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時淺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季可心的臉上。
“你……”
季可心沒防備,突然捱了這一下,她先是愣住,跟着很快擡起手想要還擊。
不過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
“啪”。
下一秒,時淺又一個巴掌,抽到了季可心的另外半邊臉上。
“我什麼?我就是打你了,你想怎麼着?”
完全拉開了要撕逼的架勢,時淺說話間,伸手先行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根本沒辦法忍耐,也無從忍耐,季可心對慕子琛言語上的攻擊侮辱是時淺最爲接受無能的事。
她心底原就積壓了不少的情緒,她都不知道要找一個怎樣的出口去宣泄她心裏的憤懣,彼時,季可心卻偏偏要主動上門來送這個人頭。
“時淺,你敢打我,上次在會所,我就被你佔了便宜,媽的你別以爲這次我還會放過你。”
季可心又恨又氣,紅了眼睛,她直接朝時淺瘋了一樣撲過去。
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程小柔沒想到局面會變成這個樣子,時淺和季可心真的就扭打到一起,甚至兩個人都撲到地上。
“淺淺。”
“季可心是你先亂說話,是你不懂得尊重人的。”
“……”
程小柔沒怎麼經歷過這樣的事,從小到大,她的性子都比較軟。
跟人打架什麼的,這是她從沒有過的事。
特別不知所措,她在邊上幾次想要伸手,卻都沒辦法介入到時淺和季可心之間。
他們兩個人現在根本不是小打小鬧,他們完全在動真格的。
不過,說實話,時淺的戰鬥力倒是有點被她低估了。
從頭到尾,時淺根本沒喫到什麼虧。
季可心的頭髮這會都亂的跟個瘋婆子一樣,她的臉也被時淺抓出了幾道血絲。
“怎麼回事?這是學校,這都幹什麼呢?”
“……”
教室裏鬧出來的動靜不小,這會並沒到上課時間。
然而,其他從教室門口經過的老師被這樣的鬧騰吸引的走進來查看情況。
時淺有聽到老師質問的聲,但不想理會,她依舊沒有停了同季可心的廝打。
季可心也一樣,她本就落了下風,沒討到任何便宜,這會她一門心思的想要傷到時淺,她告訴自己,哪怕她抽到時淺一個耳光,那也是好的。
最後還是班級裏的同學硬生生的上來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從地上站起來,時淺看着季可心,嘴角噙着刺骨的冷笑。
“淺淺,你還好吧?”
程小柔關切的扯了扯時淺的手臂,緊跟着伸手替時淺整理着頭髮。
季可心是更狼狽一點,更慘一點,但時淺的頭髮衣服也有點亂。
“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吧。”
“這都多大了?你們以爲這是哪?小學校園麼?我帶了這麼多年的學生,呵,你們也真是讓我開了眼,你們這一屆的學生,還真出人才啊。”
之前走進來的女老師寒着表情,沒什麼好態度的同時淺和季可心說着。
程小柔縮了縮脖子,同這會情緒翻涌的時淺相比,她的膽子要小上很多。
關鍵,時淺這會整個人都豁出去了。
她就沒可能在這會慫下來,馬上有害怕,擔心的情緒,她目前還是很激憤。
季可心那邊,那更是,她吃了虧,要不是有同學按着,她還想繼續跟時淺打,以她的性子,她必須要佔到便宜,這件事才能算是了了。
辦公室裏,時淺同季可心兩個人木頭一樣的杵在那。
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好,最後還是他們的導員王茹率先開口。
“按說,你們都這麼大的人了,這件事,我們應該可以用成人的方式解決,可你們兩個,我看着也沒有任何認錯的態度。”
“給你們家裏人打電話吧,你們沒態度,那就讓你們的家裏人拿出點態度來。”
王茹抱着胳膊,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
兩個女學生動手廝打到一起,這事真是少有。
關鍵,其實他們也快畢業了,明年就可以離校,實習工作了的。
這會非要這麼鬧,她都不知道他們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
一個兩個的,態度還這麼冥頑不靈。
“你們家人可以不到場,但這件事,我需要他們知道,不然你們就這麼鬧,這次是打架,下次,我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來。”
