我們是在時家破產後結婚的,淺淺,你父親我一直有安排人照顧他,他的情況也很穩定,只是很可惜,他沒有任何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時淺擡手抓住慕子琛的手腕,特別的六神無主,她腦子亂極了。

    “子琛,那我家的資產全部抵債了麼?你娶我,你有沒有受我的連累?”

    她想表達,要是她家資不抵債,他來趟這趟渾水,那是很不理智的。

    他沒有那樣的能力,在她現下的記憶裏,他只是她家掛着名的養子,這還是好聽的,實際在她爸爸那裏,他只單單是她的保鏢。

    想到剛剛慕子琛拿給她看的離婚協議,時淺的臉色又是一白,有點慌,她很懷疑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她會動跟他離婚的心思,會不會是她不想要連累他?

    “全部抵債了,但還不夠,剩下的部分……”

    “子琛。”

    驀的抓住男人的胳膊,時淺沒有血色的臉上,呼吸似乎都變得微弱,“要不我們還是離婚吧,我不想連累你,我不要你跟我一起辛苦的還錢。”

    慕子琛聽着時淺的前半段話,臉色直接冷下來,直到聽到她的擔心,他的臉色才逐漸回暖。

    手指摸上她的臉,他繼續同她介紹,“淺淺,時家的債我已經結清了,你對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幾年前我就從時家離開,獨立發展我的事業,大概運氣比較好,算是比較成功。”

    時淺呆呆的看了一會慕子琛臉,吸收着他告知給她的消息。

    他事業有成了,雖然有點驚訝,不過在她心裏他從來都是最優秀的。

    “同許菡煙相熟,是因爲我有過一段無法聯繫你的時光,你的消息全部由她帶給我。”

    無法聯繫的時光?

    似懂非懂,時淺在想,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會讓慕子琛無法同她聯繫。

    可很快她的注意力被他轉移。

    “淺淺,問了我這麼多的問題,換我來問你,嗯?”

    用兩根手指支起時淺的下巴,慕子琛語調低沉,“告訴我,還要不要跟我鬧離婚?還會不會跟我鬧離婚?”

    “不,不離,不離。”

    忙不迭的否認,記起男人之前將協議放到牀頭櫃的抽屜裏,轉過身,將協議拿出來,時淺撕的毫不猶豫。

    “慕子琛,我愛你,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都要死在你身邊。”

    男人聽着小女人動人的表白,一把將她扯到懷裏,霸道的吻住她的脣瓣,奪走她的全部呼吸。

    “淺淺,給我生個孩子。”

    脣齒交纏,慕子琛低啞命令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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