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目前,慕總都處於拘留狀態,在這點上,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你是想要從陸少這裏做努力,讓他放棄指控慕總,還是……”
“你們不用向我提問了,你們想知道的,我自己可以主動說。”
打斷記者的問話,時淺站在陸川病牀邊,在看向陸川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的蜷在一起。
她的臉色並不好看,疼痛,屈辱讓她的表情僵硬且慘白。
不過這會被媒體記者毫無餘地的圍攻,情緒上涌,反倒讓她慘白的臉色泛了一點紅。
“其實,你們有些猜測是對的。”
深吸了一口氣,時淺偏了下頭,嘴角勉強的擠出笑。
“慕子琛沒進去之前,我就是被他限制了自由,我是想來看陸川的,從一開始知道他出事,我就很擔心。”
“人都是有感情的,又不是草木,他出事,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慕太太,你知道你現在這麼說,意味着什麼嗎?”
反應快的記者聽到時淺這樣講,立刻將話筒朝着時淺湊的更近。
“你說我們有些猜測是對的,你具體指的是哪方面?”
“很多方面。”
艱澀的嚥了咽口水,時淺調整了下沒什麼感情的眼睛,她現在需要同陸川親密起來。
至少,她要給人營造出這種感覺,唯有這樣,顧溪那邊才能達到滿意。
“陸川,你該喝水了。”
“……”
“只顧着回答記者的問題,我差點忘了,方纔你不是說你口渴,想喝水麼?”
“……”
自顧自的演起戲,時淺說着話,立刻起身走到牀頭櫃前,伸手拿起暖水壺爲陸川倒水。
時淺這種態度,讓在場的記者略微有些驚訝,她多少有點太過不知收斂。
好歹她也是已婚,在名義上,在法律上,她都是慕子琛的妻子。
可這會,搶佔頭條纔是重點。
炫目的鎂光燈,接二連三的自時淺身後亮起來,她的一舉一動被悉數記錄。
陸川靠坐在牀頭,從頭到尾,完全不說話,可在他臉上,彼時掛着極其完美的笑。
方纔暴戾癲狂的樣子,在他身上消失的全無蹤影。
就好像方纔那個瘋狂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謝謝。”
從時淺手裏接過水杯,陸川一派紳士。
唯有時淺自己知道,在他們手指相碰的那一刻,陸川盯着她手上的一處劃傷,眼睛裏閃過相當興奮嚇人的光。
這道傷口,還是方纔她在處理病房那一地的狼藉留下的。
“慕太太,你……”
一輪拍攝結束,有記者再度開口試圖從時淺身上挖出更多的料。
“我當初跟慕子琛結婚,甚至於在他被抓進去之前,我都受制於他,我的確是不願意的,他佔有慾很強,他根本不愛我,從頭到尾,他只是想要佔有我,擁有我。”
“之前有些話,我就是想說,我也不敢,現在,他在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我也是這個時候纔有了真正爲自己發聲的機會。”
時淺話裏面的那些吐槽,根本沒人去在意。
“慕太太,所以你愛的人是陸少,你當初跟陸少分手是因爲慕總的強勢介入,對麼?”
記者措辭尖銳犀利的問話,讓時淺有短暫的幾秒鐘沉默。
呵,兜兜轉轉,這纔多久時間,她又一次面對了這個問題,可惜她失去了否認的資格。7K妏斆
“對。”
“那你相信陸少的話麼?陸少這邊現在指控害他受傷的人是慕總。”
“慕子琛之前已經拆散我和陸川,說實話,他會做出這種繼續針對陸川的事,其實我還是蠻驚訝的,我一度真的有相信他的狡辯,相信他的否認。”
“可網絡上現在爆出來的證據,還有他被抓走到現在都辦法出來的狀況,這無疑已經給了我答案。”
“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忍耐下去了,我再也不想當縮頭烏龜,我目前找了律師,擬了離婚協議,我要正式同慕子琛提出離婚,只要可以離開他,我願意淨身出戶,我只想要自由。”
“……”
“他將陸川害的太慘了,我沒辦法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他現在可以這麼對陸川,未來總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我。”
“……”
一衆記者散去的時候,時淺的人整個脫了力。
“啪,啪啪。”
很刺耳的巴掌聲自時淺身後響起來,時淺轉過頭,視線正對上陸川諷刺的眼睛。
“精彩啊,時淺,嘖嘖,你真不該讀美術專業,你應該學表演,你真是太有表演天賦了,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我還很渴,你再爲我倒杯水,嗯?”
陸川拿起手上的杯子,嘴角的惡意讓人根本沒辦法忽視。
時淺不願理會,舔了舔脣,她抱着肩膀,想讓自己身上那種像是侵入到骨頭縫裏的冷意稍稍退卻。
擡腳離開,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跟陸川呆在一起。
“你說今天的新聞,慕子琛什麼時候能看到?會不會現在已經有人給他看了?讓我猜猜,他會是什麼表情呢?呵,他那種眼睛長到腦袋頂上的男人,他應該會覺得很挫敗很失敗吧?他會不會還很崩潰?”
“時淺,說起來,有些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認,他對你真的是好。”
不依不饒的,陸川的聲音自時淺身後響起來,他的每一句話都砸在時淺心口,讓她的心產生窒息般的痛。
飛快的把門關起來,再多的哪怕只是一個字,時淺都不想聽。
腳步散亂的走出醫院,她開始給顧溪的號碼打過去電話。
蠻可笑的,這會,她最大的安慰居然還要從顧溪那裏獲得。
她要聽到顧溪對她的行爲表示肯定,滿意,她才能覺得,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打不通了,顧溪的號碼成了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