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已經不用時淺說什麼，她揹着他在做的事，他用自己的雙眼看了個清清楚楚。
同他想的一樣，時淺又同陸川聯繫上了。
陸川這個人，要他怎麼說呢？
看來，陸家不敗在他手上，他是不滿意。
他分明都同陸遠山說清楚了，讓他管好陸川，陸遠山也承諾一定會讓陸川收斂，不再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可這一次兩次的，他哪有半點安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呵，他又同時淺說了什麼。
慕子琛將頭轉向車窗外，手上方纔翻閱過的電話屏幕漸漸暗下去。
周凌看着自家BOSS表情明顯的不愉快，頗爲擔心的摸了摸鼻子，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看出來了，慕子琛和時淺之間，應該還有別的事。
不是學校裏的那檔子事，是除此之外的，別的事情。
“周凌。”
忽然被點到名字，周凌臉上的表情立刻浮現出幾分凝重。
“慕總。”
很快應聲，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住地也跟着緊了緊。
“等一下查查陸川，看看他最近到底都在做些什麼，接觸了什麼人。”
“明白。”
心裏有些嘆息，陸川這個名字對周凌而言一點都不陌生。
之前，慕子琛和時淺之間就總是夾着這麼一個人。
現在他以爲時淺什麼都忘了，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結果似乎繞了一圈，沒幾天清淨，陸川這個人依舊沒辦法從慕子琛和時淺的生活中離開，陸川又開始給他家BOSS添堵了。
他也是想不明白，這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陸川怎麼就不能換一個人喜歡，換一個人愛。
關鍵是，從他對陸川這個人的接觸裏，他實在沒覺得陸川像他表現的那樣，對時淺深情一片。
要是愛的話，怎麼可能會讓對方難過，怎麼會讓對方爲難，糾結。
既然沒有帶時淺離開的本事，也沒有幫時淺解決危機的能力，更不能帶給時淺保護。
他還那樣頻繁的來影響時淺，這到底算是什麼愛？
這到底要讓他怎麼理解？
無論如何，時淺都結婚嫁人了，哪怕單純的是爲了讓她好受一點，他也該遠離時淺的生活，給時淺一份寧靜。
至於時淺在婚姻裏，她到底是不是不幸福，那也是時淺自己的事，夫妻之間，永遠都容不下第三個人的。
再說，他看的很清楚，他家Boss，他對時淺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周凌，你說，我會又一次失望麼？”
“……”
沒什麼首尾，第一次，慕子琛將他的感情問題拿出來同周凌講。
周凌先是愣了下，很快，他反應過來了慕子琛話裏的意思。
不太敢說話，頓了頓，在慕子琛的私人感情問題上，周凌有點糾結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知道，講好聽的，順着慕子琛的心思去講，這樣纔是聰明的。
可這種話在這會，他覺得要是那麼講，似乎又有點過於假了。
他都看出來了，慕子琛同時淺又有了問題，他也接收到了慕子琛給他下達的新命令。
幽幽的冷笑出聲，在周凌僵硬的沉默下，慕子琛直接替他說了。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沒有把握。”
“……”
低頭又摸出煙盒，慕子琛最近抽菸的頻率遠比之前他跟時淺關係糟糕時還要抽的更多些。
“我很想要相信她，也很想要對她有信心，可在她身上，我好像根本看不到希望。”
“你覺得，時淺愛我麼？”
“呵，回答不出來的話，你也不用爲難自己，答不出來，你可以什麼都不說。”
慕子琛譏誚的扯了扯脣，吸了一口煙，很快吐出青色的菸圈。
“其實一直以來，從她遺忘了所有的記憶開始，我就一直想做一個夢。”
“……”
“我很想跟她回到過去，回到她好像很愛我的時候。”
“沒有誰喜歡天天回去對着一張冷臉，對着一個好像沒有任何情緒的木頭人，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選的，想要廝守一生的另一半。”
“……”
“真的要一直過相看兩相厭的生活，那是我最差的預期，也是曾經面對時淺的冷言相對，我不得不做的選擇。”
慕子琛的話，聽得周凌心裏的壓力一層一層的向上疊加。
他是沒有這麼深刻的愛過誰，可能夠共情的，他明白慕子琛的心情和想法。
“我隱瞞了時家倒閉的真相，隱瞞了曾經我對她的要挾，控制。”
“周凌，我太想重新開始了。”
很唏噓的長出了一口氣，慕子琛的人被悽清，寂寥圍繞。
“慕總，我相信，太太那邊還是可以感受到您的感情的，我不知道您和太太之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可……可或許事情沒有您現在想的那麼糟糕”
周凌有點詞窮，他不太看得過眼慕子琛被低迷的情緒困住。
但要說是替時淺表態，他又確實沒有那個資格。
有些話，這個時候若是說的太滿，一旦失望，那個失望度，只會變得更大。
“是麼？可她一直都在讓我失望。”
慕子琛用力的吸了口煙，他說出來的話是疑問的，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篤定，肯定的。
“我想，我隱瞞她的事情，大概要被掀出來了，或者，已經被掀出來了。”
在方纔電話上的信息裏，他沒有看到太多明確的信息點。
不過直覺上，慕子琛判定，陸川肯定告訴了時淺時家破產的緣由。
陸川既然極力的要破壞他跟時淺，這張底牌，他早晚都會掀出來的。
之前沒有說，他不是不想，而是他肯定是在找一個更好的一擊即中的機會。
所以說，他終究不是神，他能做到的事情，終究有限。
他可以杜絕一部分時淺獲知這些消息的渠道，但他不可能做的到萬無一失。
除非，他完全限制住時淺的自由，可那樣的話，太不現實了，他也沒想走到做到那一步。
或許，這對他也不全是壞事。
有些夢，提前醒了，也免得他入戲太深，也能讓他提早的解脫。
徹底的死心或許比抱着幻想，要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