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又驚又急,嗓子都破了音。
陸川全程沒有任何收斂,他對她的反抗根本不做半點理會。
時淺伸手摸到桌子上放着的咖啡杯,一狠心,索性直接砸到陸川的頭上。
她有心想要收斂點力道。
可陶瓷杯到底是很堅硬的物件,下一瞬,陸川頭上的血直接流下來。
疼痛和鮮血,讓陸川理智迴歸。
他震驚的看着時淺的臉,眼底全是不可思議。
他和時淺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沒有誰比他還要清楚。
在過去,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時淺對慕子琛那麼炙熱的感情,但他們相處的也算愉快。
要不然時淺也不會鬆口,答應他的求婚。
然而現在一切歸零了。
呵,對着他,時淺已經可以下這麼狠的手。
陸川不甘心的一拳砸到時淺身側的沙發上,從他頭上流下來的血滴落到他的病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
“……”
時淺有心鬆開手上握着的咖啡杯,但下一秒,她又自我保護的,再度攥緊了手指。
滿是戒備的看着陸川,她整理的拉了拉裙襬。
“陸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菡煙,麻煩你,你幫我照顧一下他吧。”
“……”
拿起包,在陸川的沉默下,時淺倉惶的看了一眼許菡煙,逃也似的從咖啡廳裏跑出去。
許菡煙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窗,確認時淺衝出咖啡廳跑遠了,而後收回視線,看着陸川狼狽的樣子撩了撩脣。
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她順着桌子,不緊不慢的遞向陸川。
“陸川,不是我說你,你方纔有點太急躁了。”
“時淺現在完全不記得跟你之前的所有,你突然對她用強,呵,她會不反抗纔是奇怪。”
“……”
“你跟時淺的事,我們目前只能一點一點來,只要你不放棄,我相信,她早晚會是你的。”
“……”
陸川陰着臉,伸手拿過紙巾,擦拭着腦門上還在往下流的血。
同疼痛相比,他更多的是氣憤。
他心底,那非要得到時淺的慾望和衝動,也變得更強。
當付出和收穫太過不對等的時候,沒有人會甘心。
對陸川來說,在時淺身上,他尤其的挫敗。
他長這麼大,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他還沒有覺得自己這麼挫敗過。
時淺就像一顆石頭,呵,他對傾入了那麼多。
結果呢?
這麼容易,這麼輕易的,她就收走了她對他的感情。
不,或者,她從沒有對他有過什麼感情。這種現實,由不得他迴避。
“你覺得,她還會是我的麼?”
“許菡煙,你我心裏面都清楚,她到底爲什麼當初會跟我在一起,她對我根本不是那種感情。”
“……”
咬牙切齒的開口,陸川的眼神都變得陰鷙起來。
“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現在看,我半點都沒有入過她的心。”
“那有什麼?”
許菡煙聽着陸川的抱怨,不以爲然的發出一聲冷哼,“難道這樣,你就要放棄?”
“陸川,我已經跟她說了,我告訴她,她過去特別的愛你,我這邊再努力的給她製造你們兩個之間的深情繾綣,你可不要在這裏拖我的後腿。”
“女人都是感性的,我就不信,她心裏面半點你的痕跡都沒有。”
“可她就是沒有,她沒有,跟她相處,跟她在談戀愛的人是我,我很清楚,時淺從頭到尾,她對我沒有女人對男人該有的那種感情。”
“從頭到尾,她只是在接受我的示好,我們之所以能夠相處下去,那是因爲我給她極大的自由,我處處都在算計,我研究瞭解她所有的喜好,我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對她說什麼話。”
陸川聽着許菡煙的話,情緒再度激動起來。
他放在桌上的手死死地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盡顯,骨節森白。
許菡煙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行了行了,別動不動就這麼急躁,激動。”
“這些事情,還不就是你知,我知。”
“陸川,慕子琛又不知道這些事,在他那邊,在我傳達給時淺的認知裏,他們都只認爲你陸川和她時淺曾經是相愛到如膠似漆的一對。”
“時淺那邊,她即便是有懷疑,我們也可以給她出示大量的證據,你要知道,她和慕子琛之間,想在一起可不那麼容易。”
“她現在是什麼都沒記起來,可她只要稍微記起來一點,想起來一點,你信不信,她心裏的天平肯定會偏向你這邊。”
在時淺十八歲生日以後,她的記憶被時臨全面推翻更改,那會,她對慕子琛就沒半點好印象了。
許菡煙太清楚了,對時淺來說,任何人都要比慕子琛好。
慕子琛在她心裏面,那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垃圾。
“再有,你動腦子想想,即便她半點都想不起來,我們現在拋出來的這些,我們手上還握着的籌碼也足以裏間她和慕子琛。”
“今天這種過於魯莽的事,你以後還是少做,你不能讓時淺排斥,反感你,知不知道?你最該想的,是到底要怎樣才能軟化她對你的態度。”
“陸川,你不會想要就此罷手吧?”
“放手?”
陸川狠毒的哼笑一聲,“在我沒睡到她之前,我絕對不會放手。”
“我這麼多年的投入,傾注,應該有點回報,不是麼?”
“……”
許菡煙看着陸川陰鬱的臉,有點諷刺的聳了下肩膀。
“誰讓你動作那麼慢,我都服了你,之前那麼拼命的哄着她,那會,你就不能行動力強點,直接把她帶上牀。”
陸川晦暗不明的眼底閃了閃,腦袋上的傷不流血了,他隨手將帶血的紙巾扔到桌子上。
不是他不想,那會,他跟時淺提過很多次,也絞盡腦汁的想過各種辦法哄騙過她。
可大概真的還是心不在他這,她總是拒絕。
那會他還想着,通過聯姻能得到時家的財產,對她,他哪敢做的太過。
只不過時至今日,時家倒了,什麼都不是了,這才讓他對時淺只剩下沒能得到的不甘心。
“陸川,我讓你準備的照片,你都準備好了吧?過兩天我們找個人給時淺送到學校去,對了,今天我告訴她,你明天要離開海城,這事你自己回頭想想要怎麼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