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挺諷刺的,可面對不信任她的人,她說再多也沒意義。
“時淺,我在跟你說話。”
“……”
“我知道了,我會打電話。”
王茹的態度是越來越不耐煩,時淺扯了扯脣,伸手將電話拿出來。
直接將號碼打到慕子琛那,嘟嘟的電流聲響了兩下,男人低醇動聽的聲音很快響起來。
“淺淺。”
季可心看到時淺打電話,不屑的挑了挑眉,她到想看看,時淺這會能夠找誰。
“打擾到你了麼?我在學校跟人鬧了點不愉快。”
咬了咬脣,時淺慢悠悠的將她的現狀講出來。
還挺窘的,下意識的,她伸手梳了梳自己方纔被程小柔整理過的頭髮。
“不愉快?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慕子琛聽着時淺的講述,好看的眉心蹙了蹙,他伸手對會議室裏的人打了個手勢,起身推門從會議室裏走出去。
“叩叩。”
王茹提醒的用手在桌子上刻意的敲了敲,跟着向時淺示意,要時淺把電話拿給她。
時淺的家人不到場,這會要通話,那也是主要由她來說。
“……”
時淺看得出王茹的意思,鼻子用力的吸了吸氣,脣瓣上下緊緊地抿了抿。
“時淺,電話拿給我,我來跟你的家人說。”
王茹看到時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彎了彎脣,低聲強調着。
“你等下,我的導員要跟你說話。”
又默了幾秒,時淺同電話那邊的慕子琛簡略含糊的這樣講了一句,跟着將電話不情不願的遞出去。
她沒辦法。
在學校,在老師面前,她自認,這會不是她能有性格,有脾氣的時候。
“呵,你這是打給哪個姘頭了?”
“時淺,看不出來啊,你在外面不少人啊,這會居然真能找到個給你出頭的。”
“……”
“你也不怕得了那種病,導員方纔的話你沒聽到麼?要懂得自愛。”
“嘖嘖,話又說回來,你現在沒得上吧?你可別傳染我。”
煞有介事的,季可心一副時淺真的得了傳染病的樣子,嫌惡躲避的往着邊上連着挪了幾步。
王茹聽着季可心的話,眼皮掀了掀,臉上的表情更多了幾分深意。
“您好,時淺的家長麼?是這樣的,我是她的導員,我叫王茹,時淺在學校的時候跟同學發生了矛盾,動手了。”
“她?她還好,我們班上的另外一個同學傷的相對嚴重一點,不是,您這邊到底跟時淺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我聽您的聲音似乎很年輕?”
“……”
畢竟受了影響,王茹幾句話的功夫,在聽到電話那邊的人給她的迴應同她想象的不同時,立刻轉了話鋒,言語中帶着明晃晃的盤問。
誰來告訴她,這是什麼情況?
她這邊想講的是時淺在學校做了出格的,不應該做的事。
結果,時淺的這個家人,他更關心的,從頭到尾只是時淺有沒有受傷。
她感覺不到他有半點想要約束時淺的行爲,想要管束時淺的意圖。
“是這樣的,我收到消息,時淺好像因爲經濟上的問題,所以……”
有些話,礙於身份,王茹還在斟酌着她的用詞。
季可心的話,講真,她還挺信的,她是從小苦過來的。
對時淺這種曾經生活優渥的大小姐,她有先天的一種近乎於本能的鄙視。
所以先入爲主,她覺得時淺這樣享受慣了的大小姐,不會受得了生活環境上的落差。
家裏破產了,憑藉她原先的生活圈子,她肯定會選擇被男人豢養,做男人的金絲雀。
這點子人脈,她也該是有的,對她來說,勾搭上幾個男人,那想來也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儘管在此之前,她從沒有發現時淺有任何言行上的不端,也沒聽到過相關任何的不好的傳聞,甚至,她一直都知道,時淺有點清高,平素在學校冷的不合羣。
可這些王茹以爲,那也就是浮於表象的東西。
“所以什麼?她經濟上怎麼了?”
慕子琛聽得出王茹說話的態度不對,菲薄的脣瓣抿了下,他單手抄袋,偏側了下頭,聲音散漫疏淡的反問。
“呵。”
王茹笑了一聲,“時家不是出了點狀況麼?”
“我這邊收到消息,時淺這邊好像結交了不少的男性朋友,當然,我說這話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主要是,她現在這樣,我需要確保,我現在聯繫到的,我在對話的是能切實管束約束她的人。”
“您現在能告訴我,您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麼?您是她家裏哪一個長輩?如果只是普通的男性朋友,我想我需要跟時淺再好好的聊一下,她這樣欺騙老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也不是正確的行爲。”
慕子琛漆黑的瞳仁閃了下,譏誚中無聲的笑了。
一字一頓,他鏗鏘有力的開口。
“我是她丈夫。”
“……”
“你叫王茹是吧?呵,我不知道你聽到的消息是從什麼渠道獲得的,可身爲老師,在質疑自己學生的時候,是不是驗證一下消息的真假才比較好?”
“我現在過來,我想,在我過來的這段時間,你這邊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怎樣給我一個交代。”
“不允許我的妻子被任何人詆譭,哪怕你是她的老師也不行。”
“……”
慕子琛說到這,直接將電話掐斷。
通話終止,王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臉上表情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完全無所適從的。
她聽到了什麼?她隔空被人施壓了麼?
電話那邊的男人,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時淺她結婚了?季可心方纔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而且,這件事在邏輯上似乎也行不通。
時家可是破產,負債累累的那一種。
她雖然不清楚時家到底欠了多少債,可在這種情況下,跟時淺結婚,那不是等於直接將時家的債務一併接手了?
別說季可心方纔的那一番話,她已經信了。
就算沒有季可心那些話,她要是坐實了時淺的身份,她也不會認爲會有男人跟她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