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伏在方向盤上,腦袋抵着手背。
陸川剛剛好像流了不少血,她走的時候,一心只想着儘快逃離他,也沒怎麼留心他傷的到底重不重。.七
內心迷茫了好一會,時淺翻開電話,瞧着手機屏幕上依舊乾淨的頁面。
慕子琛還沒有聯繫她。
可這會,她卻很想見他,特別的想。
在不安的時候,在心裏面難受的時候,她習慣性的依賴慕子琛,也習慣性的想找他。
直接尋着記憶,外加上導航的輔助,她將車子一路開去了慕氏。
昨天要的周凌的聯絡方式,時淺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將車子停好,她站在慕氏門口,直接給周凌打過去電話。
有點謹慎,她沒把電話直接打到慕子琛那。
其實有點自我安慰的,她想,也許慕子琛今天特別的忙,他沒有聯絡她,可能是他沒有時間,而不是單單的在跟她置氣。
然後,也稍微有點小女人想法的,她琢磨着,或許她這樣突然襲擊一下,也算是給慕子琛一個小小的驚喜。
她不否認,他們之間怎麼說也是有點鬧彆扭了,她想用這種方式,哄他一下。
她人都主動過來了,她就不信,他還會繼續給她甩臉子。
哪有他這樣的,昨天他都佔盡了便宜,憑什麼還冷落她。
嘟嘟的電流聲響到第二下,周凌很快接了電話,“太太。”
時淺聽着周凌對自己的稱謂,有點滿意的彎了彎脣瓣。
還可以,看樣子他還挺上路的,昨天她記了他的號碼,他也將她的號碼做了備註。
這點,昨天包廂的時候,她倒是沒大注意到。
“周特助,我來慕氏了,子琛這會在做什麼呢?我這樣直接進去,應該不行吧?我想麻煩你過來接我上去,你有時間麼?”
電話那邊,周凌默了三秒。
時淺會這麼快給他打電話,他就有夠驚訝了。
聽着時淺的話,他心底的驚訝便更大。
來慕氏了?
“周特助,怎麼了?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擰了下眉,很敏感的感覺到周凌的猶豫,時淺狐疑的再次開口。
“沒什麼,沒有任何不方便,太太,那我現在過來接您。”
這次迴應的很快,周凌積極的態度將時淺方纔的狐疑打消了。
說起來也是巧了。
就在幾分鐘前,顧溪剛剛來了慕氏。
周凌的遲疑主要來自於此。
想到自家BOSS的爲人,他那種擔心又很快消散。
慕子琛和時淺的事,他知道並不算多,他與席衍城還有傅予行不同,他同慕子琛是非常單純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慕子琛的私生活不是他能過多幹預,也不是他該好奇打聽的。
雖說多多少少的,他有些耳聞。
可他有自己的判斷,不論慕子琛和時淺之間有多少不愉快,慕子琛肯定是愛時淺的,一個男人只有愛一個女人才會娶她。
要說什麼報復,什麼玩弄,呵,那根本不可能,因爲那不需要娶,不需要給名分。
時淺對他的效率相當滿意,由周凌引着路,時淺暢行無阻。
“周特助,今天子琛有沒有很忙啊?”
雖然心裏已經爲慕子琛找了不聯繫自己的理由,可落到實際,時淺還是不能免俗的很想打探。
“慕總的話,因爲是公司的決策人,嚴格意義上說,他沒有不忙的時候。”
周凌帶着時淺進了電梯,動作利落的刷卡,按下頂層的數字。
“唔,那今天同往常一模一樣嗎?今天沒有更忙嗎?他情緒怎麼樣啊?已經中午了,他喫飯了麼?”
時淺在字裏行間,現在似乎有某種執着。
周凌拿着電梯卡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下,不動聲色的揣測着時淺的心思,考慮着最佳迴應。
“如果一定要去定義的話,今天的會比昨天多,情緒的話,大概慕總身上今天的氣壓比昨天也要低一點。”
慕子琛還是很少把生活中的情緒代入到工作的。
不過,如果時淺非要他來說的話,那可能今天的慕子琛是更冷了一些。
“午飯的話,太太,這塊我不太清楚,但截止到目前爲止,慕總並沒有給我通知讓我在外面訂餐。”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今天顧溪來的時候,她是帶了餐盒的。
慕子琛會不會喫,這個他並不確定。
想到這,周凌的視線額外在時淺臉上停了一秒。
電梯還有幾層樓到達頂層,拿出手機,周凌對慕子琛做着提前知會,但他並不確定慕子琛會不會及時看到。
頂層,電梯門開。
周凌看着時淺溫淡開口,“太太,到了。”
“嗯,麻煩周特助了,那我先走了。”
時淺眼睛彎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揮手對周凌擺了擺。
慕子琛辦公室門口,鼓着腮幫,她在想,到底要不要敲門。
可覺得還是不要給他心理準備,她直接一把將門推開。
等她聽到辦公室裏好像有什麼動靜的時候,她的動作已經收不住了。
與她以爲的迥然不同。
辦公室裏,並不只是慕子琛一個人。
昨天那個在包廂裏,處處彰顯名媛淑女,優雅端莊的顧溪,她居然也在。
而非常不和諧的,她這會正勾着慕子琛的脖子,身子水蛇一樣貼在他身上。
她這會看起來,同昨天那個她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兩個人。
時淺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凝固了,她想給他一個驚喜,可他給了她一個驚嚇。
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她隔空就那麼看着慕子琛。
男人的眉心緊緊地擰成一個川字,不緊不慢的動手將身上的顧溪扯開,重新走回到黑色的辦公桌案後坐下,沒有任何心虛,他只神情冷淡的睨着時淺的臉。
“你怎麼來了?”
慕子琛語氣淡漠,好像他們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的疏離,讓時淺心口止不住的難受。
時淺以爲,他現在該給她一個解釋,然而,他沒有。
沒理會慕子琛的問話,沉默了一會,憋着一股子氣,時淺幾步走到顧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