“趕緊打電話,都沒聽見我在說什麼嗎?時淺,這次請假之後,你好像性格變了不少,之前我還真沒看出你是會動手打人的。”
瞧見時淺和季可心沒有任何行動,抿了抿脣,王茹開口催促着。
王茹的態度逐漸變得嚴厲起來。
季可心轉頭看了下時淺,眼睛轉了轉,繃着下巴,遲疑了幾秒將電話從包裏翻出來,算是表示她的配合。
但她沒有馬上按照王茹的要求打電話,相反,求生欲上線,她再度表演起來。
她想將所有的事全部推到時淺身上,在她的想法裏,找家長,找家裏人什麼的,這在時淺身上根本行不通。
時淺的父親,誰都知道,自從時家破產就病了,在醫院裏躺着人事不省。
聯繫慕子琛,她覺得時淺該是也沒有這種可能性。
他們兩個就是金主和玩物的關係。
要是讓慕子琛知道時淺在學校裏面打架,他估摸着,只會覺得時淺不知分寸,行爲粗鄙。
這對於一個玩物來說,那是減分的事。
時淺的腦子就是再怎麼灌水,她也該知道這一層,呵,想來也是因爲知道,所以,她這會才抗拒打電話。
“導員,你都不問問到底怎麼回事麼?是時淺先動的手,班級裏的同學都能給我作證,一直都是她在打我。”
“你看我的臉,我的臉這會疼的厲害,哎呀,我都流血了。”
“導員,你是不是不知道時淺這個人的身份?她是我們以前海城首富,那個破了產的時臨的女兒。”
“……”
王茹聽着季可心的話,微微怔了幾秒。
她是沒怎麼注意過時淺的身份背景,她記得,當初時淺入學的時候,好像在這父母背景這一塊寫的很寬泛。
就時淺近兩年頻繁跟她提申請宿舍的事,她先入爲主的以爲,時淺的家境條件很一般。.七
當然了,現在要說好,那顯然也不是。
時家破產了,這是海城每個人都知道的事,這曾經是海城最大的新聞。
“導員,你也知道的吧?你看啊,時淺都不是大小姐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可還是厲害嚴重的很。”
“我不覺得這件事應該這麼算了,我還想驗傷呢,我要追究她的責任,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寫入她的檔案。”
“……”
時淺沒說話,季可心這邊可是表演了個盡興。
王茹聽着季可心這一番表述,皺了下眉,臉上的表情愈發不好看了。
她是沒想真要處理誰的。
方纔她那麼說,也就是想震懾季可心和時淺一下。
都要畢業了,何必還生這些事端。
可這會時淺什麼都不說,她單單看着季可心的傷,再跟時淺的狀態做對比,季可心的確是有點慘。
季可心看着王茹不說話,她臉上也是真疼,方纔在氣頭上,她還沒怎麼留心,也沒心情注意這些。
這會她越來越覺得她的臉上特別的不對勁。
把手機打開,調出相機自拍模式。
即便鏡頭有自帶的美顏,季可心也將她臉上的紅腫,破皮看了個清清楚楚。
“導員,我都毀容了,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你說夠了麼?”
“……”
時淺努了努嘴,側過臉,暗色的瞳仁裏涌動着積壓着的情緒。
“說夠了就閉嘴吧。”
“季可心,我到底爲什麼跟你動手,爲什麼打你,你心裏面一清二楚。”
“……”
“時淺,你怎麼說話呢?你這是要解決問題的態度麼?你看清楚,這裏是我的辦公室,你的本質是學生,在學校就要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打架動手是不對的。”
王茹沒想到時淺開口就是這樣的態度,她沒有半點悔意的表現,聯想起剛剛季可心的話,她心口掠過幾許複雜。
“這樣吧,你先聯繫家裏面的人,你先打個電話,你家應該還有人可以對你的行爲負責吧?”
“……”
“導員,她家能有什麼人?她都自甘墮落了,她現在爲了自己生活的好,都在外面出賣皮肉。”
“……”
季可心惡意的往時淺身上潑着髒水,講的義正言辭。
她私以爲她也沒說錯什麼,這會時淺是跟慕子琛,呵,可等到慕子琛膩了,她還不是要再去找新的金主。
所以,她哪有說錯什麼,她只是提前預見了時淺的未來。
“時淺,你到底有沒有人可以聯繫?你家的情況,即便是破產了的話,你應該也有一些親戚可以聯繫吧?你的私生活我是無權過問,可身爲女孩,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要潔身自愛。”
王茹說話的語調降了不少,她看着時淺,言語中更多了些深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