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臟懸着,身體原就打顫,這會因爲緊張,愈發的加重了她的這種生理身體上的戰慄。
小女人的手指溫度很高。
微動了下脣,慕子琛視線下移,落到時淺搭在他腕間上的手指。
“子琛哥。”
“……”
“時大小姐看起來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啊,我還很少看到你跟她這麼生氣。”
“……”
時淺就知道,以顧溪對慕子琛的虎視眈眈,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她的機會。
之前在慕子琛這裏,顧溪在她手上喫的悶虧,她怎麼可能不做還擊。
像顧溪這樣的人,從頭到腳都寫着驕傲,寫着自命不凡。
說實話,曾經她是時家大小姐的時候,她的鋒芒也從不收斂。
可那會,時淺自認她跟顧溪還是有些區別的。
她直來直去,不像顧溪,心思重,彎彎繞繞的算計多。
“我聽衍城哥說了,她差點被人侵犯,好在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七
“子琛哥,這種時候,女人都是需要被安慰的,你們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不愉快啊?”
“要不,我替你哄哄時大小姐?”
“……”
茶言茶語,真是不論聽多少,該噁心反胃還是噁心反胃。
時淺是不怎麼想用低端手段去驅趕顧溪的,因爲她覺得那樣會拉低她的身價。
但確實被講的噁心了,並沒有自我爲難的去壓制她的生理反應,轉過頭,時淺直接衝着顧溪的人反胃的張了張嘴,一副作勢……要吐到她身上的架勢。
“哎……”
顧溪被時淺嚇得不輕,整張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分秒間破了功,倉惶的往邊上躲。
躲的太急,讓她身體失去平衡的像一邊栽了栽。
“時小姐。”
很不耐的開口,顧溪警告的意味明顯。
她對時淺自帶的敵意,也在她的語氣中體現的清晰。
“不好意思,我剛剛突然上來一陣噁心感。”
半點誠意都沒有的說着,時淺緊跟着再次對着顧溪噁心了一回。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顧溪鬱悶的咬了咬牙,雖然覺得時淺這會裝的成分大,出於自我保護,她還是又躲了下。
“時小姐,你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跟子琛哥之間的矛盾又不是因爲我,我好心爲你說話,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你何必還做這種恩將仇報的行爲。”
開始撕破臉,顧溪向時淺發難了。
“顧小姐,我沒有故意做什麼啊,我是真的挺難受,挺噁心的。”
“……”
挑了下眉,發冷的又縮了縮身體,不想輸了陣仗,時淺看着顧溪,很快開口做出迴應。
她現在其實並沒有精力在這裏跟顧溪撕逼,吵架。
可也是因爲難受到了極限,除了用這種方式,刺激一下神經,讓她稍稍的精神一點,要不然,時淺覺得,她真的很想一頭紮在沙發上,再也不起來。
好冷,好難受,身體,牙齒也抖的,顫的讓她糾結。
“你根本就不是……”
眉心擰的都變形了,顧溪看着時淺,忽然有點詞窮,話講了一半,講不下去了。
慕子琛終究在這,有些話,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說。
沉默看了半天戲的男人開腔了,“溪溪,你去忙你的事吧。”
逐客令。
除了做這樣的理解,顧溪沒辦法在做其他的解讀。
臉色彆扭的變了變,靜了幾秒,快速做了下情緒上的調整,顧溪的臉上重新現出笑容。
“好,子琛哥,那我先回了。”
顧溪是有心再說點東西的,不過,確實也不太想得到。
索性,乾脆不說了,她就那麼擡腳離開。
顧溪一走,時淺身上那帶着置氣意味的最後一股子精氣神好像也被帶走了。
整個人腳下一軟,踉蹌的她跌坐在沙發上。
席衍城的外套,被她又一次裹在身上。
挺糟糕的,時淺自己覺得她比之前更熱了。
而慕子琛,他的表現,雖然沒有她起先擔憂的,在顧溪面前有多無情的打她的臉。
但落到實際,他也沒有多好,只能說勉強過得去吧?
“你要一直這樣麼?一直不理我?”
“……”
擡了擡手,時淺頭部昨天的磕傷又癢又疼,讓她很想用手去抓。
剛剛被她披到身上的外套,驀的讓慕子琛伸手扯開了。
怔忪了下,偏過頭看着被奪走的“溫暖”。
時淺腦子慢了幾拍的在想,慕子琛這樣是什麼意思。
他要凍死她麼?
“穿我的。”
男人疏離冷漠的聲音,很快響在時淺耳畔。
緩慢的眨巴眨巴眼睛,仰頭,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不復曾經那麼清亮。
病態在她身上已經體現的非常清楚。
慕子琛很快彎下身,儘管態度冷硬,他在行動上卻明顯的是在退步妥協。
時淺雙腳離地,被冷了那麼久,慕子琛終於給了她清晰的迴應。
“時淺,你沒有必要來的。”
“你義正言辭的指控我,說我變了,可你以前也還不至於做這麼沒腦子,愚蠢至極的事。”
言語中,透着一股子憤恨。
慕子琛的眼底,也在這一刻迸射出尖銳犀利的冷光。
“時淺,我既然說了不想見你,你不該自討苦喫,非要逼我麼?一定要我妥協?看我一次又一次沒有堅持的對你妥協,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覺得這樣,是不是特別有意思,嗯?”
“……”
男人的脖子上青筋凸顯出來,時淺靠在慕子琛懷裏,眼睛順着他的脖頸往他臉上看着。
“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境地?你想我跪在你面前麼?你告訴我,是不是。”
時淺被慕子琛放到車子裏的時候,男人高大的身體,即刻帶有強烈壓迫性的欺身在她身上。
“不是,我沒有。”
鼓了鼓腮幫,眼睛不安的閃爍着。
時淺伸手胡亂的在身邊抓了抓,在短暫的停頓後急切的解釋。
“我只是不想我們之間裂痕逐漸加深,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解釋,你不要這樣定了我的罪。”
“我錯了,真的錯了,子琛,慕子琛。”
“……”
在慕子琛面前,時淺軟軟綿綿的放低語氣,她的心跳又快又亂。
他們兩個人離得過近,如鼓的心跳聲,成爲了相當突兀又不容人忽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