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看着時淺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

    她知道,她已經因爲幫時淺說話,三番五次的同慕子琛發生了不必要的衝突。

    但可能真的徹底袖手旁觀,太過不是她的性格。

    她骨子裏面,挺有正義感的,對時淺的處境,她也很有共情。

    默了幾秒,她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子琛試探的開口。

    “子琛,沒必要吧?我請的都是專業的團隊,到時候要是有什麼不好不妥當的地方,攝影團隊會出面跟我溝通的,再說,我也不是一個沒有自己想法的人。”

    毫無意外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骨繃緊了。

    沒說話,他陰鷙的視線便足以帶給祁念壓力。

    真是……他們慕家這兩兄弟,到底怎麼回事?

    慕時庭從小生長在慕家,他身上自帶了那股子攝人的氣場,那也是跟他生長環境相輔相成的,可爲什麼,爲什麼慕子琛,他分明流落在外,寄人籬下,他的氣場也要那麼強大?

    祁念有點無奈又無力的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避開慕子琛看向她的視線,過於不自在,讓她的小動作變得有點動。

    她幹嘛要被慕子琛的氣場壓住呢?這種扎心的現實,祁念自己也覺得無語。

    “你一定要我去,是麼?好,我答應你。”

    “……”

    時淺將祁念和慕子琛之間洶涌的暗流的看的清楚,勉強的牽了牽脣,她平平淡淡的開口。

    “我如你的意,慕子琛,你不就是想要讓我難受,讓我不愉快麼?放心,我聽你的就是了。”

    “……”

    拉開椅子,都到了這一步,她做什麼不做什麼又能如何?

    全程食不知味,表情麻木到極點,時淺就那麼好似機器人一樣喫着東西。

    當然,時淺也不希望她有感覺,她很努力的在維繫這種狀態。

    唯有這樣,她才能相對的好過。

    其實真的仔細想想,這又能有什麼的?

    跟他們去拍個婚紗照而已,這段時間,她連慕子琛和祁唸的婚禮都在兢兢業業的去設計,這會,去看他們拍個照片,又哪裏值得一提。

    祁念選定的團隊,必然像她說的那樣是非常專業的。

    幾千平米的攝影棚內,各種室內的佈景全部相當精緻,時淺坐在邊上,眼睛沒什麼神采的看着身前忙碌的男男女女。

    這會,她正扮演着慕子琛和祁念助理的角色。

    攝影團隊裏面人員配備很齊,又是爲了慕子琛和祁念這樣最最優質的客戶服務。

    別說時淺沒怎麼想過要去悲哀的表現自己,就是她想表現,也不太具備這種機會。

    從頭到尾,她甚至都說不上一句話。

    “讓你過來,不是讓你過來看熱鬧,是讓你過來幹活的。”

    “……”

    坐在沙發上,慕子琛在看到工作人員爲他拿過來衣服的時候,寒涼的視線冷冷的掃向在一邊看着的時淺的臉。

    呵,時淺就知道,既然都讓她過來了,慕子琛便沒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聽到他在言語上直白的攻擊到她頭上,撇了撇脣,時淺認命的從候着的椅子上站起來。

    “你想要我做什麼?”

    語氣不是很好,但也算不上特別的壞。

    在這些於時淺來說非常陌生的工作人員面前,時淺希望他們儘可能的,不要察覺到她和慕子琛之間不清不楚的尷尬關係。

    男人用眼神繼續向時淺示意,時淺Get到他的想法,舔了舔脣,攤開手向拿着衣服的工作人員伸過去。

    “慕總,還是讓我來吧?我可以做好的。”

    負責服裝的女人有點詫異,把手躲了下,她有心向慕子琛再多做一下自我推薦。

    “給她。”

    “……”7K妏斆

    男人涼漠的脣瓣沒什麼情緒的牽了牽,冷冷淡淡的兩個字,語氣陰沉的厲害。

    女服裝師很快意識到這事並沒什麼迴轉餘地,不太理解,倒也立刻見風使舵,她分分鐘將手上的衣服給到了時淺,順帶着,還對時淺指了下,接下來的幾套衣服放置的位置。

    這次總算是滿意了。

    慕子琛似笑非笑的撩了撩脣,跟着自沙發上站起身。

    時淺小尾巴一樣跟上去,站在更衣間外面,出於一種感受到危機的本能,她站住腳。

    “我在這就可以了吧?你自己在裏面換衣服。”

    “進來。”

    “……”

    討價還價失敗,時淺倒吸了一口氣,身體更多了幾分緊繃。

    或許她想多了,想複雜了吧?

    甩了甩頭,嘗試着將腦子裏亂糟糟的東西清除掉,時淺有點自我嘲弄的在想,她的腦子什麼時候黃色廢料變得那麼多。

    這是近墨者黑麼?她被慕子琛在無形當中影響到了。

    試衣間的空間再怎麼大,總歸還是閉塞的。

    頗爲侷促的站在最邊上,時淺將手上的衣服一板一眼,有些急切的遞出去。

    她希望慕子琛快點試,試完了,她就可以出去了。

    “呵。”

    同時淺的急切迥然不同,身形欣長高大的男人就那麼若有所思打量的看着時淺。

    “你快點接啊,慕子琛,你能不能別這樣耽誤時間。”

    吞嚥了下口水,看到慕子琛還是沒有動作,時淺將手又朝着男人伸了伸。

    她不喜歡這種被男人盯着的感覺,不喜歡這種懸着心臟,要去猜測他想法的狀態。

    太煎熬,太難過了。

    “淺淺,一定要我來提醒你麼?你現在應該過來脫我的衣服,然後再幫我把這套衣服換上。”

    “……”

    講到脫這個字的時候,時淺聽得出來,慕子琛很刻意的加重了說話的音量。

    “你不能自己來麼?你又不是沒手沒腳?慕子琛,你有必要像個巨嬰一樣,這樣的事也非要交給我麼?”

    換個衣服這種事,這是沒必要如此較真的。

    慕子琛現在非要對她提這種要求,時淺覺得他戲弄她的成分更多。

    “那我要你過來,有什麼意義?”

    “……”

    “淺淺,我就是要你親力親爲的爲我服務。”

    “……”

    用力的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時淺重重的點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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